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韩承撞到今天这一幕的最后结果是,晚上我做了韩承最爱吃的四菜一汤,今天的碗筷全归我刷,今天的衣服全归我洗。他就神清气爽地沏了一壶茶去了书房。我讨好地切了一盘水果放在韩承的面前。
“今天你怎么这么早下班啊?”
韩承惬意地坐在转椅上,抬起头似有深意地望了望我。我嘿嘿地冲着他谄媚地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肩膀,卖力地帮着他按摩。
他说:“你今天也挺早的啊。”
我嘿嘿地笑了笑,说:“那还不是下雨正好有顺风车搭。”
他说:“那真是巧。”
“巧,可不是嘛。”
“最巧的是他的车还长得跟我一样。”韩承轻抿了一口茶,悠悠地说。
“我又没让你买那辆车,是你自己喜欢的。”我反驳道。
他放下茶杯,瞪着眼,问:“你和刘亦衡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瞪着眼说:“他是我的新总监,什么叫怎么回事?那你和那个青蛇呢?”
韩承蹙着眉,疑惑地问:“哪个青蛇?”
我捏着嗓子,娇滴滴地学道:“就是那个说,‘哟,这是嫂子吧’的那个小青。”
“无理取闹。”他看了我半天,才闷出了四个字。
男人的四个字“无理取闹”说的全不费任何力气,仿佛一个屁挥之即去,可是即使这个女人再刁蛮任性再蛮横不讲理也不愿听到这四个字。我狠狠地地锤了锤他的肩膀,他疼的嗷嗷大叫,我这才松手。他一脸苦逼地别过脸,大眼瞪着小眼,说:“谈宣宣,你要锤死我啊?”
我歪着头,交叉着手臂,欣赏着他苦逼却依然英俊的脸,淡淡地说:“这才叫作无理取闹。”
韩承嘴角动了动,像是憋的很痛苦可是还是没吐出个字,这使我更加得意洋洋。
带着似乎十年终于报了雪耻的心情我边哼着小曲边走到洗手间。洗完手,涂完护手霜,我回到了房间,刚打开电脑,发现加菲鼠也刚上线,我发了个信息给他:在啊?
不一会儿就跳出一个“在。”
我噼里啪啦地打道:我现在的现任上司是我的前男友。
他说:这么有缘分?
我说:孽缘?
他发了两个“呵呵。”
“你没有觉得不好吗?”我问。
半晌,他才回道:没有奸情有何可怕?
我看着屏幕发了一阵呆,说:可是我老公吃醋了。
等了很久,他才说:这一期的《我的男人》提到,女人应该让男人适当的感到危机意识。
加菲鼠再次用了两个字“适当。”适当这两个字该如何把握?真是让人难以揣摩。危机意识?韩承刚刚的反应是不是已经在吃醋了?是在吃我和刘亦衡的醋?我太了解韩承了,他永远不会直白地说出自己在想些什么。他的属下永远说他是块冰块,板着个脸不苟言笑。而你真的了解他后,你就会发现他不就是个带着个冰山面具掩饰着他那颗火热而异常澎湃的心。而作为他的妻子,我深刻地体会到,他其实和别的男人一样有极其热情的生理需要。
他又说:男人更应该学会怎么珍惜。
这话深得我心,我恨不得现在就抓住韩承的手说,韩承你要珍惜我,别等我离开了再思念我那经常迟到的大姨妈。
正当我来回地回味着加菲鼠的话语的时候,加菲鼠又没告别就下了线,只剩下我在网上玩了一会儿游戏,突然想起这期的《我的男人》还没有看,我翻箱倒柜半天,还是没有见着书的踪影。在原地想了半天,还是不记得放在哪。
从未遗落过一本《我的男人》的我,感到异常郁闷,我猜想自己是不是不经意地放在了韩承的书房,便汲着拖鞋往书房走去,正欲推门而入的瞬间,我又听到了韩承偷偷模模打电话的声音。
“你就别担心了。”门缝中的他来回踱着脚步。
“好好,我知道了,别生气了。”
他的声音依旧压的很低,仍然是细声柔语,动人心弦。
我站在门外憋的一肚子气,心里猜想这个电话跟那次韩承在浴室里打的那通电话似乎有关系,对方应该是同一个人。我带着愤怒与妒忌的复杂心情推门而入,韩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了电话,神色有些紧张地望着我,说:“怎么了?”
“没事。”我语气不佳地回道。
“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我的男人》”
“你在找你的男人”
“是,《我的男人》”
“哦。”
“你看到《我的男人》没?”
