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不可及 10、愚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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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来时,秦川仍是呆呆地坐在那里,我的脸都红了,不敢开房间里的灯,“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去弄点东西给你吃?”我问道。

“我刚才煮的粥,我吃过一碗了。”他说道。

气氛瞬间显得尴尬起来,“刚才……”

未等我说出口,秦川已经截住我的话,他起身起到我面前来,拉住我的手,“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我只是、只是一时之间情不自禁,你、不会怪我吧?”说罢,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脸上的神色。

我尽量保持镇定的神色,摇了摇头,“我们,以后、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他点头,“嗯,我会尊重你的意愿的。”

我无语,拿了两片感冒药吃下,沐浴之后便去休息了,秦川却打电话请了一天假,当晚留在了客厅当厅长。

第二天一早,我除了头稍微有点疼之外,还好并无其他不适的症状,于是仍然去上班,秦川关心地问道:“影,你确定不要紧了吗?”

我笑笑摇头,“没事,我已经好了。”

他点点头,“我晚上等你回来吃晚饭,你要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就随时请假回来。”

“嗯”,我应了他一声。

一整天在单位里,都有些无心无绪的,我的脑海里一直放电影似地闪现出我与他的过往,还记得,刚刚入校时他是酷酷的,后来他被众人捧成了“F4”中的一员,成日里跟着窑子、海带和萝卜头混在一起,而我则是冷冷的,还好遇到燕子那么个爱笑爱闹的整天地混,倒也颇不寂寞,再后来,我、燕子还有朱洁并称“三姐妹”,也是在燕子的嘻哈拉扯下才渐渐地熟悉了起来。

那件事情发生在大二的那年,三月三十号那天的晚自习,我收到一张小纸条,说想约我四月一日那晚看电影,我当时一看那笔迹,心里激动得“嘭嘭”乱跳,是戴立天的字啊,再看看署名,果然是他!

我从高二开始心仪的对象,我那天在走廊里摔倒,是他把我扶回的家,我们两家还是邻居,他家租的我家隔壁的房子,租了将近两年!直到高三毕业,他家一夕间搬走,我那时伤春悲秋,又有些愤恨莫名,觉得心里好象缺了一块什么似的,我在想,我以后也许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然而,现实生活居然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我不单是再见到他的,竟然还跟他成了大学同学,真的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他个性飞扬、酒月兑,他在大学里是一抹明丽的色彩,而我,则象一只默默无闻的“丑小鸭”一样,不喜欢多话,也不喜欢多事,常常缩在自己的座位上,只能悄悄地在人群之中搜索着他的身影,却又如惊弓之鸟般地怕被人发现,虽然、我这只“丑小鸭”生得并不丑。

那是怎样一段曾经的过往啊,甜蜜、痛楚、卑微、欣然,种种感情交集着,混合着。

然而那天,我竟收到他的纸条,他约我看电影,我怎能不欣喜若狂?

下了晚自习后,我一个人在校园里跑着、跳着,此时我的,哪里有心思睡得着觉啊,我还在想着,一会儿就把这件事说给燕子听,让她也陪我乐呵乐呵,但是,我的好心情尚未来得及告诉死党燕子,就已经如遇到孙悟空的白骨精一般地被打回了原形,因为,当我走到校园的一隅时,正好偷听到了“F4”们的一段对话。

“哎,兄弟,你说我该不该去找燕子表白呢?如果我就这么直接跟她说,让她做我女朋友,你说她会不会答应啊?”那是窑子的声音,他读大学时就喜欢燕子,不过可惜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要说也不能这个时候去说啊,你想想这都什么日子啊?怎么着也得过段时间再说去。”应声的是萝卜头。

窑子叹了口气,“也是,马上就愚人节了,说了她还当我愚弄她呢,谁会在这个节日搞这些大龙凤啊,对吧,海带。”

我的心猛地收紧了,四月一号,愚人节,我怎么忘了?那么、那个纸条,也是愚人节的游戏?我害怕得不敢再听下去,然而,幸福的泡沫终归是泡沫,再怎么绚烂也总是要破碎的,我听到戴立天应道:“当然。”

我的心在刹那间被冻成了冰,血液在那瞬间仿佛也凝成了冰,我的耳朵里一阵“嗡嗡”的响声,再也听不到他们还说了些什么。

窑子还在那里感叹着,“我就想哇,万一她不接受,我可以说是愚人节的游戏,戏弄她一下开玩笑的呀,那也不至于一下子丢人丢到家。”

戴立天拍了拍他的肩,“窑子啊,回去洗个冷水澡,想清楚了再去表白。”~~

那一天晚上,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的宿舍的,回了宿舍第一件事就是将那张珍而重之的纸条撕碎,然后丢进了垃圾篓,再就是倒头睡了下去。

第二天燕子来喊起床去上课时,我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于是她便代我请了病假,我顺理成章地便躺了一天。

四月一号那天,正是周末,一大早地秦川来找我,见面就说道:“影子,你做我女朋友吧。”

我没精打采地,“好哇。”心里却在鄙夷着,一个两个都来玩这愚人节的游戏,有这么好玩的么?

