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连着被揍了两顿的程伯虞也是幸福的。
被唐禄掰着嘴强灌了一杯清水之后,没过一会儿的功夫,程伯虞就感觉到肚子里有一股暖流在四处流动,暖流所过之处,一片温润舒适,舒服得程伯虞差点没叫出声来。
正如唐修之前所言,程伯虞倒是不傻,他很快就察觉到那杯水的问题,也很快就想到,这对他来说或许就是一个难得的机遇。
所以,不用唐禄催促,程伯虞忍着身上还有嘴上的疼痛,将整张脸一下趴在饭碗里,也不管什么雅不雅观,张开大嘴像狗舌忝食一样地很快就将一碗白饭给吃了个光净。
结果正如他所想,米饭下肚之后,一股更为浓厚的暖流从他的月复部散发出来。
药力,比之百年野参还要精纯数倍的大补之气!
程伯虞虽然尚未凝出明劲,但是像现在这般精纯浓郁的药力他还是能够感觉得到的,以前他在长安时所吃到的那些百年野参,也不及他月复中这些药力的十之一二。
而与人参之类的大补之药不同的是,程伯虞肚子里的这些药力似乎并不存在虚不受补之说,所有的药力在月复部汇聚、扩散,像是一股股温顺驯良的暖流在不停地滋润着他的五脏六腑及筋骨皮肉。
“这是一个机会!”
察觉到已经困扰了他近三年之久的外功巅峰,在这一刻竟隐隐有将要突破的迹象,程伯虞的心头一震,在唐禄出了柴房锁好门离去之后,程伯虞就直接闭目平躺,一点点儿地感受并引导着那些暖流去流向他想要让它们去的地方。
身为将门之后,程伯虞一直都不缺少修练的方法,只是自三年前他到了外功巅峰就一直再无突破之后,便心灰意冷,将修练搁置在了一旁,整日游手好闲、吃喝玩乐起来。
为此,不管是程咬金还是程处亮,都想尽了办法,什么百年人参,什么百年首乌,能用的方法几乎全都用了,但是结果仍是没有一点突破的迹象,怕程伯虞受不了从天才到平庸的打击会想不开,所以也就由着他自己去胡闹排遣了。
三年以来,经过了无数的失败尝试,连程伯虞自己都已经快要放弃了再次突破的想法。
但是现在,肚子里的这些暖流又让他看到了希望,一个可以一举突破现在瓶颈跨入明劲阶段的希望!
此时,柴房的窗户外面,正有两道靓丽的身影并身而立,静静地注视着柴房内程伯虞的一举一动。
“怎么连动都不动了?不会是唐禄下手没个轻重,把那小贼给打死了吧?”
婉儿轻皱着眉头,见程伯虞躺在地上半天都不动一下,就连呼吸也开始变得有些若有若无,不由轻声向旁边的小姐问道。
裴彩儿淡声道:“唐禄下手的时候极有分寸,只伤皮肉而不动筋骨,里面这个人虽然看上去受伤颇重,但实际上并无大碍,修养两三天身上的青淤红肿自然就会消退
“看他现在这个状态,应该是要突破瓶颈步入明劲层次了
“要突破了?”婉儿面现惊疑,“难道是唐禄给他送的那杯清水还有白饭?不会是姑爷那个神秘配方的原液吧,不然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功效?”
明劲层次的突破虽然不是很难,但也绝不是随便挨一顿揍就能轻易进入的,所以婉儿很自然地就想到了程伯虞在突破前所吃所喝的那些东西,也很自然地就联想到了唐修改变井水水质的那个神秘配方。
裴彩儿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屋里的程伯虞,若有所思。
“凭什么啊?”婉儿开始不缀起来:“连一个小毛贼他都这么舍得,小姐还是他的正妻呢,也不见他舀出一点儿来!”
“看来他之前应该并不是胡言乱语,他应该真的是卢国公的嫡孙,当今皇帝的外甥
沉吟了许久,裴彩儿轻声一叹,同时她也明白了唐修这么做的原因。
卢国公程知节是大唐的开国功臣,而程处亮又是并州大都督,且这个大都督府目前也正座落在太原府内,他们唐府惹不起。
“怎么可能?!”
婉儿张大了嘴巴,裴彩儿的话真的将她惊到了。
如果是真的话,那他们唐府岂不是招来了天大的麻烦?尤其是唐禄那小子,竟连着胖揍了皇帝的外甥两次,待柴房里的这个皇亲国戚出去了,唐禄哪里还会再有活路?
“放心好了看出婉儿的担心,裴彩儿轻声道:“正是因为唐禄曾打了他两次,回过头来他非担不会怪罪唐禄,说不得还会重谢唐禄。尤其是夫君现在又送给了他这么一份大礼,他对唐府只会满存感激
从小在裴家长大,裴彩儿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越是大户人家,就越会在乎自家的脸面。
这一次程伯虞身陷唐府可谓是极不光彩,若是唐家真个将他送官的话,他们程家的体面自然难保,到时候程伯虞所受到的惩罚也绝对不像唐禄这两顿不轻不重的棒打所能比拟的。
唐修与唐禄的这种做法等于是直接蘀程府挽回了他们的脸面,便是事后程伯虞犯浑,心中气不过不想罢休,程家的那些长辈也绝对不会让他胡来的。
婉儿惑声问道:“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直接将他悄悄放了岂不更好,何必还要再搞这么些花花道道?”
“直接放了?”裴彩儿轻摇了摇头:“直接放了故然也是一种解决办法,至少唐府不会受到牵累。但是唐禄怎么办?你觉得在被唐禄无故用棍棒敲打了一顿之后,他会轻易的善罢干休?”
“还有咱们两个,”裴彩儿淡声道:“我昨晚踢出的那一脚可不是挠痒痒,估计他的肚子直到现在都还没好,受了内伤也不一定。还有你绑在他身上的那些绳索,吃了这么大的亏,你觉得他会那么容易就放过咱们吗?”
“那小姐的意思是,”婉儿的眼前一亮,接声道:“姑爷拐了这么多弯弯道道,甚至不惜冒着将程家的这小子得罪得更惨的风险又让唐禄收拾了他一顿,目的就是为了保住唐禄还有咱们主仆二人?”
裴彩儿轻点了点头,心中泛起一股暖意,眼中也露出了一丝感激。
“不管夫君之前在外的风评如何,至少现在,他很仁义,也很有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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