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山庄是为寻找雅儿而建的,他绝对不会让它无端陷入困境中。
“你的思量也不无道理。”秦双对此也很赞同,帝王之心虽深不可测,但是这点却轻而易举的让他们想得到,如若不是如此,宸也不会决定要他们秦家涉足此事了。
但愿秦家的涉足,能让帝王对云雾山庄的防备度减弱,秦双暗想,作为两个志不同道不合朋友的好友,他既希望事情有利于北堂墨宸,又希望上官逸不受到影响。
秦州城数十里的郊外,微风拂过,田野里卷起阵阵金色的浪涛,两人十指相扣听闻鸟语花香,夕阳西下一望水接天,江南的秋色使人心情舒畅欢悦。
这里距离秦州城有上百公里,地域范畴属于秦州,更是江南的边界。
遍红的天空下,宽阔的江南边界一望无际,入眼之处尽是茫茫的原野一片,人员罕见,这便是往常夕阳西下之后,江南原野常见的景色,即便有人,也仅是零零散散的几个赶路人而已,更别提近段时间天气喜怒无常,江南他地四处被洪水淹没,如果没有急事,夜幕降临,路人不再急着赶路而是就近入塌于酒家。
然而,今日不但天气明朗,宽阔的原野上也移动着两排长才的黑影,远远望去不难分辨出这是一只训练有序的士兵队伍。
没错,这两排长长的黑影正是夜以继日、长途跋涉地从帝都赶到江南的赈灾援助士兵。
队伍的前头,一匹精壮的黑马当前,马背上的少年约莫十六七岁,刚阳俊朗的面庞仍然带着些许稚气,一袭宝蓝锦袍包裹着他颀长的身体,显得整个人格外英气,蓝宝石镶钻的玉冠压顶,幽深漆黑的瞳孔里布满了疲惫,即使如此,他整个人仍然透着一股贵不可言的气势。
这少年,便是南祈凌王-北堂墨凌,因为北堂墨宸等人先行赶往江南,领着队伍的重任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的肩上,这些天,迫于江南水患危急的形势所逼他不得不命队伍加快脚程,马不停蹄的赶到江南,如此赶路已经让人疲惫了,更别提赶路接近一个月以来,时不时出现的某些状况因此造成的困扰了。
“笃笃笃”前方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车轮辘辘,宽阔的野原上,一辆马车渐渐地驶入众人的视线里。
“六皇兄。”当看清楚对面赶马之人火红的身影之后,北堂墨凌发出兴奋的呼喊声,同时两腿猛然夹紧马月复,飞速向不远处的马车迎去。
“六皇兄,可算是与你会合了。”骏马停靠在马车前,北堂墨凌勒住马缰,隔着平整无波的幕帘,即使看不清里面有谁,他仍迫不及待地说道。
车厢内,北堂墨宸微闭的眸子缓缓睁开,一抹锐利的光芒在眼眸完全睁开的瞬间流传其中,却又在触及到趴在他腿上的沐北宁的时候,转瞬即逝。
两人紧扣的十指仍紧紧地缠绕在一起,北堂墨宸扶着沐北宁下了马车。
“参见睿王,参见睿王妃。”待两人立在马车前站定,紧跟北堂墨凌身后的若干士兵在顾安瑞的起头下,则是屈膝跪下,恭身行礼道。
“如今在外,毋需多礼。”一双羊脂如美玉般完美的手优雅地抬起,眸光横扫一眼在场的士兵,最后停顿在顾安瑞身上,道:“顾将军,尔等辛苦了,前方十来里便是江南驿站,劳烦将军传令下去,所有士兵加快脚程争取黑夜之前入住驿站,休整一日之后再听从本王的安排行事。”
“属下听令!”顾安瑞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朗声道,之后他向北堂墨宸和北堂墨凌简单却又不失尊重地福了礼之后,返身退回队伍中,将北堂墨宸的吩咐传达下去。
“六皇兄,我们日夜兼程地赶路,如今好不容易终于赶到这秦州,只需一日多的行程便能赶到化州了,六皇兄为何不急于赶往化州,反倒让士兵停留秦州一日?”顾安瑞退下后,对于北堂墨宸的吩咐不能明白的北堂墨凌慌忙问道。
北堂墨宸柔和的眸光落在北堂墨凌风尘仆仆的倦容上,声音温润柔雅,如春风沐入心田,“墨凌,帝都与江南千里之远,你们连日疾行,人人早已精疲力尽,更别提这段日子时不时有人添堵了,如今趁着前方有驿站,可以让士兵休整一日方有精力应对接下来的状况。”
北堂墨宸虽治军严谨,纪律森明,却也不是一个刻板之人,他对将士一向是赏罚分明,对士兵的衣食住行也极为上心,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置士兵生命不顾从不是他的作风,也正因为他对将士的以礼相待,才有不少退役老将愿为他所用。
北堂墨宸深知如今三大州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但此时他更明白随行将士体力的透支,一只体力不行救援士兵的到来,不但不能为三大州的百姓解难,更是给当地官府或者百姓增添麻烦。故而,北堂墨宸才作出全体士兵休整一日再赶往三大州的决定。
北堂墨凌毕竟年少,又缺乏带兵验,自然不能理解北堂墨宸心中所想,他风尘仆仆的面容上满是焦虑,不是说灾区的百姓住居无所住,饿殍遍野了吗?六皇兄为何还如此气定神闲的?
