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谁能知道;所以珍惜现在,没事洗洗早点睡觉。
存亡祸福,一半在己;非天灾地祸,亦不能杀,所以该干嘛还是干嘛。
——《元道经》
陈子儒现在终于要把久疑在心的问题向武心儿问个明白了,现在不能不问明白,不然宣武门失去了舵手,门人不知道方向,也不知道这条船向哪里行去,如今又风起云涌,乌云压顶,此船再如此沉默归寂,是否是搁浅还是要沉没,人人都不知,人人都心慌了。
“心儿,能跟我说说你父亲吗?为什么我入门到现在从没有见过他也没听过他出现,现如今门派岌岌可危,你要跟我说清楚你父亲的事情,好吗?”
武心儿一听开头,还以为见她父亲什么事情呢,还有点不好意思说起,后来一听是公事,严重的事情,连忙掠了下留海,说起她和她父亲的故事来。
原来武心儿她父亲在接过掌门之职时,也是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热血沸腾,一心想要振兴门派,之后更是和她母亲结成连理,夫妻和睦,相亲相爱,如此家庭事业皆齐,幸福如意羡煞旁人。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有一次夫妻俩去赤水城购买东西回来,一路上却遭遇到一伙黑面人的突袭,此时她母亲已经身怀有孕,虽然无法顾忌身体的不太方便,但行动终究会有所影响,她父亲也竭尽全力去保护她母亲而拼命,导致身负重伤,她母亲也是受了暗掌一击,幸亏临危之际生生转过身,击在背上,当场吐血。还好门人随后赶来,在危难之际救起她父母。回门后,无论如何调养,她母亲的病情不见好转,反而有愈加严重之趋势,医生说因为肚子里有孩子,孩子会不断汲取母亲的精元,因此如果想要孩子那大人就难以存活;如果想要保住大人,那孩子就难以保住。
武心儿的父亲痛苦无奈之下,选择保住大人,让医生动手,她的母亲却死活不让医生动手,说只要敢动她,她就马上和肚子里的宝宝一起去。医生说道如果再拖延下去,孩子出生之日,便是她陨落之时。健康之人生个小孩也是鬼门关走一趟,更别说她母亲身怀重伤,可怜一片父母心。她妈妈眼瞅着越来越大的肚子,能感觉到孩子在她肚子里的活力,能感觉到她对孩子的意义,就跟孩子对她的意义一样,母子相连,不分彼此的,因而毫不动摇地坚持让孩子存活。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那事过去没多久,就接连发生几起针对宣武门的事情,不是外出经历的门人被杀,就是门店遭受抢掠,事件接连不断而起,防不胜防,最后眼看越来越伤亡惨重,无奈之下只能渐渐约束门人,回缩力量防护。随后在十年大比和五十年大比中又是被割地又是被降低进项,逐渐没落。
就像武万山现在想要振兴宣武门招致的打击一样,那些虎视眈眈的门派只要一见到宣武门有复兴的迹象,就开始严厉打击它,扼杀它,让它永远乖乖地当好绵羊来贡献肉身和羊毛。
武心儿出生后,她父亲遭受门派和她母亲去世的双重打击,心生颓废,越来越无心门派之事,后来基本诸事不管。门派诸长老和副门主当时也是受惊之下,不敢挑起门派责任取而代之,便任由武心儿父亲颓废。
她父亲对武心儿那是又爱又恨,爱她和她母亲的相像,爱她聪明和武道天资,又恨她夺去了他老婆的生命。当然他也恨自己无能,无法保全门派和妻子。
如今襁褓幼儿也是婷婷而立一位小姑娘了,也不知道她父亲能否从打击中恢复过来。
让陈子儒不禁感慨:
岁月是把刀,刀刀催人老;
感情这把剑,剑剑要人命。
除了为武心儿尽量提供生活和修炼资源外,他就对武心儿诸事不管不问,连练武也是武心儿自己喜欢,就跟谁去学习,幸亏她聪敏好学,对武道一说她就会,一听她就懂,一动她就行,于是很多长老和武师都非常喜欢教她,将她当做未来的希望。只是后来却又发现她的天赋基体只是人灵根,希望是有,顺利的话也能保住宣武门崛起,但是无法令人寄予厚望,更无法令宣武门崛起。
时移世易,沉默已久的宣武门门内开始慢慢有些蠢蠢欲动了,而在陈子儒一番献计之后武万山更加野心蓬勃。作为武心儿父亲的堂弟,武万山此人也是好胜心强,也具有身份优势,再说他岳父也是门内退隐长老,因此他也有人脉优势。对此武心儿父亲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发展。
可以说武心儿的父亲已经废了,心废了,人颓了,还真不适合宣武门的掌门之职,也担不起宣武门的掌门之责。
