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入倚红楼的大门,迎面便飘来一股子热气儿。
滑溜的棒子哨儿吹的比琴乐响,各型各sè的登徒子扭的比台上的姑娘们媚,还有那不要脸的货正埋在人堆里低着脑袋做着指尖运动。
台下虽然弥乱荒唐,台上红毯却别有一番美景。
露肩肚兜起花鼓,十三金钗戏玉郎,粉裾本就碎如丝,芊手轻提宝玉出。
这十三金钗和七大宝玉一出,惹得群狼登时血脉喷张。
二十个绿衣粉裙的美人儿把那双峰与**遮遮掩掩地一亮,有的敲着水蛇腰上的小花鼓,同时脚尖轻点便身轻如燕的飞,两条白如玉,润如丝的大腿一个空中竖叉,差点让那年迈的老sè鬼窒了息,有的吹着晶莹剔透的碧玉箫,洋葱玉指游刃有余地抚着玉棒儿,风情与风流并存,是一个极具诱惑的姿势,还有的一个柔软优美的倒手翻,短短裙裾便在空中猛地翻落腰间,露出一个粉粉女敕女敕的小亵裤,遮不住那白白胖胖的两半儿,媚在股子里。
二十位红姑娘国sè天香,且都经过系统的学习和培养,最懂得男人们的心思。
双倚妆楼青丝,佩环下舞瑶池,鬓边斜插碧蝉,舞休愁叠金衣。
一曲舞罢,姑娘们挂着甜美的职业笑,拾着台面上洒落的银票子,今夜客人打赏的特别多。
“好看,好看,哈哈…这十三金叉和七大玉宝小爷我全包了,全包了!”
文浩长的又白又高,嘴唇很厚,有鼻窦炎,这会儿正吸溜着一管子青鼻,不时还吐出一条肥舌甜甜鼻涕,鼻子下都被他添的发红了,看起来傻不愣登的,刚才还在吆喝着今夜是冲着人家倚红楼的老板紫衣姑娘来,这会儿却被这些个红姑娘给迷得神魂颠倒了。
这家伙是文丞相的宝贝蛋,身份金贵,他身后还站着一溜儿凶神恶煞的狗腿子,各个耀武扬威地瞪着卵蛋一般的眼珠子,没人敢惹。
“哎呦,文少爷,您别心急呐,这后面还有五朵金花和三芳倾城呢,那可都是才艺双绝的大美人儿,何不等姑娘们展示了才艺,再行竞拍呢!”
张妈妈便是这倚红楼的老鸨了,今夜早就被文家小少爷折腾的头皮发麻了,臃肿的身板躬的跟个胖蜗牛一样,脸上表情稍微大些,那厚厚的水粉便往下掉,圆盆一样的脸蛋儿上打着两坨红艳艳的胭脂,嘴角上有颗大黑痣,水桶腰一扭,花扇一摇,各种呛人的杂香味儿飘散,三步之内近不得人,十分可怖。
“啊切~老妪婆,你离远了说话,可别过来。”
文浩恶嫌地睨了那老鸨一眼,忙往后退了两步,“既然还有好姑娘,那便快些叫出来啊,小爷我全包了。”
“张妈妈,你可把眼睛擦亮喽,看看眼前这位小爷是谁,我家少爷说要包场那便包了,还用得着竞拍?”
“便是有人想与我家少爷竞拍,那也得掂量掂量自个儿的分量。”
“还怕我家少爷给不足你银钱了?”
文浩身后的几个狗腿子立马应和起来,文浩是个小屁孩,只不过涂个新鲜寻个刺激,还能玩个什么花样儿?可这些家伙都是些准头高爆发力强的壮小伙儿,就等着他们的小爷把这些姑娘赏给他们呢。
“放屁,你大爷还在这儿候着呢,哪轮到你这小鸡子儿抢食吃!”
