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不可及 12、生日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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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包房里,除了秦川和戴立天之外又多了一个小伙子,看上去大约也是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生得白白净净的,也是个瘦高个,还不等我开口,他已经说话了,“表哥,这两位哪个是……,嗯?”边说着,边冲着秦川挤了挤眼。

秦川笑了笑,“来,我来介绍,向花影,我女朋友,于飞燕,我同学,这个,我表弟,包达成,才来深圳玩一趟的,过两日便走,你们叫他‘包子’就行啦。”

那包达成愤愤地看了秦川一眼,“表哥,就你喜欢起混名,我一俊小伙愣是给个‘包子’的称号,难不难听了一点呀。”

秦川一扬头,“那有什么,哪,你戴大哥,够一表人材了吧,兄弟们都喊他‘海带’,我们还有另外两个死党,个个都比你强,还不是一个叫‘窑子’,一个叫‘萝卜头’,就你这样,送你个‘包子’的外号,还便宜你啦。”

包达成瘪了瘪嘴,深深地不以为然,秦川已经走上前来,拉过我的手,将我安置在他身边的座位上,又招呼着燕子入席。

我悄悄舒了一口气,幸好,我座位的另一边坐的是燕子,可是一抬眼间,戴立天竟然差不多算是正坐我对面的位置,我不自禁地低了低头,不去看他。

待得大家坐定,秦川掏出一只金丝绒的盒子递到我面前来,“影,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我祝你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谢谢!”我笑了笑,说道。

包达成在一旁叫道:“打开看看呗,看看喜不喜欢?”

燕子也在一边掇撺着:“打开看看呀,影子,让我们都见识一下。”

我于是将盒子打开了看,没想到竟是一条蛇骨纹的金链子,链坠则是一颗小小的鸡心,我的手抖了一下,赶紧将盒子关起,朝秦川推了过去,“对不起,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秦川说道:“其实我从没送过女孩子礼物,实在也不知道送什么的好,请教了单位的同事,他们说送金好,不都说‘情比金坚’嘛,我看你平时脖子上也是空空的,就想着给你买条金链子戴着,而且呀,这个可是我自己的薪水买的,没有花家里的钱。”秦川说得很诚恳,完了又道:“影,你收下吧,大家都在看着我们俩,你拒收我多没面子呀。”

看着他小心翼翼讨好我的神色,我无奈地点了点头,他大喜过望,顿时打开盒子,很细心地将链子给我系上,我一动不动地任他作为,只有把眼望向四周,戴立天看向别处,目光深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燕子垂着头,估计是有些黯然神伤吧,我对于她在学校和毕业之后一直不肯接受窑子的追求感到很诧异,按理说她跟窑子很配呀,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对盘,可是后来从字里行间我才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原来,燕子喜欢秦川啊,可惜了,没想到却又是一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想着她那次打电话跟我说她向秦川表白没成功很心伤,而我一方面因为自己的心情也不那么好,一方面也因为单位的事情在忙,竟没有好好地关心关心她,那么,此时此刻,出现在她的面前的这一幕,应该是会更加刺激到她了吧,我心道,哎,原来黯然神伤的,并不止我一个呀。

我忽然间也有些了然,原来燕子对秦川的感情竟隐藏得那么深,而她自己,也从来都不讲出来,这就难怪,来深圳一年多了,燕子也不谈男朋友,以她的才貌,又岂会没有男孩子心仪?

包达成一直目不转睛地望着秦川,时不时促狭地使个小眼色,看着秦川将链子系好,“唿”地吹了一下口哨,“表哥,亲一下。”

我顿时呆若木鸡,秦川却应道:“好”,然后俯子,对着我的脸颊亲了一下,整个人都笑眯眯的,我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他说道:“很好看,链子好看,不过、你更好看。”

我答了一声“谢谢”,只是不再去看他。

包达成在一边有些些泄气,撅了嘴说道:“为什么不是亲嘴啊,只是亲了一下脸。”

秦川拿手指弹了一下包达成的额头,“没大没小!亲嘴是当着你的面亲的吗?”

包达成“哎哟”了一声,拿手去抚着额头,“表哥,你还真是重色轻友,哦,轻友兼轻弟。”说完,又凑在秦川的耳边问道:“表哥,老实交代,亲过没?”虽然是凑在秦川的耳边问的话,但声音却整桌人都听到了。

没一个人去接他的下文,秦川没好气地道:“回你座位上去坐着,不说话没人当你哑了。”

包达成一副悻悻然的神色,燕子见眼前情形尴尬,赶紧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盒子递到我面前,“影子,生日快乐!”

我接过,“谢谢你,燕子。”

戴立天也递过一个包装盒来,“影子,生日快乐!”

