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八百破十万(二)
“有多少人?多远?”
“大概有五百人,骑兵少,步兵多!距离我们有十里的路。”
此言一出,围着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前面有五千人马,后面要再来上几千人马,仗就没法子打了,他们只有远避的份,现在好了,五百人还是步骑兵混杂,好对付!甚或有的人舌忝舌忝嘴唇,眼里的炙热开始燃烧,大概是把这点人看成军功了。
“大人!弄吧,先把后面的这波灭了再说。”
“嗯,正好和后队一起合兵,咱们人多以多打少有把握。”
“对,先拿这伙子瓦楞兵开刀给咱们祭旗!”
几个哨长围上来七嘴八舌地给着建议,另几个不说话的也是纷纷点头认可。
陆游没有答话,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身后高举的大旗,红底白圈黑字的陆字大旗迎风招展,烈烈作响,这就是他答应带给所有人荣耀的旗号。前面是五千,后面是五百,那个好打一目了然,但这是他本来的战略目标么?所有的战役战术不都应该服务于战略目标,只有达成这个,战役才有其意义,而不是个人眼下的战功利益。战略,战役,他苦笑一下,自己只是个校尉,谈战略似乎还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东西。不过,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是应该去做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事。
“后面的让后队去对付,将命令及战场态势传给后队,他们可以自行决定打与不打。所有人抓紧时间休息,原命令不变,半个时辰后准时开拔。一哨三哨五哨负责开路,击破当面之敌,待通道破开后在敌人营帐内放火骚扰并保证通道的顺畅,二哨四哨六哨作为中军掩护辎重通过,七八两哨为我军押后。各哨将收集到的引火之物统统交给七八哨使用,引火之物用绳索拖于马尾之后,瓦楞营帐后点燃引火的东西,制造烟雾,制造混乱,让他们抱不起团,待二四六哨退出后,方可撤出战场。中军负责最后月兑困后在营帐外的接应。注意,各哨冲出营帐后不要恋战,尽快月兑离战场。♀”
命令说的很详细,各哨之间的顺序及衔接都考虑进去,总而言之,原定的行动计划不变,强袭当面之敌,击破敌军后扬长而去,目标依旧是云州。陆校尉下了命令,哨长们也不再言语,各自领命而去,大战当前,还有很多的事要办。
此时,陆游口中的当面之敌的营地中,正升起炊烟淼淼,一口口碟锅冒着白汽,整个营地里都飘荡着熟悉的羊肉的香气和白面饼子的清香。兵士们三三两两地围着锅,捞着里面的吃食,然后走开,和自己相熟的聚在一起。大营门口里面一点,竖立着简易的木楼作为瞭望哨,每个瞭望哨上有两位士兵,轮流在四个方向探视。不过,眼看着天色变暗,他们的职责也就完成的差不多了,闻到大营里飘来的香气,心里不免毛毛躁躁的,祈祷着快点响起宿营的号角,结束一天的劳顿。
号角如约响起,两人松了口气顺着木梯攀下,其中一个刚刚走到一半猛地停下,目光凝视片刻喊了一声,人噔噔噔地重新窜上去,暮色下,远处影影卓卓地有人影出现,接着是一片的人马的身影。哨兵一上来,手立刻放在吊着的铜钟一旁的撞木上,随时准备敲击,后面跟上来的张弓搭箭远远地向正前方向射出一只响箭。
响箭发出响亮的呼啸声,在天际划过,扎在距离营帐外一百余步的距离。大营内的人听到哨响立刻骚动起来,纷纷起身拿起自己的武器,目光不约而同齐齐向瞭望哨看去,有的人已经背着弓箭上了寨墙。响箭发出,意味着大队身份不明的人正在靠近,一旦钟声响起,说明是敌非友,马上面临的就是战斗。其中的界限是营帐之外一百五十步,无论是骑、步兵靠近营盘听见响箭后均要在一百五十步外驻足,派出人来接洽,通报身份,得到允许后方可靠近,否则,一百余步弓箭的射程后,会展开箭雨攻击。以前一百步是响箭的极限,也是攻击开始的前的最后警告。当然,现在弓箭的射程已经超过了一百五十步,但人们习惯上还是将响箭的射程放在了一百步。
大队人马出现在本方营寨前才发出响箭警告的情况很少出现,分布在外斥候们总能及时发现情况并作出相应的反应,是敌是友在接近营帐前就已经能分辨出来,但万事都有例外,总有偶然情况发生。
哨兵紧张地盯着马队,寨墙四下纷纷现身出来持弓箭的射手让他的心稍稍安定,一百五十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马队来的速度很快,马蹄落在地面上激起阵阵烟尘,掩盖住了视野,哨兵的心在沉,照这样的速度,一百五十步须臾可至,他的目光落在路边的一株小树上,这棵树是他们量出的距离,过了这棵树,就可以认为是超越了一百五十步的限制,撞木被高高拉起,一松手钟声将响遍整个营帐。
嘶鸣声,高高扬起的马蹄,从动到静,不过短短的一瞬间,长长的马队堪堪在小树前停下,号令声中混乱的队伍开始整队成型,最前面的几个骑士从队伍中月兑离缓缓催动马匹向营帐走来。哨兵长长的松了口气,不用说了,应该是自己人,否则不会停下马匹的跑动,骑兵所依仗的就是速度产生的冲击力,一旦停下,骑兵的优势就降低了大半。天色已近昏黄,待得月兑离的骑兵快到达营帐口,哨兵赫然发现,这八个人穿着的居然是锗红色的战袍,这,这是草原上王族专属的色彩啊。难道传言是真的,这次出征真的是汗王亲自领军?怪不得如此顺利,战果辉煌。两个哨兵对视一眼,汗王亲至,要赶紧报告大帐的人。不仅是他们,其他瞭望哨的人也纷纷派人下了木楼。弓箭手们低下弓箭,张开的弦弓松开低垂表示尊敬。
得到消息的大帐首领全身披挂,赶到营帐门口,厚重的营帐大门缓缓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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