秦川竟兴致很高,笑得暖暖的如冬日暖阳,“太好了,影子,你真的愿意做我女朋友?”

我点了点头,“是啊”,心里却暗道,愚人者人亦愚之,我倒是要看看今天,到底我们俩,谁、愚、谁?

秦川一溜烟地跑了,我反倒愣了,不知道他这是要干嘛?难道是去给他的那另三个兄弟报信说愚弄到我啦?

可是一转眼间他又跑了回来,跑得还气喘吁吁的,不过身上多了个双肩包,“影子,你今天想去哪玩,走,咱们出行去。”说话间端的是神采飞扬,豪情万丈的样子。

我无奈地苦笑了笑,“随便吧,你说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好咧,今天天气好,要不、咱们爬山去?”秦川提议道。

我点了点头,我倒想看看,他到底要在哪里给我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或是“惊吓”,看看他要在什么时候揭穿我受了他的愚弄?

然而一路走去,竟无惊无险,秦川对我呵护备至,似乎只是单纯的男女朋友出去游玩而已。

一直到夜幕降临,看看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我的心猛地象被针给刺了一下一样地疼,电影、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开场了吧,如果不是这愚人节的游戏该有多好,那么我,应该是和戴立天正在看电影了吧,我讽刺地想着,然后又努力地抛开脑中的念头,任放肆的风吹拂在我的脸上,希望它能带走我心底最深处那些不为人知的疼痛。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过去了,仍然没见秦川来跟我讲这个愚人节的游戏结果怎样?我倒是有些些诧异了,我把这件事跟燕子讲了,她两眼瞪大了望着我,“影子,你真同意秦川做你男朋友啦?”

我横了她一眼,“不是愚人节游戏么?我都不当真,你还当真?”

她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那如果不是愚人节游戏呢?如果、如果秦川是认真的呢?如果、如果他是假戏真做呢?”

“怎么会?”我反驳道。

于是燕子列举了多点秦川好的方面,而我,则针对她的观点,又列举了多点我不会选择秦川的理由,最后,总结成一句话,“他不是我要的那杯茶。”终于让这一话题的辩论告一段落。

几天之后,朱洁的生日,我们“F4”和“三姐妹”再聚会时,形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和秦川是一对,戴立天和朱洁是一对,窑子对燕子表白了但没被接受,于是各行各事,萝卜头喜欢的是朱洁,不过被海带给追跑了,也是一个人形单影只,面对这样的局面,我是既无奈又心痛,自己站在一个不爱的男人身边,却要面对面看着自己爱的那个人站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这真的不能不说是多少悲哀的讽刺。

又过了一周,我很平静地跟秦川说:“我们分手吧”。

他一愣,然后笑了,“影子,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现在年纪还太小,而且,我家里也不允许我在读书期间谈恋爱。”我说道。

秦川说了好一大堆话,而我,始终就围绕着年纪小、读书期间不谈恋爱这两句话来讲,说得很坚决,仿佛复读机一样翻来覆去就是这两句,最后秦川也拿我没有办法了,他说道:“如果是这两个原因,我可以等,我可以等你毕业之后再接受我。”

“毕业之后再说吧。”我丢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地走了,毕业之后吗?那已经是太遥远的事情了,我没必要想那么远以后的事情。

面对着我与秦川的这一段“快来快去”、“好聚好散”,一干人等那是众说纷纭,不过我一概不作解释,别人喜欢怎么说便怎么说吧,爱若非所爱,我并不稀罕,别人说的,与我又有何相干呢?

在之后的日子里,我和秦川仍然保持着良好的朋友关系,有时候调笑个一句半句的,他这人平日里插科打混,似乎分手那件事也没对他产生什么不良的影响,于是,这段曾经无疾而终的恋情,也终于变得云淡风清、直至烟消云散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戴立天和朱洁倒是从那时一直到毕业,感情都挺好的,甚至于毕业之后,戴立天也去了上海,跟朱洁在同一座城市,怎么也该“近水楼台”了吧,只是没想到,戴立天居然又在最近调到了深圳,那岂不是要“两地相思”?

杂七杂八地想这想那,不知不觉之中一天就这么过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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