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意外(六)
转身走出来,陆游才注意到偌大的一个院子居然没有一个人,不仅院子里没有人,从各个屋外听听,连屋里也没有人声,人呢?都去哪儿了?
出了院子,将打开的院门仔细关好,刚才回来的路不用走了,只能向另一个方向去寻人,当然即便是寻不到人,能找到一家卖吃食的小店填填他那早饿的前轩后心的胃也是好的,反正给他的几十个大钱他还一个都没花。在街道的尽头拐了个弯是另外的一条街,街道比刚才窄了不少,静悄悄的满一条街居然一个人影也没见到,可真是怪了,人都哪去了?再往前走了有十几米,影影卓卓谍见了人声,而且其中一个人声明显像是三朵的声音。
顺着声音听过去,再一拐过街角就看见好大一群人,把一间临街道的铺子堵得严严实实。一群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几乎是附近百米内的人家都到齐了,个个脸上都是压抑不住的兴奋神色,伸长了脖子往里探头探脑。
出事了?
陆游停下脚步也站在门口往里面瞅。
铺子明显是个医馆,门大开着,里面站着坐着蹲着的总有十几个人,地上还趟着一个,其中最外面站着的一个不停抹着眼泪——三朵?几下扒拉开人群挤进去,果然是三朵,刘石头、二朵、刘山家里的几个人也都在,地下躺着一个着上身,全身是血的男子,一动不动,后面站着几个人指着石头几个人正大声嚷嚷着。
“出什么事了?”陆游紧走几步,来到三朵身前低声问,见三朵只是个哭,又把目光投向刘石头。
刘石头已经见陆游挤进来,听问只是苦笑,满脸的愁容,却不答话,陆游心里就是一咯噔,明显是出事了,而且事肯定不小,这刘石头显见的是没心思搭理自己的样子,可能是一直在琢磨事该怎么办!自己,显然是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帮不上啥忙,可自己现在作为李家班的一员,他光吃饭不干活不说,要是啥忙也帮不上可就真没脸呆了。看看四周:房间的布置显而易见的确实是一间医馆,柜台,柜台后面是一面墙的小抽屉,抽屉外面贴着的上、中、下三个标签,写着各式各样的药名。和自己这一伙人相对的大概也有四五个人,一个个对着自己这边怒目而视,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着什么,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两伙人中间就是躺着的伤者,还有一位白胡子的老者蹲在地上是伤者的身上模索着,看来就是这间医馆的大夫了。
有人轻轻拽了拽。
陆游回过头,见三朵怯怯地拉自己,忙跟了过去。
稍稍靠边,陆游迫不及待小声问:“这是……把人打了?”
三朵一脸的愁容,哭的梨花带雨,哽咽着点点头:“是我篓叔!”
篓叔就是李家兄弟的老二,李家这俩兄弟一个叫筐一个叫篓,听起来好笑,但乡下人取名大概是这么取,取个贱名起个好养活的彩口,再说实在是也不会起啥别的名号,一般也就是这样石头啊,臭蛋,猫啊狗啊的,都是些乡下常见的能叫上名字的东西。
“不过没打人,也不是没打人……。”二朵说的吞吞吐吐,眼睛看了一眼对面的几个人才接着道:“是他们先动的手!”
“故意找茬!”刘石头走过来低声道,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那位示意道,“装的。”
陆游恍然,碰瓷!
“为啥?要钱?”
刘石头摇摇头道:“人家不要钱!”
“不要钱?碰瓷不要钱?那为啥?”陆游奇怪了。
刘石头显然不明白‘碰瓷’是啥意思,不过能理解出来大概的含义,叹口气道:“这才难办啊!已经经了官了,他篓叔被官面上的人带走了,他山叔和筐叔也跟着去了,可这晚上的祝寿可怎么办?没他篓叔不行啊!”
“让山哥想想办法呗,他在这里的地面熟,人家多少不得给他点面子。你就放心吧!”陆游安慰道。
“你不知道,柴家堡我来过十来年了,我们李家班来的念年头就更长,在我老岳丈时就到这里来,从来没出过这种事,柴家堡立堡百年讲究的是‘礼义仁信’立家、传家,好名声方圆百里哪个不晓?如今十几年刀兵,云州的地面上匪盗横行,柴家堡平常根本就是生人勿进,也就是柴老爷子过寿才稍稍放开了门禁,这伙人根本就不是本地人,可越是这样才越难啊!别忘了我们也不是本地人。都不是柴家堡的人,柴家反而越是要按律法来办事的,等都弄清楚了,可就晚了,我怕人家根本就是冲着咱们来的,为了那个赏格。你还不知道,柴老爷子请了咱们和另外一家两家杂耍班子同台竞技,谁胜了赏银二十两。”
“二十两?”
“对,二十两,这可是咱们大半年的收入,也怪不得人家要出这阴招。”
正说着话,门口的人群‘呼啦’一下散开让出一条缝隙,刘山一脸阴翳地领着两个差官踏进门口,见了刘石头,微微的点了点头。跟在后面的两个差官大声嚷嚷着让门口的人群散去,待看热闹的人散开才走进来。
“弄清楚啦,就是对方的人!”刘山也不避讳对方的人在大声对刘石头道。
“那怎么办?这事做的这么明显柴家的人就不管?”刘石头急道:“起码把篓子放回来啊,哪怕明天再关进去,咱这么多年的人了,还能跑了不成,明天随他们怎么样,今天晚上没篓子这给老爷子练的杂耍就玩不起来,官面上还不能通融一下?”
“不成!”刘山阴阴地看着对面的人回答道:“人家根本就不松口,哼哼,贼咬一口入骨三分啊,人家布的这个局不为的就是这个。他们也不想想即便是今天让他们得逞了,明天呢?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时候,到时候就不是咱们求人了,讹人,哼,柴家虽说将仁义,但这种小把戏还真的能糊弄过去,对歹人可就没仁义可讲了。这不我请了两位公差过来就是为的这个,在柴家堡,我刘山可不能让别人欺负到脖子上来拉屎,咱们今天不见明天见,总有见面的时候。”
说完转过身对两位公差拱手道:“两位兄弟辛苦,一定要将事主照顾好,一切等明天过堂的时候再说。”
“不辛苦,不辛苦。”
“一定一定。”
两位差官嘴里说着,眼光却放在了对面人身上,摆出要监视的样子。
“咱们走,别在这里伺候着了,明天再见,一天还怕他死了!”刘山撂下话,带头走出房门,二朵,刘石头几个人也跟着走了出去。陆游走在最后,临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对面的几个人一眼,却见对方几人双手横抱在胸前,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眼光亦是冷冷的,仿佛看的不是一群人,而是一群站在狼面前的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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