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随着一声轻吟,昏迷的凌风早已从梦中转醒,不过下一刻,他就抱着自己的头不断摇晃。这也难怪,从数万米的高空落下,能活着就是一个奇迹了。
抱着头,左右打滚的凌风在疼痛的刺激下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是如何活着下来的。
虽然头痛yù裂,但他还是能隐约记得自己是在风神岛上被一把弓给砸了下去。从万米的高空坠落,但现在为什么自己还过的好好的,虽然有点后遗症,不过对于生命来说还是无伤大雅的。
纠结着自己为什么活着,不知不觉中凌风的双眼就已经睁开,而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块茅草屋顶,这风格完全和翼人背道而驰的小屋,顿时将凌风的好奇心完全的勾引出来。
强忍着头痛,他缓慢的抬起头张望着这个并不算大却很干净的茅草小屋。
说是茅草屋那就是实情,整座小屋都是由清一sè的干草搭成,凌风实在想不到,这样一座房子,别说是下雨了,哪怕是刮点风也就废了吧。
环视一圈,这间屋子里面并没有其他人,而这茅草房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房门的旁边是一个用来挂东西的架子,上边挂满了动物的毛皮,从这应该可以看得出来,这间房子的主人应该是一位猎人。
其实这还多亏了凌风这两年走出了家门在外面谋生,多多少少见过这些东西,否则他连上边挂的是动物的毛皮都不知道。
用来挂毛皮的架子很长,一直延伸到屋子的边缘,那边是一扇用半透明的纱布盖着的小窗子,从那扇窗子看出去,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
说来也奇怪,那窗子只是被快布挡住,可是无论看着外边的树叶怎么被风吹的飘动,这块布却是纹丝不动,就像是一块坚硬的玻璃一般。
窗子下面放着无数种工具,刀子,斧子,抓钩,镰刀,抛子……总之以前凌风见过的rì常用具,这里似乎都有。不过唯一让凌风注意的就是窗子旁边挂着一把漆黑的弓,凭着三年来在悬空岛上瞎混,他也算是长了不少知识,至少对于翼人最jīng通的武器弓,他就知道很多。
比如现在墙上挂着的那把黑弓,单从材质上来看似乎是某种魔兽的角,但并不是直接从角上雕刻而出,好像是经过高温煅烧之后重新凝形成弓的。
看着光滑的弓身,饱满的两翼,这明显不是雕工能够雕刻出来的。只不过在凌风的眼中,这种弓,就是废柴。
原因很简单,魔兽的角都是最为优良的武器材料,但是哪怕是在高阶的魔兽角,都是由它们本身生长而成,虽然超高的炉温可以将这种坚硬的材料软化,但是兽角之中的能量就会随着炉火而消散。所以在翼人的工匠中,没有谁会将兽角为了打造的更好看而回炉重练,因为那是可耻的浪费。
就在这把黑弓的不远处,放着一张由木头搭成的桌子,和两张同样是木头做的椅子,在其中的一张椅子上凌风又看到了熟悉的东西,羽箭。装得满满当当的两壶羽箭。
弓箭弓箭,有弓当然也要有箭。对弓略有研究的凌风自然也熟知常用的羽箭,当然,这都是翼人族的习惯,毕竟他不知道自己掉在了那里,而这些东西又是谁的。
扫视了一圈之后,凌风的视线缓慢拉近,就在他刚刚想将目光收回的时候,放在床边小桌子上的一样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同样是一把弓,但这却是一把墨绿sè的弓,带着仿佛是祖母绿宝石般的通透,和花岗岩般的浑浊,这两种本是不可能共同出现的感觉,此时却像是好朋友一般被这深邃的墨绿sè所包容。这两种尴尬的表现在那片墨绿的映衬下,仿佛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美丽最神奇的景sè。
神奇的弓身,同样也有神奇的弓弦,这神奇就是,没有弓弦!没错,这把看上去美轮美奂的弓,根本就没有弓弦。
揉了揉眼睛,凌风再一次看向这把弓的时候,忽然有一幕画面划过他的脑海,正是在风神岛的时候,最后的求生希望被一把弓给破灭的那一幕。
想想那时的情景,在低头看看这把放在床边的绿弓。他瞬间就明白了一些事,这就是那把该死的弓!当下凌风愤怒的小脸已经完全涨红,自己活下去的希望就被这东西破坏,越想,凌风就越是生气。到了最后,他大叫一声抓起这把弓就向着门扔去。
“叽——”就在这充满暴力的时刻,屋门被猛然推开,从外面伸进来了一只布满老茧的手,稳稳的将这把弓给接了下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苍老的声音“小子,你刚刚醒来就想把老夫的小屋给拆了呀。”