陈子儒将此番布局具体以及和水仙门的联盟之事告诉武心儿,让她去告知她父亲,如果她父亲肯来商议,还有一份责任心,那还好,陈子儒自己也会努力将门派调整到好的轨道上来;可是如果他不愿意,或者应付了事,那么就让他将宗门之事交由武万山处理,陈子儒相信纵然武万山会狡兔死走狗烹,自己也不会任由宰割。自己如果准备一番后手,武心儿也能保得住。
武心儿回来见了陈子儒就把话说明:“我父亲让我和你一起去见他。”看陈子儒有点傻傻地看着她,却忽然脸红起来,以为陈子儒想错了,又连忙说道:“我父亲让你跟我过去商量事情,嗯,是商量门派的事情。”
陈子儒傻傻道:“我知道啊,听得很明白,就等这你回过身带我去呢,看了你半天了你就没转过身,还脸红什么啊?”他就觉得武心儿有点反常而已。
武心儿直接崩溃,想着刚才自己怎么了啊,怎么胡思乱想到哪里去了,丢人呢。不过老爸也真是的,平时不闻不问的,今天突然竟然跟我说我眼光不错,说他挺好的之类的话,才让我害羞,一时没回过神来。
其实这事还真不怪武心儿,一个是他老爸突然起了那话题,而这世界早熟早恋的很普遍,晚恋的才被看做不正常,不是身体有病就是心理有病。
武心儿耳濡目染之下,多少懂一些,才有此误会。
在武心儿带领下两人进了门主书房,就见一个略显沧桑的中年人静坐那里,眼神怔怔,不知看向哪里,看到什么,陈子儒也没说话,静静站在武心儿旁边。
“你叫陈子儒吧,不错!我是武智远。”中年人转身温和着对陈子儒开口道。
“是的,门主,不知您叫我过来有什么吩咐?”陈子儒躬身回道。
“呃……,是这样,你的此番所为我已知道,很欣慰我门能出你这样的人才。”他看了看武心儿,继续说道,“但我心不在于此,我打算远游而去,这次叫你过来,是想委托你照顾武心儿之事,不知你是否应承?”
“啊……这……”不是这么小就要我拖家带口吧,陈子儒傻掉。
武心儿也是小鹿蹦迪着,老爸今天莫名其妙的话,反常行为,竟然是为了她,顿时哭声而道:“爸爸,你要去哪儿啊?”
武智远没有直接回答女儿的问话,而是继续向陈子儒道:“武心儿跟你练习你的那个拳,经常去找你这些事情我都知道,还包括那个飞雕来信。我想问问,如果武心儿有事,你会不会不管,你会不会一直尽心尽力对待她?”
不是说不管武心儿的吗,怎么连她生活具体也看管的如监视一般,这么恐怖,还好我和武心儿正年少,不是少年,否则万一起了瞎脑筋,现在指不定早被他灭了。吓唬人归吓唬人,但是陈子儒碰到问及武心儿的问题,却是没有任何违心之言:“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她,关心她,带她一起向往武道。”
武心儿呐呐不言不语,只是隐隐欲涕,心里发慌。
其实武智远并非不顾女儿,只是刚开始没有心情,也心有芥蒂,到后来她长大了一些,自己渐渐愧疚起来,才暗中照看女儿。
“好,我相信你,我也不管你还有什么联系,以后你们少儿少女事情自己处理。现在门内一片惶惶然,稍后我会召开门内高层大会,指定下一届门主归属,希望宣武门真的能够有所改变。这一切你是最大的变数,是我们宣武门能否崛起的契机,我希望你能接受护法长老的指责,这也是我唯一能够为你和心儿所做的努力了。”
“门主,其实只要你有心,我有信心带领宣武门走上正轨,慢慢崛起,没有必要你非要离开退贤让位。”陈子儒说道。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唯一惦记的是武心儿。这片地方,这一草一木,都萦绕着我对往事的回忆,对过去的悲哀,让我沉沦,”就见他苦笑了一下,继续道,“虽然我也曾想过能够安抚门人,养育女儿,但往事不可复,昨日之悲不能再现。现在离开恰是对门派和我都好的选择,此事我心已决,只是对心儿她有些残忍,希望你能蘀我多多照顾她。”
“那门内还有那些退隐的老一代呢,叫我当护法长老,不如多多调用他们的力量”
“哎,不能指望,谨记‘老一代若软弱,下一代必卑屈’,这些个退隐人物,有志的已离开,无志的留下来;外惧敌不前,内荒婬忘忧。若非如此,何以代代憋屈。我做不到,只希望你们能做到,希望你们这一代能带领门派崛起。”
“但我想请门主会后召开一次所有门人的集会,昭告门内人员,也激励斗志,从下而上推进,为即将来临的变动做好准备。”
武智远回头深深看了眼陈子儒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不惑于权利,但求事理,年轻就是好,有冲劲,才会有憧憬!此事就交由你们和武万山来筹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