燕赤凤笑容一敛,“不知太师所谓何事?”太师,不是师傅,傅仪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睛,内心对燕赤凤的称呼甚是反感,又因为是刚才自己提出来的,没理由发作。
傅仪顿时觉得—口气堵了喉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整个人难受至极。望着燕赤凤,眼神愈发不满,开口,严厉的语气夹了丝丝责备。
“所谓何事?皇上一介天之骄子,难道还不知道吗?”
燕赤凤不答,连眼皮都懒得抬。
这时一直站在厅下,思绪都已绕了整个大燕国的某人—叶亦清,终于觉察到周围的不对劲。很是不解地瞧了瞧皇上,又望了望众人。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院里多了一人。
很有兴致走到那人面前站定,左左右右,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对着他脚下的土地观摩了一阵,这才抬起头,对着傅仪,嘘声“咦”了一下。
正直直看着燕赤凤,又被他一声称呼搞得心烦意乱的傅仪,不耐地转过身,“丞相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就不要打扰老臣与皇上议事。”
叶清亦满是欢快的点了点头,“有事,有事,当然有事。要是问不清这事,我会一辈子吃不下饭的,但是你也知道,我身居丞相之位,那责任可真是重如山,不想某些吃白饭的,”轻轻补上一句,叶清亦语气一转,故意装出严厉。
“我责任重大,不仅朝廷需要我,百姓也正巴巴盼着我能多活几年。我要是一辈子吃不下饭,身体不行就此倒下了怎么办呢?唉,”
摇了摇头,两手张开大大地伸了不个懒腰,信步走到众人的面前站定,将张开的双手叉了腰上,眼睛斜斜转了一圈,“大家说我应不应该问?”众人很是肯定,—致地点了点头,“应该问。”
这个答案,叶亦清早已料到。一般情况下,他们定会站在自己面前,何况这个博仪平日行事如此嚣张,早已引起公愤。其中对他争议最大的就是前面官职与他相当的殿阁大学士林傅与掌銮仪卫事大臣张楠了。
所以他现在可谓是占据了人和这个优势了。
兵家不是有言说,“打战,天时地利人和也。无天时,地利人和可;
无地利,人和可;若无人和,败。
思及此,叶清亦很是满意的一转身,双手依就插在腰上,脑袋微微偏着,眼睛斜视看着傅仪,”所以就劳烦太师给我解答解答了。“语气是十足的吊儿郎铛。
傅仪被气个半死,整张老脸通红一片,隔了半天才吐出一字,”你,“傅仪将手重重拍了拍胸脯,狠命的一吸气,”什么事?“
叶亦清似没瞧见般,依旧是玩笑般的语气,将头正了正,偷偷望了上边一眼,见上边的两位,一位瞧着窗外,—位静静地喝着茶。
心里一松,玩笑般的语气带上一丝得意,”不知太师刚才是怎么进来的,我怎么没瞧见呢?“傅仪身体一僵,加之通红的老脸,整个人就似一只被人捉住喉咙,梗着脖子呼吸的鸭子。
傅仪不顾叶亦清满脸的兴味,直接转过身面对燕赤凤和燕紫楠,双手抱拳,略为一躬,”皇上,王爷,刚才臣所说之事事关重大,请皇上,王爷容臣回禀。“
一直没开口旳燕紫楠将手中的茶杯一放,冷如冰的眼睛淡淡望向傅仪,傅仪顿觉身体如浸冰中般寒冷,忍不住悄悄颤抖。
燕紫楠面无表情,收回目光,”王爷,刚才我好像没听见你这样叫我吧!还有你说你有重要事要与皇兄商仪,倒底是什么?“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
傅仪刚想开口,燕紫楠冷然道,”要是有关祭祀误时之事,就不必说了。“”为什么!“傅仪满面不解,大吼出声。
一旁燕赤凤假意遏制不住怒火,大力一拍桌子,”放肆,这就是你对朕的亲弟弟燕王爷说话的语气吗,好你个傅仪,别以为先皇有点看重你,就拿着鸡毛当令箭使。
充其量你就一个太师,虽然以前做过我的师傅,但现在也只是一个臣子,一个有名无实,迂腐至极,傲满无知的臣子,现在你竟敢顶撞皇弟,可见野心之大。
朕现在就以冲撞皇室,意图谋反之罪处决你。“
不给他喘气的机会,燕赤凤大声一喊,威气十足”来人,“门口立马跑进一个年轻的待卫。他本名林湛,是燕赤凤的近前总待卫。
此时,只见他走上前来,在傅仪—旁恭恭敬敬跪下,”叩见皇上。“燕赤凤怒气正甚,直接—扬手,”将他带下去。“”是,“林湛微一叩首,起身,对着傅仪一摆手,语气不卑不亢,”傅大人请吧。“傅仪刚从刚才的情形中反映过来,一看面前伸着的手还以为是一把白晃晃的尖刀,立马向后退了一步。
抬起头,却见面前只是个年轻的小待卫,”刷“整张老脸不禁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可谓颜色杂呈,缤纷多彩。
看着傅仪的举动,林湛略一皱眉,向前跨进一步,”傅大人还是跟微臣走吧,你身居高位,可别在这丢了脸面。“听此,傅仪面容一僵,怒气立马上涌,”大胆,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说话,我乃是先皇亲聘,堂堂正一品朝廷命官。要是我想处死你就跟捏一只蚂蚁一般。
现在我身体不适,就暂且饶你一命。你还不给我滚开。“林湛一动不动,脸上覆了一层霜,眼睛直直地看着傅仪。
傅仪被他看得满身不自在,却又拿他没办法,只能狠狠一甩袖子,身体绕到一旁,快步先门口走去。
林湛也不拦他,只是直接走向燕赤凤面前,将两手一摊,满是无奈道,”皇上你也看到了,并不是卑职没能力办好事,而是傅大人不配合啊!“刚要跨出大门的傅仪不禁脚步一滞,转过身,满目惊慌地看着燕赤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