“你的男人,不就在这嘛。”
“……”
我眨了眨眼睛,望着眼前的韩承。韩承微微挑着眉,嘴角浮现着深意无限的笑意,长长的手指搭在了我肩上。
我晃过神,说:“我是在说杂志《我的男人》”
“哦。”韩承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说:“我还以为你在想我。”
我无语地白了韩承一眼,偏过头不理睬韩承,自己在书房里翻来翻去,还是没找到那本最新的那本《我的男人》。我生气了,一点是因为韩承那个神秘的电话,一点是因为《我的男人》不见了。直到睡前我去洗手间之前,我都没有理睬韩承。
可是当我刚踩进洗手间的一瞬间,我就大呼小叫地冲出了洗手间,我大声囔道:“韩承,你给我出来。”
韩承从卧室慌张地跑了出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手中挥动着《我的男人》,说:“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
“谁允许你把我的杂志放在厕所了。”
韩承模了模下巴,一脸不在乎地说:“你还说呢?这本书一点都不适合当厕所读物。”
“你……”我气的咬牙切齿。
韩承背过身,正准备往回走的一刹那,我又大声地叫住了他:“下次不允许把《我的男人》放在厕所里。”
他回过头,怔怔地看着我。
“《我的男人》不适合厕所。”我继续说。
他异常认真地点了点头,嘴角倾斜,笑着说:“我知道了,你的男人比较适合躺在床上。”
我愣了三秒,才领悟到这话的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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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了台灯后,韩承又寂寞难耐地往我这边靠近,我一把拍在了他的手上。黑暗中,他低低地说:“你的男人在你身边。”
“《我的男人》刚刚在厕所里。”我怒了。
“现在已经在床上了。”韩承继续往我的睡衣里探。
我转过身,模了模韩承的胡子,说:“可是,韩承,你的女人,今天罢工了。”
话毕,我顾不得黑暗中韩承的表情,就背过身,假寐。
一大早,韩承准备好早餐,就不见了踪影,他准备的早餐永远是一根香肠两个鸡蛋,毫无新意。我也顾不得新意这种玩意儿了,因为在我解决完早餐的时候,我就慌慌忙忙地去赶公车了。一路上却不断抱怨着韩承今儿不送我去上班这件事。
刚到办公室,安娜就兴冲冲地跑到我身边,一脸兴奋地说:“宣宣,我告诉你个事。”
我抬眼望了安娜一眼,端起茶杯,低头小抿了一口水。
安娜继续说:“刘总监下周得去Y市出差。”
“哦。”我低头不经意地说。
“说是已经安排下来了。”
“哦。”
“你得陪同他去。”
我抬起头,晃了晃脑袋,定睛看着安娜,我问:“不是,你刚刚说什么?”
“你得陪他去啊。”
“为什么是我啊?”我大声地叫出声。
安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这个问题,你得问刘总监啊。”
在这种尴尬的身份下,刘亦衡还指明让我单独和他出差,不是他疯了,就是我现在耳朵聋了,没听清安娜的话。我拉着安娜的手往洗手间走去,我低声地对着安娜说:“你跟刘亦衡说你跟他去。”
“为什么是我啊?”
“你以前大学的时候不就喜欢他,给你机会啊。”
“宣宣你都吃了肉,剩下了骨头还得做人情送给我啊。”
“我什么时候吃到肉了?我什么都没吃到,他就抛弃了我。还有,怎么说剩下骨头了啊人家现在是总监,我这不是帮你寻找机会嘛。”
安娜作揖,说:“那谢谢你了,宣宣大人,我可受不起。”
“你也知道我有老公了,韩承要是知道我和我的初恋情人去出差,你说会怎样?”
“会怎样?”
我张开口,憋了半天,才说:“我也不知道。”
韩承会有什么反应,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一听到这个消息后,一大早,我更是心不在焉,毫无心情。韩承今天煎的两个蛋肯定是最小的鸡蛋,否则还未到十点,肚子就开始咕噜乱叫。
肚子饿的人心情就更是低落了,我真想抓着刘亦衡的衣领来回晃着,指着他高挺的鼻子喊道,你是嫌弃剧情还不够狗血吗?
安娜从刘亦衡办公室出来,轻轻地她的芊芊玉指叩了叩我的办公桌,我抬起头神色慌张地望了望安娜,安娜嘟了嘟嘴,使了个眼色说:“刘总监,找你。”
“找我?”我张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安娜幸灾乐祸地对着我点了点头。
揣着忐忑不安心情的我走进了刘亦衡的办公室,刘亦衡抬起头看了看我,放下手中的笔,坐在转椅上转了两圈,沉思了两秒,说:“宣宣,后天你同我去Y市签一份合同。”
不得不这么说,这世上你越想逃过的东西,你就是怎么也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