“毛还没长齐便学着老子风花雪月了,可别把鼻涕泡噌到姑娘身上啦。”
“国有国法楼有楼规,主人家说要竞拍那便要依了人家的规矩。”
全场的登徒子不答应了,文浩虽然身份金贵可也不能坏了规矩,再说这楼里乱哄哄的,冷不丁吼一嗓子再把脑袋一低,谁知道是谁吼的。
“谁,哪个裤裆里的货跳出来乱甩了,站出来让小爷看看!”
文浩从小就是众星捧月娇生惯养的主儿,在这奉天城敢跟这位小爷过不去的不过一掌之数。
他身后那些随从随身都带着刀,见自家小爷恼了,便把手往刀柄子上一按,吓得全场的狐媚子登徒子连连尖叫,全场登时乱作一团。
张妈妈用那小花扇半遮着脸,赶忙就劝:“哎呦,文公子,您快让诸位爷把那家伙事儿收起来,怪晃眼的,您来咱楼里不就是图个乐儿嘛,可别为了这些个小事儿扫了您的兴致。”
一边说着,她一边向后堂使了使眼sè。
文浩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一曲清雅古典的琴乐响起,接着便是五位凤冠霞帔的舞娘登台,黄绿粉蓝紫,五sè露臂留仙裙,没有穿鞋,粉女敕的脚脖子上都拴着红绳儿,绳儿上面又绑着碎碎的铃铛,随着舞步轻盈,叮叮作响,又给那份柔美增加三分可爱。
随后再是三位轻纱遮面的美人儿,一人手抱琵琶边奏边舞,一人从天而降双手平展吊在一条白绫细纱之上,还有一人信步游走台上,轻起檀口:“每yù记初时白莲云间,暗道花陨人稀。歌舞千里传遍,亭台畔,不见君,风华绰绰,有翠袖红衣,多少风流只留琥珀杯,青楼梦,诉与谁人知?”
这八位姑娘一出场,全场的喧杂立马消散,只留幽然与淡雅,特别是那位黄鹂般清脆嗓音的姑娘,一曲‘青楼梦’让人云牵雾绕。
就连刚才一直叫嚣着包场的文浩公子也闭上了嘴,就怕一张嘴打破这份娴静幽美的气氛。
“呜!”就在这时,一声极其低俗的棒子哨响起,所有人一怔,暗骂是哪家的土货如此不合时宜,简直大煞风景,大伙儿转头去看,只见三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圭女圭正嬉皮笑脸地望着台上的姑娘们,指指点点。
“有缘千里来相会,五十贯钱干不干?”
袁宝一仰脖子冲着台上那位唱歌的姑娘大吼一声,刚才那一声棒子哨就是这货吹的。
所有人一怔,那位姑娘瞪大了杏眼,羞红了脸蛋儿,这也太低俗了。
“chūn风雨度玉门关,少说也得一百三!”
周泰很沉稳地摇了摇头,脸上的肥肉随之胡飞乱甩,他认为这个姑娘值一百三十贯。
“天涯何处无芳草,二十贯钱便能搞!”小唐云推开两人,一副此道行家的表情,这位姑娘虽然妖媚,但却少了几分清丽,唐云阅女无数,一眼便能看出来,刚才这首词绝对不是这个女孩作的,她只是翻唱而已,真正作这首词的人儿恐怕才是人间极品。
这三位小爷一亮相,全场登时一片混乱,张妈妈都快哭了,那一个文浩小公子就够她喝一壶了,这倒好,今夜奉天城四大纨绔齐聚倚红楼,今夜这场竞拍搞不好要砸锅了。
“哎呦,今儿这是吹得什么风,三位小爷快里边儿请!”
