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寿宴（二）
夜幕降临，整个柴家堡陷入了一片热热闹闹的气氛中，这是除了每十年一次的盛大祭祖仪式外，最为红火的时候，比过年的时候还要热闹上几分。柴家堡最大的院落，现在早被人群堆满，喧嚣，热闹，还有点乱哄哄的，大人叫，孩子哭，人声鼎沸，不时还有零星的鞭炮声响起，在院落的中央早搭起了一座两尺高百米多平的戏台，戏台四周十几根粗如儿臂的红烛照的恍如白昼。戏台下，最前面摆放十几张方桌，上面是各色时令的瓜果，后面是一排排吊凳，早坐满了人，只有十几张方桌还没迎来它的主人。
戏台上面人来人往地忙着布置，眼见的一个两丈高的木头架子就已经搭起来，架子呈人形耸立，从下而上每隔尺半就放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刀刃冲上，显然是要表演上刀山，还有一些人手持花枪在戏台上舞来舞去，许是在热身，不过也惹得不少台下条凳上的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乡下人晚上也没啥去处，一般吃了晚饭早早就睡了，再说平常别说娱乐项目了，就连扯闲篇的都不多，好不容易有这等不花钱白看的东西来了，还有不来的？怕是十里八乡能来的都来了，只不过柴家堡子的规矩大，能真正进院的人不多，不过这也不影响，整个柴家堡都是张灯结彩的，只要是来的人多了，哪儿不能找到乐子呢。反正人多了，热闹了，这个热闹就算是凑成了。
柴老爷子有些累，毕竟是上了年岁的人了，比不了年轻的时候，一天接了几十拨祝寿的人，精神有些不济，不过精神头尚好，全堡子上下都为他一个人忙活，整个堡子的红红火火、蒸蒸日上的气氛都让他感到满意，唯一算得上美中不足的是小女儿女婿，这个让他最长脸面的人没能亲来，柴二说大将军人都已经到了云州了，却还是突然接到紧急军情，还是回去了。这算是唯一的遗憾，不过他相信以后总还有机会的。
走吧，该去了，别让外面的人都等的着急了，自己不去，这席面怕是开不了啊。
“柴二，扶我出去吧！”
“好嘞！”
从后院来到前院，呜呜泱泱的人声立时安静下来，这效果也让老爷子满意，一边招呼着大家坐下，一边指挥着两个迎上来的儿子招呼客人，这都是题中应有之意，两个儿子官职都不小，哪还用亲自招呼人，都有下面的人各司其职照应到了，不过他这个姿态还是应该有的。走到自己正中间自己的座位前，环视四周，柴家族长的威望自然而出，条凳上、四周围无论坐着的还是站着的声音更小了，就连本来乱糟糟的人也变的井然有序起来。在条凳前，十几张方桌周围环站了一圈的兵士，一个个兵甲鲜明，腰胯长刀，挺胸而立，站的笔挺，一股军威油然而生，不用说这是老大儿子的兵，是来给自己撑门面来的，这个安排让他尤为满意。一边挥手示意让站起来迎接的人坐下，一边微笑着拱手道：“各位亲朋好友，各位大人，百忙之中还不忘给小老儿过寿，真是谢过大家了，大家坐，都坐，招待不周的地方请各位海涵，大家都别客气，桌上的果品都随意用些，一切随意，呵呵，不多说了，一起看节目。”
“老寿星客气了。”
“老寿星可折杀我等了。”
“谢老爷子！”
“老寿星……”
……
又是一片推辞道谢声，柴老爷子笑着拱拱手，才转身坐下。
戏台上蓦然鼓乐齐鸣，表演正式开始。
先是麻姑献寿，这是往往是安排在寿宴第一个表演项目，后面的才是各色其他的节目，不过没多少人关注，只听的一女子盛装站在台上吱吱呀呀的唱：
…………
金壶玉液仔细斟，
饮一杯能增福命，
再饮一杯能延寿龄。
愿祝老寿星万年庆，
愿祝老寿星寿比那南极天星。
霎时琼浆都饮尽，
愿年年如此日不老长生。
…………
唱罢，女子袅袅婷婷端着一杯酒下台，走至柴老爷面前，双手奉上，一旁的柴二虚拒着，身子已经挡了过去，等女子停下脚步才伸手接过，恭恭敬敬放在柴老爷桌前。
连着后面的两个节目都是一些歌舞，让人提不起多大兴趣，有一个消息却在此间在众人间悄悄传开了，听说今天的重头戏李家班要在台上和别的戏班要打擂台，另一个是从齐州请的赫赫有名的薛家班，台上的组好的‘刀山’就是薛家班准备表演的。听说柴家准备了二十两银子的赏格给两者中的胜者，啧啧，二十两啊！庄户人家要干好几年才能攒下。还听说薛家班出了损招，把李家班的人给送监牢里去了，嘿嘿，这两家还不得在台上打起来？当然一听到这话马上有柴家堡的人瞪着大眼喊道：敢！这是咱老太爷的寿宴，他们敢就灭了他们！
随着消息的传播，人们的眼光里慢慢火热起来，有的人心中甚至隐隐期盼真他妈的打起来才好呢！那这场戏才真的好看呢，日后吹嘘起来才能大声喊一句：去柴家堡看戏的那次真他妈的值。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薛家班刚一上场，全场的气氛骤然火热，叫好声、鼓掌声、怪叫声、口哨声连成一片，突如其来的热情反而让薛家班的人吓了一跳，一时愣在场上，不知如何是好，引起下面看戏的更高，更开怀的笑声。
场上有机灵的见势不妙忙将手中的火把在戏台旁的红烛上一点，顺手向后一扔，火把不偏不在恰好落在戏台后部的一小堆干柴上，“轰”的一声，黑烟滚滚而起，火光迸溅，火堆上面早驾好的一口灌满油的油锅开始翻滚滋滋作响。
上刀山，下油锅。
看着场上的架势，今天薛家班的表演项目一目了然，随着李家班的刘班主上场，喧闹的人们立马安静下来，李家班能拿出什么表演项目和薛家班抗衡呢？作者田家二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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