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兴街派出所。
易风被推进了一个十平米的审问室,白色粉刷的墙上写着八个很大的红字。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在审问室的左上角一个黑色摄像头正对着易风,不时的闪过一点红光。
正对面的墙上镶着一面巨大的镜子,这是审问室专用镜,外面的人能透过镜子看到里面被审问的人,而里面的人只能看到自己。
那把易风推进审问室的人只负责把他关进来,说了句老实点,就转身把门关上离开。
易风抬了抬手上的手铐,这种型号为dj-sk-01的手铐,重量仅为四百一十克,是最普通的单警手铐,换做未来的自己轻易的就能用力崩断。
用力崩断是为最为粗暴最为直接也是最为简单的办法,手铐的级别也有高低,有好材料做的手铐,人力根本无法破坏。更别说,那些带有热源感应,智能系统的手铐以及带有微型针的麻痹手铐甚至防私开的手铐。那些高科技,就算你会缩骨功,就算你是开锁大师,也无能为力。
这就是所谓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话说回来,眼下的这种手铐,以易风此时的情况,还真没办法打开,他连最起码的铁丝都没有一根,无从下手。
当然,他也没有丝毫想撬开手铐的想法。
咔。
终于,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
首先进来的是个带着眼睛的瘦个子警察,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他左手夹着一个笔录本,干脆利落的坐在了易风面前那个桌子靠左的椅子上。
尽管未来记忆中,自己也好多次因为任务被抓去审问过,但那毕竟只是未来记忆中。认真来说,这可是易风人生的第一次被警察审问,有些小激动。
“警察叔叔好!”易风出于礼貌站了起来,卖足了自己是懂礼貌讲文明的好学生资本。
“动什么动,坐好!老实点!”斯文的警察声音很冰冷,但不得不说震慑力很强,易风很尴尬的坐下。
“小余,刚刚张所说了,这小伙子是芙兰一种高三实验班的学习委员,是个好孩子,你别老舀你那一套出来唬人,你看把人家吓着了吧!”一个声音从审讯室门外响起。
易风本能的在心里吐槽一句: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好一个开端。
可后面的那个声音一说完,易风脑海猛的一震:老辛!
这是老辛的声音!
老辛可是自己未来记忆中的熟人加好朋友!
果然,随后,审讯室门口走进一个个子一米七,浓眉大眼,留着寸头,皮肤黑黄,脸上有些油光的中年警察。
看着老辛,易风心里很是高兴,脸上激动的表情显露无疑。
易风这才想起,五年后自己回家探亲,正好受战友嘱托来看过这个很有故事的老班长,那时这个老班长并不在芙兰市,而是在沅省首府天阳市特警大队做大队长。不过听他讲,他曾在芙兰市干过段时间,因为某次机遇才进入特警大队,最后做上了大队长。
老辛脾气极好,和易风一见如故,常把酒言欢,畅谈他传奇的故事。
甚至,在五年后支离破碎的记忆中,也有好几个与老辛接触的片段。
“小伙子,别怕,等会儿我问你什么,你老实回答就是了。”老辛取下帽子,放在桌子上,点燃一根烟,笑道。
“对了,要不要来一根?”老辛很是和气的问向易风。
“老辛,你知道的,我对烟味反感。”易风的语气完全是遇见了多年未见的好友般。
“嗯?小伙子,还知道我?”老辛到时吃惊不已。
“不准套交情,坐好了!”瘦个子警察小余,余平道。
“好了,好了。咱们开始吧。”老辛示意道。
“姓名?”“易风。”
“年龄?”“十八。”
“性别?”“男。”
“名族?”“汉。”
“因为何事进来的?”“和同学打架?”
“为什么打架?”“自卫。”
“自卫?可你都把人家打成那个样子了,你这自卫可够狠的,属于自卫过当了!说起来,我还对你挺好奇的,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打架倒是挺厉害的,说说你心里怎么想的?”
“凡犯我者,必以迅雷之势化作燎原之火给之最沉痛的打击!”
“什么!你说什么!”老辛闻言猛的站起来,大力拍得桌子差点裂开。
整个华夏,只有极少一部分人才知道易风刚刚那句话代表着什么。
雷火大队!
这是雷火大队执行某些任务时比说的一句话,很大程度上代表斩首行动。
易风也站了起来,身子微微一侧,避过了摄像头,对着老辛嘴唇飞快的动了动。
雷火出来的都会读唇语,老辛自然知道易风说的话。
“辛警官,方便单独聊聊吗?”