“三位少爷可真是文采风流啊,啧啧啧,瞧这诗作得可真好,都把姑娘们迷死了…姑娘们是不是啊?”张妈妈带领着一大帮莺莺燕燕犹如迎接圣驾一般赶紧把那三位小爷抱了进来。
“是,嘻嘻…”姑娘们拖着嗲嗲柔柔的声音立马应道。
不用张妈妈多说,自有那会来事儿的马屁jīng给哥儿三个让座,兄弟三人都是小女圭女圭,个子低啊,当然得选那第一排中间的上位坐了,不多时便有俊俏的小姑娘为三位小爷上了茶水与糕点。
这四大纨绔并坐一排,倒是一道另类的风景儿。
“咦?鼻涕虫,你来的早啊。”
唐云脸上笑呵呵的,嘴上却直接人家的短,这文浩最讨厌别人叫他鼻涕虫了。
“偷香贼,你们来的也不晚呐!”文浩立马还他一句,唐云的名声一向不好,最为恶劣的便是爱偷他家婢女的内衣亵裤,十分猥琐,测试大典上更是sè名昭著全城皆知了。
虽然是小孩子斗嘴,可这两个小家伙却是代表的奉天城两大势力,旁边没人敢插嘴。
这时候就看谁的兄弟多了。
袁宝翘着二郎腿美滋滋地押了口茶:“鼻涕虫,这么多漂亮姐姐,你选了几个了呀?”
“哼,袁嘴子,你少装大头葱,今儿楼里的红姑娘小爷我都包下了。”文浩很得意。
“哎呦,好大的口气,我哥儿三个还没说话,你便把楼里的姑娘全包了,去去去,先把鼻涕擦一擦。”唐云小小玉手猛地一拍桌几,把周边人吓了一跳,这架势有些不对啊。
“包场子?看看你这个月的用钱够不够。”
要比谁的零用钱多,文浩还真不敢跟周胖子比,这就叫财大气粗。
四个小家伙登时便吵了起来,不过唐云这边可是三兄弟,他一个文浩根本就敌不过,气的直吹鼻涕泡,他身后那些狗腿子想帮忙说话来着,可一看对面这三位小爷的脸sè立马便打消了念头,一个家伙忍不住说了一句,小唐云立马便用茶杯子仍他的脸,袁嘴子和周胖子也不含糊,端起凳子就砸,而且就往脑门子上招呼,那是往死里整的节奏,把那家伙打的满地打滚儿。
要比谁横,就现在这场子里,谁都比不过这哥儿三个,尤以小唐云为首。
张妈妈忙唤出一溜子壮汉拉架,仅仅只是拉架,他们哪里敢对这四位小爷动手,不想活了?
这时,三声青锣响,漫天红花降,后堂帐幔轻起,芳魁才露娇容!
一袭大红sè流苏点缀无袖罗裙的紫衣姑娘随着一群美婢出场了,那罗裙薄如丝轻如雾,透着那迷人的身段,风情万种。
这老板娘一出,立马sè压群芳,方才那八位红姑娘的倾国容貌显得暗淡了许多,青奴佝偻着腰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全场登时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美,美若天仙,艳,艳若桃花,媚,妩媚天成,在她身上另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似嗔似羞,似真似幻,这样的女人即便不能称作完美,也几近完美。
全场的**荡客已经看的呆了,四个小yín棍当然也在此列,且犹有过之,唐云一直不相信看女人能喷出鼻血来,可这回真的信了,因为他身旁的两货都已经喷血了,而且喷的是血箭。
让唐云差点也喷血的是那紫衣姑娘一出来便一直含着甜美可人的笑望着自己,“难道小爷真的这么帅?她为啥一直盯着小爷看,不该啊,小爷才五岁,又不能把她揉圆搓扁喽,难道她看上的是小爷的气质?嗯…有可能…这妞儿看似浓妆艳抹十分妩媚,可眸子里那份淡淡的忧伤却逃不出小爷的法眼,清丽月兑俗才是她的本质,刚才那首词想必正是这妞儿作的,恩,不错,小爷喜欢,嘻嘻…”
唐云一心只在美人儿身上,却没有发觉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正狠狠盯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