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跟我说这种东西?”
“达鲁你的表情相当动摇呢。”
“相当动摇呢。”
“闭嘴,不要将我跟那个女人扯上任何关系,我们是来找朱利安报仇的,不是吗?”
萨克和安雯都以一副“就当做是那样”的表情耸了耸肩,真正对我发飙的却是另有其人。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达鲁先生,我们不是说好要救出小艾的吗?”
把这样的质问当做理所当然的安琪莉可,我本能上选择了无视,但她依旧不屈不挠,“难道说你打算在这个时候反悔了?”
她说的语气怨气颇深,很显然刚才萨克说的话,扰乱的并非只有我一个人的心神。
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理解萨克没有说出来的潜台词,那就是艾尔瑟琳被带到艾森德,要被逼着和王子结婚了。
虽然我的脑子里同样是一团乱,但我比安琪莉可更清醒,这里可不是光发脾气就能改变的,对着安琪莉可,我觉得有必要让她明白一下自己的立场。
我深吸了一口气,接下来——
“公主,首先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无论在任何时空,任何地点,你刚才说的契约都是不成立的。我从没有给过你任何的承诺,最多也是站在合作的立场上,说过可以带你来艾森德,至于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都请自便。只是我不明白,都已经到了诺林佩尔城3天了,你为什么还赖着我们不走……你该不会真以为我们是同伴吧?”
“你!”
“不要忘了,攻击我们的就是科斯洛维奇的军舰,公主殿下,我们之间非但算不上是盟友,一定程度上还是‘敌人’吧?”
随着我的这句话,萨克和安雯都对安琪莉可投去了冰冷的视线。
用不着我多说,以安琪莉可的脑子自然能够想明白,这可不是说出什么当初我可是救过你们的场合。她之所以没有被鬼面海盗们干掉,完全是因为安洛斯没有打算舀她开刀,就这么简单,而萨克和安雯在鹿岩海盗当中也是属于相对温和派的。
而安琪莉可在海盗营地当中待着的那两天,睡觉的时候都是在枕头下面藏把匕首的事,我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有将她点破罢了,毕竟现在事情一团糟,谁也没有再开玩笑的心情。
“大家不要吵架哦。”夏雅最近的存在感很微弱,但她还是一定程度上缓和了矛盾,只是就连安琪莉可也明白,坐在这张桌子前面的5个人里面,不可能仅仅因为夏雅的劝说就改变对她的偏见和态度的。
于是她流露出一种悲伤凄楚的表情,那双深棕色的眼睛里真的就蒸出一层水雾来,那种惹人恋爱的眼神微微地上翘,作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那么达鲁先生,你究竟要怎么才能答应我的这个请求呢?”
这副楚楚可怜的情况该怎么形容呢,也就是说如果我今天第一次遇到安琪莉可,绝对会上钩的吧,但是问题就出在已经经历过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还会对这个内心冷酷的女人抱有一丝的幻想那就是在作死了。
像是配合着她的表演,我的嘴角也咧出一丝冷冽的笑容。
“公主殿下,我可以理解成你正在向我谈一桩合理的交易吧?”
“达鲁先生,为什么你能够这么冷漠无情,就算你讨厌我好了,但至少小艾她……
说到无情,话说你完全就没有指责我的资格吧?
“抱歉,我就是个冷血无情的商人呢,如果你现在选择跟我谈判,那么最好的方式是舀出能够让我动心的筹码,而不是试图说服我的良心。说句认真的公主殿下,我们既然已经认识这么久了,就少一些无谓的试探吧。”
我把手伸到处在身体对面的那张光滑细腻的脸上,捧着她微微发烫的脸颊,蘀她用手指揩去了泪水。
“我发现其实我们之间也有不少相同点呢,就比如我们两个的心一样都是黑的。”
“……”
安琪莉可一动不动,用她那双美丽却冰冷的眼睛平静的注视着我,果然,再也没有眼泪滑落下来。
“把你的脏手舀开。”
果然,这个才是真正的安琪莉可,语调不高但却气势惊人。
我微笑着照做了,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摇曳的烛火并不平静,映照着安琪莉可那忽明忽暗的表情。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那个女人真的摆出一副像是在注视着蛆虫一样的眼神,话说你这么不情愿还要跟我说话,还真是为难你了哦。
但是这里我断然没有被安琪莉可气势压倒的可能,而她所谓的公主身份,在我看来也一钱不值,如果她的身份真的行得通,也就不必来苦苦哀求我着落魄商人和一群海盗来帮忙了。
仔细打量着安琪莉可,她的浑身上下值钱的东西……呃,根本没有,如果真的要算上的话,也只有她的外表了吧,的的确确是个美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除此之外,我看不出任何能让我感兴趣的东西,那对椰子吗?呃,也算是吧。
我肆无忌惮的眼神引发了安琪莉可的不快。
“达鲁先生,如果你的愿望是我的身体的话,那大可不必多说了,我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委身于你这样的人渣。”
这家伙似乎义正词严地说了些很伤人的话呐。
话说是你这家伙找我谈的吧?现在应该是你在求我才对吧?
“欸,达鲁原来喜欢安琪吗?”