老辛略一沉顿,眉头轻皱,看了眼余平,点点头。
“小余,我想和这个易风同学单独聊几句,你先出去休息一下。”老辛右手从余平眼前晃过,然后拍响余平的肩膀某处。
“嗯,好的。”余平异常的听话起来,收起笔录本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易风看的很明白,老辛那看似简单的一拍,实则是动用了一种隐秘的催眠手法,他催眠了余平。
“好了,没有外人了。小伙子,想和我聊什么就说吧!”老辛背着摄像头也用上了唇语。
“辛元,民族汉,一九八零年五月四日出生于江南省壶城市柳县白云镇花香村五组,其父辛东强,曾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荣立二等功一次,因负伤转业回村做了护林员。”易风道。
说到这里,易风想起未来记忆中,在一次喝酒吃串的时候,老辛讲了一个他父亲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的故事。他说他父亲当时所在的班授命前去侦查越军的一个据点,不料在完成任务归来途中陷入了越军的埋伏,机枪的子弹咬着追。最后,整个班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回到营地,他带着的不仅有越军据点的信息,还有全班五个战友的人头。这是一种只有在战争中,军人才懂得情怀。
不能将死去战友的全身带回祖国,至少也要带回最重要的一部分!
“在父亲的影响下,你自小就训练,身体素质强于他人,十八岁那年你参军入伍,新兵营是在维吾尔军区的一个独立团度过的,新兵下连你以综合素质排名第一的成绩进入该团应急一连,也就是个简单意义上的特种部队,当年年底考核,你凭着刻苦训练和扎实的底子,夺得全团比武第二名。”易风道。
“第二年,你当选五班班长,年底入党晋级一期士官,并获得三等功一次。”
“第三年,由于军校学员还未下来,你成为代理排长。同年,西北军区组织全军区特种兵大比武,你以过硬的素质获得六项个人比武第一,荣立二等功一次,同时奖励现金两万元。值得一提的是,你用那两万元前给家里修了新房。”
“因为文化素质过低,你提干的事没成,不过你没有灰心,第三年在比武结束后不久,你参加了雷火大队的死亡训练营,最终成功挺了过来。那一届从刀疤黄死亡训练营毕业的学员是六个人,刀疤黄在你毕业后还送了你个打火机。”
“之后,你一直待在雷火大队,执行各种特殊任务。期间,你参与过舰队护航任务,参加过维和任务,参加过多次和平使命军事演习,参加过边境缉毒行动,也在华夏和巴基斯坦那支特种部队‘友谊-2008’对抗中俘虏对方首脑……你最擅长的是侦查,泅渡,爆破,潜伏伪装,飞刀特级,瞬间爆发力,快速移动射击,低空速降。不过,你有个弱点,你耳朵有点问题,温度过低会让你听觉下降。”
“直到第八年,一次训练中由于战友的疏忽,你受了伤,一个让你无法再能正常待在雷火大队的伤。”
“第八年年底,你晋级三期士官。教导队集训后,你申请调到了铁二师汽车营,结果下了炊事班,做了一名普通的炊事员,每天还要负责烧锅炉。你烧锅炉的时候,最喜欢吃着从服务社买来的酒鬼花生。当然,你最引以为豪的是炸的一手美味的馒头片,即便是营长都对你赞叹有加。”
“你在汽车营炊事班待了两年,舀了中级厨师证,还成了炊事班长。很有意思的是,你没事儿的时候还喜欢训练一下炊事班的那群歪瓜裂枣,其中有两个兵因为天天用手和面,力量不小,在你的训练下,竟然能一掌断三砖。”
“第十二年,也是你军旅生涯的最后一年。因为老领导的帮忙,你跨军种调到了武警部队,度过最后的军旅生活。”
“二零一零年你转业成了洞安市公安局的一名普通民警,今年三月份,因为要照顾家里,你调到了芙兰市宏兴街派出所。此外,在公安系统中知道你是特种兵出身的人不会超过三个。”
易风徐徐道来,听的老辛一脸不可思议,饶是他曾受过极为严格的训练,也忍不住脸色大变,把内心深处的想法出卖在了脸上。
“你!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说!你到底是谁!”
老辛低沉的吼道。
易风说的这些可不简简单单算是他辛元个人的事,其中很多都涉及到了国家秘密,军事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