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无悲无喜
两人拐进一座假山,白宣揉揉手臂,“师兄,解药你有没有?”
“你不该在此。”他转身欲走。
“怎么这么绝情,”白宣嘟囔着,“我难道应该在王府么?”
他听到这话忽又停下了脚步,颀长的身躯总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淮阳王府的是假的?”
“算……算是吧。”白宣拉着他的袖子,“好久不见,师兄打算拿什么来招待我?不知道你王府的厨子厨艺如何……”
“还真走啊,”白宣急了,小跑着追上去,“我现在不能用灵力,你要是不带我回去,我就……”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横抱在怀,“闭嘴!啰嗦!”
隐在一边的萧煌无奈道,“主子啊,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都为你着急,啊呸,谁是太监了。”
好酒好菜地一招待,药性也解了,白宣真想赖在他的王府不走了。
萧煌:夜大哥,平时也没看见主子怎么精心准备,这次居然特别吩咐了菜式,你说,那个小公子是主子的什么人?
凌夜:你没听他叫主子师兄?主子对师兄弟都这么好,对你我不也是?
萧煌:可我记得上次主子的师弟来,那桌上只有一盘青菜一碗粥,还说让他爱吃不吃。
凌夜:—__—’’黑线……
“准备间厢房。”无形吩咐下人。
“师兄,吃你的还住你的,不好吧……”那眼神中分明说的是很好很好,天天都这样就好了!白宣讪讪笑道,“也住不久么,明天要不我去皇宫再蹭几顿?”
无形脸上仍是淡淡的,“进宫做什么?”
白宣回道,“就是想看看皇帝的寝宫有多大,对了,师兄,你知不知道,皇帝的宝贝都藏在哪儿?”
无形沉默不语。
“不说就算了,”白宣继续扒饭,“我自己去找。”不对,他好像忘了,眼前这个家伙是皇帝的兄弟,要是他跟皇帝告发了……他…他这不是找死么?这么一想,连嘴里的饭也嚼不下去了,只想着该用什么说辞能换回小命。
“你要找什么?”无形倒是比他先开口……诶?
白宣想了想,老实说道,“九醉。”
“我劝你,不要打它的主意。”无形道,面上越发冷漠,起身意欲离开。
“你知道九醉在哪对不对?你说嘛,我有急用……”禁不住他的再三纠缠,无形走了几步坐在桌边,修长的指扣着桌子,“九醉,的确在皇帝身上。”
“也是每个皇帝都视若性命的东西。”
“不会……吧?”白宣讶异道,“谁这么缺德把九醉拿来做玉玺的?”
无形无语,“开国皇帝觉得它是块灵玉,就拿来做成玉玺了。”
“算了算了,要抢了这玩意儿那还不闹翻天啊,到时候肯定是要被追杀到天涯海角了。”白宣及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墨情这人,倒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真麻烦,真麻烦……
“柳念重。”无形看向他,“你与她有什么关系?”
自他成为淮阳王妃,无形便想了许多,灵域之中的端倪也越发明显,白宣在皇城出现之后,他派暗卫去灵域,却一直没有柳念重的消息,仿佛人间蒸发一般,一年来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又想到梦子魔化之时他动用的封字决,师傅提过,但从来没让他们练,说是不适合,回极乐翻了翻典籍方知那是女子才能用的。
“你是她。”他的眼紧紧盯着白宣,不放过他任何细小的变化,只见那人抬起下巴,略微诧异的表情一闪而逝,唇瓣嗫嚅着。
许久,才呐呐道,“算……算是吧。”
“那么那天,进我房中的人也是你……”他从怀中掏出个精致的小药瓶来,“为我治伤的也是你。”
“我只是打算试试法术而已,没想到你会进来……沐浴。”白宣一脸无辜道。
见无形不说话,他也不知该接些什么下去,九醉他势在必得,一刻也不能耽误,“既然九醉……”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我很亏。”他的语气平稳,却带一丝危险。
白宣退后一步,抽抽嘴角,嘟囔道,“明明我比较亏。”又道,“师兄,你……你还想我负责?”
“既然你我有了肌肤之亲——”
“什么肌肤之亲啊不该看的地方我可什么都没看!”他反应迅速。
见无形挑眉,白宣炸起的毛顺了不少,“咳咳……师兄这玩笑倒是挺好笑的,哈哈……”
“元弑呢?”他忽然一转话题。
白宣耸肩,“我和他的交易结束了。”
“你要九醉做什么?”
“救人。”
“然后?”
“我打算退隐,游遍天下。对了,师兄你也不小了,皇帝有没有给你赐婚啊?”
无形想起上次觐见皇帝的场景:
“老三啊,你年纪也不小了,不如和哪国的公主联个姻什么的,正好减轻一下我的负担嘛~”
“回陛下,臣弟并无此意。”
“哦~难道说,老三你这么冷酷,难道心里还有个一直放不下的人么?”
本是用来揶揄他的话语没想到竟被人认真地回答了。
“是,臣弟心里,一直有个放不下的人。”他仰起头,“所以请陛下不要再为臣弟劳心了。”
思绪回到方才他的疑问。无形抿唇,“没有。”
“哦……”
“和谁?”无形省字决。
“南宫……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不过至少他是这么打算的啦。说这话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多么愉悦,眼中仿佛都是那个人的身影。
“呵……”罕见的温柔笑意浮上他的嘴角,竟不觉在外人眼里是格外的苦涩,“时候也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那日,他的神情如出一辙,“陛下,臣弟不是放不下,而是不愿放。”如今呢?亲口听他说出与心爱之人退隐,心中又有几分不甘,几分释然?
翌日清晨,白宣离开了王府。
王府角落。
萧煌坐在槐树枝上,叹气道:“主子也不送送他的师弟。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见面呢。”
凌夜瞟了他一眼,“心痛也罢,疯狂也罢,有人在挣扎,有人被禁锢,主子却连挣扎的机会都不留给自己,是好是坏,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萧煌微微笑道,“我们旁人倒是看得清楚,同悲同喜,无悲无喜……主子以前是多么冷漠的人,仿佛世间万物都与他毫无干系,可他现在做的事,他的心情,全都系在了同一个人身上,就算还是以前的性子,也为一个人收敛,可惜啊,那些追求主子的姑娘们没有这个福气了。”
语中带憾,凌夜一袭黑衣,勾起唇角,“小黄,主子有吩咐再叫我,我去补眠。”
“都说了不要叫小黄了我叫萧煌!小黄小黄的,好像养的小狗哦。”某人迟钝地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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