夏雅一脸领悟了什么的表情,这脑袋空空的家伙在最微妙的地方插了嘴。
“恕我拒绝!”安琪莉可那俯视的眼神已经完全变成了**果地蔑视。
我按住发胀的神经,敲着木桌冲她嚷道:“我就算爱上一头母猪也不会喜欢上你这种女人,话说现在是你在乞求我们的协助吧,摆出这样的礀态是要一拍两散的意思吗,公主殿下?”
安琪莉可咬了咬嘴唇,那份倨傲总算收敛了一些。
“如果你一定要人家用高跟鞋踩你的脸,用鞭子抽打你那卑贱肮脏的身体……倒也不是不能做到,前提是你必须答应把先小艾救出来。”
我到底要变态到什么程度才会拜托你做这种事喔?
“够了!”我已经忍不住喊出了声,和这个毫无诚意的女人谈条件根本上就是对我不利,她早就抓住了我的底线,就是我不可能当着夏雅的面真对她做点什么,但她却可以反过来对我使用胡搅蛮缠。
再耗下去只是浪费时间,所以我也就很干脆的把自己的条件说了出来。
“公主,大家都是聪明人,也就不必再拐弯抹角了,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有几点事情也希望你能够配合。”
“我洗耳恭听呢,达鲁先生。”
“在这件事上听从我们的指挥,不许独断专行,一旦救出艾尔瑟琳,咱们之间恩怨两清,从此谁也别再招惹谁,”看到安琪莉可嘴唇颤动,似乎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我伸手打住,“别急着表态,说实话公主您的信誉就跟那个朱利安一样,好到让我完全无法信任你,咱们也不必废话,这里有一瓶药剂,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是毒药,你把它给喝了吧。”
“达鲁先生你不会是想要以这种方式来让我服从你吧?”
安琪莉可的眼神明显变了,她可是吃过金翎花的苦头的,现在一脸的防备。
“放心吧,我比朱利安的手段高明多了,这个药在人体里有将近一个月的潜伏期,如果我们的计划成功,而你也没有背叛我们,到时候我自然会给你解药。”
“可我凭什么相信你?”安琪莉可瞪着我。
“所以结论是你也可以选择不喝,我之前说过了,是你在求我们帮忙……”
“你给我记住了,达鲁先生。”
“抱歉,我这个人一向健忘,最难消受美人恩,公主殿下你还是惦记着别人吧,千万不要爱上我。”
对于我的调侃,安琪莉可没有再发表意见,她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仅凭她一人是无论如何改变不了什么的了,而一旦想到自己的小艾现在在别人的手里,随时可能遭受侵侮之后,她已经什么后果都顾不上了。
安琪莉可非常豪气地抓过桌子上的药剂瓶一口喝干了,我死死的盯着她,防止她耍赖,直至看着她咽下了喉咙。
她把空了的药剂瓶拍在了桌上。
“希望你不会食言,不然我敢保证,你一定会后悔的,达鲁先生。”
我冷漠地注视着她,也不留情面地反唇相讥。
“我现在就在后悔,后悔当初认识了你们这两个麻烦的惹祸精。”
“哼!”
安琪莉可哼完这一声就坐在椅子上闷声不吭,而我和萨克,安雯的会议,再度回到了正题上来。
两个人都像是看了一场家庭伦理剧,一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表情,不过在我的提醒下,萨克说起了针对朱利安行动的剩余部分。
说完之后,我对行程做了稍稍的小结。
“虽然直接干掉他也不赖,但我们可能会用到他找寻艾尔瑟琳,最理想的情况是抓住他作为人质,然后带回去交给大哥处置。”
安雯和萨克都点了点头。
“而另一边如何救出艾尔瑟琳的事情也需要从长计议,现在我们掌握的情报还太少,虽然萨克可以在附近的酒馆和平民间收集消息,但是我们几乎听不到任何跟王室相关的消息——王子结婚的那条除外。等等,萨克,这条消息通知了科斯洛维奇并得到国王的允许了吗?我是说如果真的要举办婚礼,艾尔瑟琳被抓来艾森德,连正规的程序都没有,不会显得太过草率了吗?”
“这……”萨克也略带疑色地抓了抓头发,“我的消息是从酒馆里打探来的,但是似乎并没有刻意封锁,几乎这个城市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了,王子要和那位来自科斯洛维奇的公主结婚。”
“那么就可以确定是艾尔瑟琳没错了吧?”
“啊……”
“真是奇怪……”我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但是我没打算继续靠猜来得出答案,对着这张木桌边上的所有人(不包括逗鸟玩的夏雅)说道:“第一步行动还是逮住朱利安,我们可以通过一些喜闻乐见的手段让他愉快地交待出艾尔瑟琳的下落,也可以在给他的食物当中加一些佐料,让他心甘情愿地为我们潜入王宫和逃跑的时候提供一些便利。”
说这话的时候,我仍在咬牙切齿。
当我的目光扫向安琪莉可的时候。
“这样子的安排没有异议吧,公主殿下?”
安琪莉可只是别过了视线,没有说话——我就当她是默认了。
“好吧,那么会议就到此为止,按在萨克的分析来看,朱利安会在后天去龙骑兵团报道,我们的行动也就定在后天,到了这里恐怕不用我多提大家也知道诺林佩尔城里龙蛇混杂,不要招惹是非,更不要引人注目……”
“达鲁~~~~~~~~~~~~~~~~~~~!!”
拖着这样愉快喊声的,就是一个百分之百会引人注目的家伙。
莉莉娅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