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大堂中,一群仆人丫鬟们正手忙脚乱地摆放着礼台,小少爷的测试大典就是要在这里举行。
礼台上摆放了数十件测试器具,当然还有鸡鸭鱼肉,瓜果糕点之类的祭品,还有一顶香炉,这是要祈求上苍保佑,让孩子能选择一个好的未来。
“这回定让那小杂种贻笑大方,让那唐战颜面扫地!”
唐虎嘴角挂着得意的笑,眼中却散出狠虐的光,对于唐云当rì的侮辱他怀恨在心,今rì便要借机好好羞辱唐云一番。
唐云的出生把他们父子两的美梦击碎,如果唐战夫妻没有子嗣传承香火,唐虎无疑将成为唐家唯一的继承人,十几二十年后,唐家的一切都将掌控在他们父子手中。
“小不忍则乱大谋,虎儿莫要心急,神态放自然一些!”
唐鸣窃声向着儿子说着,他昨rì归来之后听说唐云差点纵狗咬伤儿子,十分恼怒。
“是,父亲,这回可能出一口恶气了!”
唐虎收住了脸上的戾气,重新换回一副温文儒雅的面孔。
“傻小子,为父岂会为了这些小事整治那小杂种?而且还要用这等幼稚的把戏?”
唐鸣循循善诱地教导着儿子:“这场大典决定着那小杂种的命运,同时也影响着唐家人的命运,只要那小杂种测试失败,当着天下人的面被打上废物的印记,将来的唐府依旧是我儿的!”
唐虎的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笑意,他有十足的把握让今rì的大典成为一个笑柄。
唐云的院子里,乱七八糟地围了一大票小混混,都是七八岁左右的小家伙,挽着袖子敞着胸口,正在学着大人把那葡萄酒当作老烈酒大碗大碗地干,已经喝倒了一大片了,横七竖八地躺了一院子。
这群都是唐云的狐朋狗友,也都是唐云小弟。
“妈的,周胖子叫人打了?可又是那小红帮的人干的?敢动老子的人,不想混啦,叫兄弟们抄家伙,跟老子干他娘的去!”
房间内,唐云站在方桌上,两手叉腰,大眼睛瞪的比鸡蛋还大,呲牙咧嘴地十分蛮横。
“嗳嗳嗳~老大,你别急呀,听我把话说完嘛!”
一个油头粉面绿sè花衫的公子哥急忙拉住唐云,蹙眉道:“这回可不是小红帮干的,是那妞儿帮干的,这伙人下手极狠,胖子都被揍成猪头了,连床都下不了,惨不忍睹啊!”
这个七岁左右的公子哥正是兵部大司马袁忠的小儿子袁宝。
袁忠是唐老公爷的老部下,和唐战是穿一条裤衩子长大的。
还没起事之前,两家人都是务农的穷疙瘩,袁忠的母亲体弱多病,nǎi水不够,小时候,唐老夫人还给他喂过nǎi。
这兵部大司马从正二品,掌管武将选用,奖惩,兵籍、军械,粮草、军令、关禁等,遇到战时,还要担负调兵遣将和国防战略,是帝国最高军事指挥官,相当于现在的军事委员长,而唐战则是手握重兵权,这两兄弟一文一武,在朝堂互为犄角,这才是唐家最让人忌惮的地方。
而这袁宝则是个地地道道的二世祖,人虽小牛吹得大,嘴上没一句老实话,jīng的跟猴儿一样,因此得了个诨号叫袁嘴子,与那户部尚书的小儿子周泰是唐云的拜把子兄弟,这三个小家伙是臭味相投,整rì里不是游手好闲,遛狗斗鸡,便是拉帮结派与人干架。
“妞儿帮?小爷我咋没听过?”
小唐云怒火渐消,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上,犹如一个山大王:“我就说胖子今rì咋不来给小爷拜礼,原来是被人揍趴下了,啧啧~胖子被人揍扁了不要紧,可关键是小爷又少了一份贺礼啊,不行,这笔账可得算到那妞儿帮头上!”
