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离此处不远的一张桌子上,正坐着一人,坐姿极为随意,给人感觉软趴趴的,似是甚为无力,他着一身粉色长衫,以肘撑额,宽大的袖摆垂下,竟是遮去了所有容颜,只露出一头松松垮垮扎于脑后的秀发。一撮鬓发最是调皮,并不似其余头发长直,只卷卷从发际落下,于袖摆边,随着此人的呼吸一荡一荡的。
便是这随意一坐,却也流露出百般的媚,千般的娇。随着说书人看过来的众人此时早已是痴了,只感觉自己的这颗小心肝也随着那撮鬓发一荡一荡的,满池春水早已搅乱成滔天的浪,随时都有将那人冲进池中的可能。
“这莫不是?……”说书人最快反应过来,一句未完的话却是将众人都唤醒过来。
痴痴愣了半天的众人中,不乏一些男性,此时见自己竟是看男的看痴了,当下便扭捏尴尬不知如何是好,正苦于摆月兑这窘状,还不等说书人将话说完,便急着开口打断。
殊不知,越是急着开口却不禁大脑思考的话语最会出卖人了。
“对!这是……”再仔细看看才发现,自己竟是不晓得此人,“这是谁啊?”无奈向着旁边的人问到。
“看你这样,是外来的吧!”一作农户打扮的青年人抢过话题。言语中满满示意了“快来问我吧,我都知道”的意思。
“嘿。”右手朝头上模了两下,细看过去,似乎耳朵根子有发红的迹象,“俺来投奔亲戚的。”
“这人啊,大街小巷谁人不识啊?”青年似乎无意为难,当下便开口解惑,“这便是那说书的口中的三皇子了。”
“这三皇子真俊啊!”
“那是,也不看看他是哪里的人,能是那些小乡小镇里有的吗?”
“嘿嘿,也是哈!”
……
而刚刚经历过一场犹如镭射光般眼神扫射,此时又在唾沫中挣扎的某人,早已是醒了过来,撤去了撑额的右手,一张即使是在夜晚也能照亮一片天空的容颜便显露在空气中。
四下一片抽气声起,然后是咽口水的声音,极为整齐而响亮。
“喂!”
抽气声更为响亮了。
只见那人一双潋滟澄澈的黑眸,犹似一池的春光乍泄,幽幽而显独有的雅致,被他的目光扫射到的人只觉双腿一阵发软,整个人都似被俘虏了去。更要命的是,那一撮头发又给他秀丽的面容增添了一丝妩媚之意,“砰砰”几声落下,便见人群里似乎少了那么几个。
“看够了没?”温柔地字眼才那鲜艳的红唇里吐出,话落众人齐齐摇头。
“唉!”扶额,沉沉叹了口气,“书还说不?”
“书!”“说书的!”“……”
恍恍然的众人这才想起说书人留下的那个小尾巴。眼神攻击的对象这次便是换了一个人——说书的。
虽说是市井出身,从事的还是个整日里面对众人的职业,可比起从小便由于过分美丽的外貌而备受关注的三皇子来说,说书的功力还是差了许多。
其实也不能怪他不是,刚刚好不容易制造的一多好的氛围啊,谁知道,这些人一见着了那三皇子,便跟消毒所的苍蝇见着了屎似的,恨不得叮在上面永远也不下来。呸呸呸,三皇子怎么能跟屎比?不,是屎怎么比得上三皇子!哎呀,反正三皇子是花,还是朵招蝶花。终于想通的说书人圆满了。
圆满了自己接下来便该圆满众人了,清咳两声,再为制造氛围努努力,然后不紧不慢地说出让众人期待了许久的答案:“那便是——二皇子殿下了!”
“可是二皇子不是向来对于国事不大放在心上么?”有人禁不住提问出声。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二皇子又怎会想不明白这些呢?”立刻便有人反驳道。
“唉~问问三皇子不就知道原因了吗?”
此话一经说出,四下便安静了下来。然后众人都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你要问为什么,废话,那三皇子再怎么平易近人也是皇子不是?你一个老百姓主动去问皇子问题是不想要命了还是怎么着?
不过,还是有人好奇地转过头去看三皇子,这一看,只见原本坐那的人此时早已是不知哪去了,似乎上一刻见到的不过是自己的幻想而已。
再说摆月兑了店内众人炽热视线的某位“招蝶花”,此刻是悠然自得的逛在大街上啊。微微上翘的嘴角昭示了他此刻的好心情,双手负于身后,右手拿着一把绘有仕女图的描金折扇,一晃一晃地打着卷儿。活月兑月兑一败家子的模样。
他原本在宫里正无聊得紧,碰巧北方发大水,又不好堂而皇之地出来玩乐,而那些个狐朋狗友也是被家里管得正紧,哪里月兑得了身进宫来找他。
这不,二哥在朝上一主动声请前去赈灾,他便有了出宫的理由了,还是公务级别的,那便是去找柳煜这个智囊来好好部署安排一下此次赈灾之行。其实照他说,不如就将柳二公子顺道带上算了,省的商讨来商讨去的,简洁省事不说,有个突发状况也好即刻解决。
原先他是想先在茶楼坐坐,好好感受感受自由的气息,哪里晓得会被当成猴子似的供人观看,想起那些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就是一阵鸡皮疙瘩,唉,幸好溜了出来。果然,还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了么?可这也不能作为他们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用眼神来进行桃花攻击的理由啊,唉,某人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脸,难道还要他一个大男人像个姑娘似的出门还带个斗笠吗?自恋果然不要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