不知道是搞破坏的时候被人抓到了不好意思,还是刚才的怒气还未消散,凌风红着脸抬起头道“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这也亏着是凌风在这里,要是换个翼人不死也要吓呆了。因为这只手,这种语言和从门的间隙中看到的人xìng投影,无一不彰显着这个家伙是一个人类。
在翼人中,最大的敌人是一直在与他们争夺天空霸主的龙族,但在所有翼人中流传的最可怕的种族却是人类。
虽然在自身的能力上人类是所有种族中最弱小的,但是人类充满智慧的大脑则是各个种族最为忌惮的东西,所有的翼人在懂事之后,家里的长辈都会教育他们少和人类打交道,因为人类从来不会吃亏。他们只是告诫自己的孩子不要轻信人类,不过一传十十传百,这种传言不断地被其他的翼人夸大,到了最后就变成了“人类是世界上最yīn险可怕的东西……”
家境不同,所以凌风并没有得到这种教育,否则就不是这样的态度了。
苍老的声音再一次传来“没关系,受了这么重的伤,心情不好也是很正常的。”这一次,那人并没有继续站在门外,而是拎着被凌风砸出去的弓走了进来。
进了门凌风才得以看得清面前这位应该算是他救命恩人的人,一头蓬乱的灰白sè头发就像吊兰一样遮住了他脸上的大部分地方,唯一能让凌风一眼就看到的是这个人的眼睛,那是一双和蔼,又好像能够洞察一切的透镜。被这个人的目光扫过之后,凌风顿时感到背后阵阵冷风,好像自己的秘密完全暴露在他的眼中一般。
虽然声音很苍老,但这样看上去他的年龄并不是很大。他的个子也不算高,最多也就一米八不到,但却给人一种高攀敬仰的感觉。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好像是一支shè出的利箭,直叉敌人的心脏。
凌风在打量这个人的时候,他也在打量着凌风。虽然在之前将凌风救了回来之后就仔细的看过他,但当他醒来的时候,感觉好像又不同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总会让人大感兴趣。
“你是谁?”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片刻,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是我救了你就足够了。”对于凌风的问题,这个人显然并不想回答。
这样的话凌风当然不会同意“你要我知道是你救了我,但首先你得先让我知道你叫什么,我才能知道是谁救了我,你说是吗?”
他沉思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过了这么许久,我原本的名字不提也罢,你就叫我木头吧。”
“木头~”凌风反复咀嚼着这个很土很憨的名字,木头两个字和他的气势实在不是一个方向的。
木头饶有兴致的看着凌风道“我的名字已经告诉你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很合理的要求,不过凌风听得到是在心中暗暗撇嘴:就木头那两字也算是你的名字吗。
既然他已经告诉了凌风他的称呼,那凌风自然也要将名字告诉他。虽然可以也用天空,大地之类的敷衍过去,但凌风却不愿意这样做,他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原本想说自己叫凌风的念头瞬间消散。
在木头的眼中,这个小子刚想说什么然后就咽了下去,当他再次出声的时候,他的头猛然抬起,说道“我叫翼凌风”
“翼凌风,好名字。”看到凌风脸上的表情,木头自然不会认为他在骗自己,这种只属于自己的骄傲不会有假。哦不对,他不叫凌风,他的名字是翼凌风。
“翼凌风,翼凌风……翼……”木头在心中暗暗地嘀咕了几遍这个名字,“翼,翼……”忽然他就像想到了什么似得,猛然抬头重新打量着翼凌风,打量的过程中,木头曾不止一次的向翼凌风的双肩,背后看去,来回扫了好几眼,木头才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他眯起双眼,对着翼凌风用口型比划了两个字。看到这两个字翼凌风不顾全身上痛直接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犀利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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