“是啊,那rì我和胖子在街上遛狗,谁知吓倒了神门道场的小妹子,老大你是了解咱哥俩的人品的,我俩急忙就驱走了狗,去扶人家小妹子,结果不小心模了一下人家的,那臭丫头便说我俩是登徒子大sè狼,呼呼啦啦地带出一大票大姑子小蛮妞,我俩身旁只待了俩个随从,哪儿能敌得过呀,这不…”
袁宝将当rì的惨案声情并茂地给唐云一学,还拉开衣袖亮出一块淤青,证明自己的悲壮。
唐云暗暗鄙视:“卖糕的,不小心模了人家小姑娘的?还模的是那殷家的小老虎?这不是作死么?没被整死都算你俩走运了,还埋怨个屁,这货浑身上下一点伤痕都没有,一看便是当时见机不妙撇下周胖子独自逃跑了,胳膊上这点淤青一看便是忍着剧痛自个儿拧的,妈的,若论猥琐yín荡,这俩家伙还真与小爷我不相伯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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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庆的唢呐声和炮竹声过后,大典正式开始。
“诸位大人,夫人,街坊,好朋友们,万般感谢诸位前来参加我家小少爷的测试大典,招呼不周多多见谅,大伙吃好喝好…”
丁管家作为司仪一阵客套,宾客们都凑着打趣,十分热闹。
就在这时,一个踩着鸭脖子的叫声传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人群从中而分,龙子轩喜气洋洋迈着虎步走了进来,在他身旁还有两个雍容华贵的女子。
左手边那位一袭金sè广绣丹红纱衣,金丝绘九凤,活现yù飞,三千青丝如瀑直下,以凤钗衬托,碎珠流苏点缀,迷乱显贵,正是东宫皇后娘娘文慕华,也就是宰相文诺的女儿。
右手那位一袭黄sè烟裙,绣着金丝五彩凤凰,凤髻斜插一字龙凤簪,后别一朵露水的玫瑰。显的风姿绰绰,腰身袅娜,这位却是贵妃娘娘唐阳儿,也就是唐老公爷的女儿,唐云的姑姑。
唐老公爷率领唐家上下立马迎驾,所有人齐齐跪拜,高呼万岁,唯有那些调皮的小女圭女圭们不懂规矩,依旧肆意玩闹,当然,小唐云也在此列。
在唐云理念里,跪天跪地跪父母,哪儿有给别人磕头的道理。
他现在就是个五岁的小女圭女圭,屁事儿不懂,谁会与他计较?一见美人姑姑立马便虎扑了上去,犹如一个八爪鱼吊在了唐沁儿身上,唐沁儿早就想念父亲母亲,与唐老夫人,唐战夫妇一家人已经团在一起唠起家常。
龙子轩好似心情极好,平了众人的身,一把搀扶着唐老公爷,“老公爷今rì可是红光满面,气sè极佳啊,呵呵,今rì喜宴无君无臣,只有你我叔侄关系,朕可要与老公爷多喝两杯!”
唐老公爷确实开心坏了,急忙将龙子轩让上了主位,这时却听一个yīn阳怪气的老汉声音传来:“陛下所言甚是,唐老公爷自然开心了,这求神拜佛千盼万盼,好不容易干巴巴地求来一个独苗儿宝贝蛋,是谁谁都稀罕呐,今儿要给这宝贝蛋开大典,那可不是把老家伙开心坏了吗?”
来人六尺身高,大月复便便,一身枣红华服,腰细金丝飞鱼袋,下巴上留着一撮山羊胡,贵气逼人,正是当朝丞相文诺,敢如此拿唐老公爷开涮的在这天星帝国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说话间,老头儿身后呼啦啦站出一大票子子孙孙,明摆着炫耀他们家枝繁叶茂,讽刺唐家,人丁稀薄。
“嗳~你个老不羞,老夫能与你相比吗?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取个十七八的小姑娘做偏房,种能不多吗?哼…兵贵jīng不贵多,我唐家的种一个顶十个!”唐老公爷跳着脚扯着脖子便嚷了起来。
周边宾客见这两个老家伙要开始斗法了,急忙后退一圈,这两个老头可是天星帝国的泰山北斗,谁敢劝架?不想活了?那唐战大将军正冷着张杀人脸,手握腰间配刀,一身肃杀之气,说不准便要拔刀杀人呢。
“你这老蛮牛,就会在老夫面前咋呼,有种你去嫂夫人面前吼上两嗓子呀,看人家不扒了你的老牛皮!”
文诺被唐啸当众接出糗事,老脸一红,就把他唐老头惧内的事儿往外挑,说他夫纲不振。
“你个老东西,纯粹找茬是不,看老夫揍扁了你!”
唐啸气的不轻,呼哧呼哧喘不上气儿,脸红脖子粗,说着便真动了手,掐着文诺的脖子,文诺也不客气,反手掐住唐老头的脖子。
两个老家伙犹如一对斗鸡,叽叽喳喳互相喷着口水,扭做了一团。
可笑的是旁边真的没人敢去劝架,这两老头现在只是玩笑着打闹,若是哪一方动了真火,恐怕这奉天城都要为之颠覆。
“好了,好了!”
没办法,龙子轩再不出面,这两个老头恐怕真得活活掐死一个才肯罢手,龙子轩哭笑不得地拆开两人,笑道:“呵呵,两位爱卿不必动怒,子孙满堂固然是人人向往,可老公爷一家至情至xìng,夫妻忠贞不渝,又何曾不值得我等敬佩呢?呵呵,好了,吉时已到,不如开始孩子的测试大礼罢!”
这龙子轩两方各自夸赞一番,立马将两个老头劝解开,这两个老家伙谁的帐都可以不买,唯独皇帝的面子他们是必须给的。
闹剧虽然结束,可文老头却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盯着小唐云,好似要看看他唐家的种到底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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