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后座有婴孩晕车,自上车便啼哭不止。
也只有不知世事的婴儿才有此任性的权利,不开心则哭,只待人哄。稍大些进了幼儿园就不能了,大人会要求懂事点。事前没心没肺,只管对他人残忍。懂事后,只能对自己残忍。
宋野在那儿说话,童瑶转身从座椅边沿往后看,从包里掏出来三颗水果糖,送给束手无策的孩子母亲。笑着眼,盯着母亲怀里哭得小脸通红的小婴儿看。
不甘唱独角戏的宋野扯她回头,“你听我说话。”
“我听见了。”童瑶躲开他挠头的手,笑过的眼睛里有雾,“宋野,你——”
“你别胡说。哎,我先帮你把话说了,够意思吧?”宋野想学她以往小大人的语气,不过完全走样。他嬉皮笑脸,话匣子打开便不知见好就收。“就邹康起的头,看你和阿默上课下课老凑一块儿讨论课题,越看越觉得你像阿默他小媳妇。”
他是跟着起哄的那一个。
她念书那时沉默不多话,走路都沿墙根避着人群走。温顺安静,跟只兔子似的。
也是阿默有本事,常常三两句话就惹得她眯着眼轻轻地笑。好几次他和阿默放学回家,路上遇见她,阿默不过叫了声她的名字,她也安安静静地扬起眉眼。
他们那群混蛋背着她,去闹阿默,小媳妇小媳妇地叫。多多少少也有些羡慕嫉妒的意思,尤其是他。
“有次班上那位著名的女神经病抢你凳子。你要不回来,可怜巴巴搁那儿站着,傻不拉几地和人说理。人自己舒舒服服坐着在那抄作业,都懒得搭理你。后来阿默过来,把人骂哭的事,你还记得吧?”
宋野说了这么多,童瑶都没笑,他费尽心思把陈年老料也拉扯出来。
“那天阿默才从外面进来,邹康跑门口跟他说你小老婆被人欺负了。阿默二话没说,把书包甩我手上就过去拯救你了,后来我看你被感动惨了。”
童瑶噗嗤笑了,“你胡说。”
苏默止才没骂那个女生,那女生哭是因为她暗恋苏默止,却被他尖酸刻薄地把她从从外表到内在嘲讽了一遍。
他才打完篮球回来,头发根都是湿的,他提着她的凳子,一只手抓过她的手说回去了的时候。是有一根的针,轻轻地戳中了十四岁童瑶的心。
“这件事邹康他们都知道,后来是闹得太过火阿默生了次气,他们才消停了。阿默生气也不是为什么,就邹康那哥仨说话下流,你文文静静一小女生听见那些话估计会觉得恶心。邹康实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阿默发火之后,他妈的他竟然说既然阿默看不上你,那不如他试试。阿默他是生气不让我们再开你和他的玩笑,但也不是——”
宋野住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童瑶看着车窗外,指着一晃而过的建筑,“那是我念过的幼儿园。”
那天在教学楼天台,她躲在屋檐角落背单词。听见他们一群人在闹苏默止,忽然有人正经地问,苏默止你怎么想的,看上那个童瑶啊?意味不明的哄笑声里,苏默止清亮的嗓音清晰地传到她耳边。
你眼睛瞎了,谁告诉你我喜欢她了?
那样急迫,避之不及的语气。
那天天台上呼啸的风里像藏了把锋利的刀,一下子捅进她心里,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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