我同样接过,“谢谢你!”却没有带任何的称呼,平时里大家嘻嘻哈哈时都叫他海带的,只有我,在心里面千百次地叫他做“立天”,可是眼下,我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这样叫的了,而也许,以后,我也永远不会这样叫的吧,那样亲昵的称呼,只能留给最心爱的人,我心里暗道,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包达成也掏出个盒子来,“未来表嫂,小小心意,送给你的。”

我一愣,我不过是答应了秦川做他的女朋友,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怎么就被他愣是叫成了“未来表嫂”了?于是半天没有动作,秦川看出了我的尴尬,“你唤她影姐就好了,别乱叫。”又转而对我说:“影,别把我表弟的话放在心上,他就一没心没肺不懂事的小破孩,凡事你多担待点。”

包达成听了秦川的话,怒目而视,继而又笑嘻嘻地对我说道:“影姐,给个面子收下吧,这是小弟送你的生日礼物。”

我接过,“谢谢!”

他对着我嘻嘻一笑,“不谢不谢,一家人,应该的,应该的。”

秦川拖长了声音又叫道:“表、弟。”

包达成眨巴眨巴眼,“我嘴臭,我乱说话,我乱说的还不行吗。”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斜睨着秦川,看着他的脸色很是诡异,便赶紧岔开话题,“哎呀,肚子饿了,都快饿晕了,让服务员赶紧上菜吧。”

秦川点了点头,告诉服务员可以开始上菜了,同时又让她们找了个袋子来,将我的生日礼物一一装好,放在了一边,包达成不忘调侃,“哟,表哥,头回发现你原来也这么细心啊。”秦川横了他一眼没吭声。

此时,服务员端着一盘又一盘的菜肴上到桌来,桌上的气氛这才缓和了下来,大家一边吃着,一边回忆着以前学校里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不由得感叹着,“要是窑子和萝卜头也在这里就好了,搞到现在要见见他们都那么难,要么就是电话,要么就是视频,真是一点也不过瘾。”

一瞬间,大家仿佛又都回到了大学时代,我突然间愣了一下神,怎么没人提梦露呀,她在学校那可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啊,不过,既然他们都不提,我就更不会提了。

一顿饭在轻轻松松的气氛中吃完了,用过了水果,切了生日蛋糕,然后就是唱K了,他们几个给我合唱了一首《生日快乐歌》,然后是我和秦川合唱了一首《祈祷》,再就是各自独唱的了,戴立天和秦川的歌都唱得挺好的,读书时就知道,而我和燕子唱的只能算是一般般了,而那个包达成,唱得也还不错。

秦川唱了一首《喜欢你》,一边唱一边不时地拿眼瞅着我,我只有强装笑颜地冲他笑了笑,而他则仿佛更开心了,坐在另一边的戴立天和燕子却都没吭声,只有包达成在那里怪叫了一两声,大家都心知肚明,那首歌是他在向我表明心意。

一曲唱毕,屏幕上出现了一首《会呼吸的痛》,秦川将麦克风递了给我,“影子,这首是我点给你唱的。”

我一愣,摇了摇头,“我不会。”

秦川笑了,“怎么会不会,你的手机铃声都是这首歌。”

我一愣,他什么时候注意到的?不过面对着他递过来的麦克风,我还是摇头,“我真的不会唱这首歌。”我喜欢这首歌纯粹是因为我被歌中那种淡淡的哀怨所打动,而我自己,的确是不会唱这首歌。

秦川显得有些扫兴,于是换了下一首,是戴立天点的一首《朋友》,唱了几句之后,秦川也加入了,独唱变成了两个人一起唱,第一段唱完之后,戴立天冲着秦川的肩膀一拍,“好兄弟”。

秦川也嘻嘻一笑,“好哥们!”

就这样,一直闹到了晚上十二点多才收场,他们那三个一路玩一路喝啤酒都喝了不少,我和燕子也陪着意思性地喝了一点。

散场后,秦川说送我回家,让戴立天送燕子回家,我回说不用了,我自己搭的士就行了,秦川不肯,拉着我的手,“你是我女朋友,我一定要送你回家。”我没有办法,便也就只好同意了。

临上车前,戴立天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吭声,我只作没看见一般,跟他们礼貌性地话别之后便上了车,一晚上了,我跟他都不曾单独说上一句话,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禁泛上丝丝苦意,我曾经幻想着,有一天能够与他手牵手地共看花开花谢、日升月落,但不想时至今日,竟连多见几次面,多说几句话也是难得。

上天,这是在惩罚我么,让我稀里糊涂地做了秦川的女朋友之后,又再让我遇见他。

坐在车上,我一句话也没有说,秦川却好象隐隐有些醉了,他将头靠在我的肩上,嘴里喃喃道:“影,我今天真的很高兴呢。”

到了我楼下,秦川执意不肯回去,“影,今晚我就不走了,啊?”语气之中意有些说不出的暧昧。

我摇头拒绝,他却不理会我的拒绝,拉起我的手往楼上而去,我拗不过,只有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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