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逆天之皇恩浩荡 恍如雷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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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不知什么原因,变得分外烫灼,使得诸妃没有浸泡成温泉,意兴阑珊地纷纷回到各自的院内,一直到晚膳,本等着与帝君共进晚膳,因着帝君迟迟不归,变成了诸妃伴着太后草草用了晚膳。

当西陵夙带着蒹葭出现在甬道那端时,即便,诸妃都各自回了院落,却也有徘徊在院内不死心的,譬如言妍就是其中一位。

那样恩爱的场景落进言妍的眼底,无疑是添堵的,她嘴角冷冷勾起,一拂衣袖,便进得室去。

蒹葭低垂着脸,才要请安后,回到自个屋中,突然西陵夙一手揽过她,看似暧昧十分地附在她耳边:

“今晚,陪朕罢。”

他暖暖的气息在她的耳边萦绕,可,她却没有像以往那般脸红,只是抬起倾世无双的眸子,眸底掠过一丝异样的神色,轻声:

“是。”

她柔顺地任他拥住,其实,在他说出那句话时,越过他宽广的肩膀,她瞧见,长乐院中,那一抹孑然而离的身影。

是太后。

回身,不再去瞧太后的身影,她不要去想这些了,否则,她怕,她真的没有办法尽好自个的‘本分’。

依在他的怀里,其实,一直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是那么熟悉,带着温暖,带着悸动,却隐隐有些不安。

难道,她真的对他动了感情么?

这个念头浮起时,她在他怀里用力地摇了一下头,这一摇,明显是失态的,而他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更快地将她带进翱龙院,隔去外面所有的视线。

太后风初初收回目光,身后是玉泠关切的声音:

“小姐,皇上安然回来了,您早些安置吧?”

“哀家只是担心蒹葭是否安然。”太后冷冷说出这句话,想转身,却一步都难以迈开。

“是,小姐是担心蒹葭,奴婢说错了。”玉泠也是从小伺候太后的,自然知道主子的秉性,也知道那些过往。

“玉泠,哀家是不是错了?”风初初在回到室内,只剩她和玉泠时,忽然问出这一句。

“小姐没有错,如果有错,也是那些负了小姐的人有错。”

太后闭起眼睛,猛然摇了摇头:

“无论他做什么,哀家都不会难过的,都不会。”

话纵是这般说,泪却是掉落下来,一颗一颗溅落在衣襟,犹如断线的珍珠,落地,却终是碎去,再无迹可寻。

“小姐,早些歇息,您如今的身子可是要保重啊。”

太后深深吸进一口气,将眼泪悉数逼退回去,神色恢复傲然,只在唇边勾起弧度:

“哀家明白。这太后的位置,只有哀家坐得。其他人即便产得下帝嗣,都是没有命活到那一天的。”

这一语,有着血腥的残忍,而,在不远处的翱龙院,西陵夙甫进室内,就倦倦的瘫坐在榻上,等到宫女进来伺候洗漱,邓公公第一个发现,皇上仿似感染了风寒,额头烫得紧。

一时间,忙传了随行的院正来瞧。

西陵夙从小到大,除了数日前受伤外,一直都甚少染病,也正因此,这一次的发病来势汹汹……

院正的诊断,是皇上旧伤方愈,中暑又加上劳累,才导致圣体违躬,开了方子,并吩咐医女熬好汤药呈了上来。

中暑?是因为她不小心在马上睡着,他没有立刻唤醒她,又下意识替她遮去烈日的缘故吗?

她不知道答案,只从医女手中端起汤药,亲自坐在榻旁,用银针试毒,手背拭温后,在邓公公稍稍扶起西陵夙时,亲自慢慢将汤药喂下。

这个时候的他,宛然像一个孩子,没有睁开眼睛,但在尝到苦苦的汤药时,便是死抵着牙关不肯用下去。

她沉思了一下,询问院正,得到允可后,另取了蜂蜜来,舀了一勺汤药后,将蜂蜜涂在调羹的顶端,复递至他的唇边,他尝到蜂蜜的甜味,原以为趁他齿间微开时,能将汤药送下些许,却没有想到,他狭长的凤目微微睁开,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凝着她:

“朕不是三岁的孩子。”

只说完这句话,他从她手中,端过那碗药,不用调羹,一气饮下。

他当然不是孩子,而是她的举止未免像是在哄孩子罢了。

因为,她怕不喂下这些药,这病发得更加厉害,而他又明显不是因着病,就会暂停料理政务的君王,如此,病情反复,龙体岂不会拖垮。

她瞧他不再理她,倦倦地复躺了下去,便摒退了一众人等,独自,坐在他的龙榻前。

钦圣夫人这个位分,除了带给她殊荣外,还有能陪伴在他榻前。

药效上来,他呼吸渐渐均匀,她记着太医的吩咐,将两床厚厚的被子替他紧紧盖着,等发一身汗,到第二日也就好了。

可,汗没有发出来,偏是到了后半夜,他的温度越来越高,她瞧了一眼旁边放的水,记得老家时,若她生病,阿娘便会用棉巾蘸满冷水,替她敷在额头。

这个法子应该是切实可行的吧?

她照着做了,但,这温度除了敷上时能觉到额头冷去些许,他的情况是不大好的,睡得甚至不安起来,急唤了院正,也说皇上的病来得突然,但若用药强压下去,恐怕反会让龙体承受不住,还不如用这法子暂时消退些温度。

院正瞧了一眼半宿未阖眼的蒹葭,又道,这些事让医女来做就可以,娘娘千金贵体,可在旁稍作歇息,等皇上醒了再过来不迟。

蒹葭明白院正的意思,如此,皇上即便醒来,看到的也是她在伺候,全然不知是医女所为。

但,她要的,又岂是这些呢?

她越来越清楚,或许,她在他身旁的时间不会很长,假怀子嗣,不管太后图的是什么,她的命在两宫微妙的关系间,终究是悬在一线的。

而她,只想在不多的时间内,能陪着他。

陪着他,看着他或慵懒,或洒月兑,或淡淡,或哂意的笑,都是好的。

很奇怪的感觉,她对他或许,真的动了不该动的情……

她摇了摇头,借着摇头,让院正守在室外,继续将冷水巾替他敷起来。

一块块的冷水巾敷上,敷到晨曦微露时,他的手骤然覆上她的手腕,低低地唤出两字:

“奕……翾……”

只是简单的两字,撞进她的耳帘,恍如雷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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