“可是,六皇兄如今百姓情况危急,由不得我们耽搁片刻……”
“墨凌,三大州的情况我都知晓,我自有打算,你累了,先上马车休憩片刻,待回到驿站后好好梳洗一番。”没有等北堂墨凌说完,北堂墨宸凤眸闪过坚持的光芒,不容置疑地打断了北堂墨凌的话。
北堂墨凌还想再说什么,然而,见北堂墨宸如此,他也只能听话的噤了声,只是当他的目光触及北堂墨宸身边一直不语的沐北宁时,特别是注意到她的目光一直盯着前方的时候,他原本要迈上马车的脚硬是提不开半步。
这时候他才察觉到,刚才只是想着和六皇兄说清楚前往灾区再也不能耽搁,却忘记了告诉六皇兄这一路上他们遇到的状况了。
不过,如今落剑侍卫与冰言姑娘已经走了过来,事情似乎也不需要他说明了。
顺着沐北宁的目光,北堂墨宸原本平静的眼眸微微眯起,眼底划过一丝寒意,而沐北宁虽面色平静如水,但是平静的碧波下,却是看不见的暗波。
“属下参见王爷、王妃。”站在北堂墨宸与沐北宁三步距离的位置,落剑俯身给两人行礼道,而冰言则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自家公主的神色,见她面色静如水,冰言心里微微颤动,她垂眉,声音低得只有近三步距离的人才能听见:“公主。”
“落剑,这是怎么回事?”沐北宁的视线落在冰言满是白布缠绕的手臂上,凌厉的目光直直扫向冰言身旁的落剑身上,问道。
落剑碰上沐北宁凌厉如刀锋的目光,也察觉到男主人锋利的目光,他眼帘微垂,垂首道:“王爷,王妃,这一路上我们总共遇到八批刺客,前面几批像是一般的刺客,后几批身手却像极死士,皆是招招欲夺人性命,冰言姑娘就是被刺客刺伤的。”说着,他一阵心虚。
“士兵可有损失?”北堂墨宸冰寒的眸光扫过前行的队伍,声音冰冷如千年寒冰。
“回王爷,只有冰言姑娘受伤,其他人并未受到一丝伤害。”
“如此!”北堂墨宸目光一凝,此前因为他们换装离开队伍,为了掩人耳目,落剑与冰言则留在队伍中扮演他与宁儿的角色,途中队伍先后遇到八批刺客,然而士兵却未受到一丝伤害,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那些刺客的目标,要不是宁儿,要么是他,或者是他与宁儿两人,而且落剑身为他的贴身近侍,身手自然无可挑剔,冰言与宁儿同进同出,她的身手绝对不差,上次被幽冥杀手刺伤是因为顾及身边无武艺的碧月,而这次,却又被刺客刺伤了,可想而知,那些来袭的刺客有多不简单。
“六皇兄,你不知道那些死士有多厉害,他们不但身怀绝技,精通各种暗杀术,且心思沉稳,擅潜行,精通毒术,好在有冰言姑娘随行,否则咱们这些士兵就遭殃了。”北堂墨凌在一旁,心有余悸的说道,若不是冰言姑娘善于解毒,他们的士兵就不会是毫发无损了。
“既然如此,那冰儿你为何会受伤?”北堂墨凌话音刚落,沐北宁便冷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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