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逆 第七章 赤脚登门要饭鞋

作者 : 十二乐

“啊!”三人一怔,下一刻,一白一灰两道身影立马挡住视线。老王右手一戳师弟,田青松心领神会,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又从木屋回来,那**的小子已然不见。叶夫人仍是冷着眉,轻哼道:“两个老不正经的,给璇儿看这种东西,哼,晚上就去院长那告状去,亏他好意思让敝弱不禁风的母女俩赶来,就为看这东西。”

“叶夫人--不不--师姐误会误会,师弟和王师兄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怎么可能会干这事。”田青松拱手赔礼道。刚想拉师兄一道下水,心想以前师姐最听你的话,不料老王直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摇摇走开。顿时眼皮连跳,嘴角抽搐道:“师姐,木鹿快死了,再不救就来不及了。”

“哼,知道!”叶夫人白了麻衣老者一眼,冷哼一声。见王师兄仍是不转头过来看自己,更是气塞胸臆,哼道:“你俩出去把风,璇儿神威刚成,叶郎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免得都来求救,打扰爱女修行!”

“是是是。”田青松赶忙点头,拉着师兄就朝外走。

草棚子外,溪水旁。哗啦啦的溪水演奏轻快的乐声,两个大男人,百十年的师兄弟情分,竟是各看各的,一下子想不到话题。忽得一阵绿光袭来,顿时覆盖整个草棚子,浓郁的生机四散,先前被金黄sè的威影响而枯萎的绿叶犹如得了玉露,慢慢恢复了绿sè。泥土堆中,扑哧扑哧,一些种子竟是提前来到chūn季,强行伸出了女敕芽。

木屋子内,绿光已然覆盖,安然睡下的云哲忽得觉得全身舒畅无比,宛如躺在母亲怀里一样。只是他从未见过母亲,只有清冷的灵位,寂静的院子和冰冷的床。如今忽得梦见了母亲,不经意间便喊出声:“妈妈--别走--”

神兽治愈不必寻常,叶璇儿神威刚成,即便母亲一旁辅助,也是吃力无比。忽听有人说话,当下分了神。叶夫人心头一凛,刚yù呵斥,一道灰sè身影闪来,隔空一道rǔ白真气直灌叶璇儿后心,温柔的话语传来:“排除杂念,守住本心,威由心生,由念而发,不要多想,不要强求,威本就是你的一部分,随心便好。”

同样的话语,同样的场景,却是隔了一代,叶夫人倏地眼角湿润,刚yù喊一句师兄。叶璇儿兀地收回神威,喘息着谢道:“多谢师伯指点与相助,不负众望,木鹿无恙。”

叶夫人站起,朝麻衣老者走去,见师兄不看自己,径直走向木鹿,顺手扶起叶璇儿,冷声道:“后会无期,走!”

木屋内,看着云哲的田青松一惊,赶忙过来,见草棚子内只剩师兄与木鹿,眼皮一跳,嘴角抽搐道:“师兄,你又惹师姐生气了,师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

“没有!”老王直接打断,不知从那拿出一块上好丝绢,小心擦拭起木鹿身上的血迹。

“那小子怎么处置?”田青松追问。

“有空再办,明早加份早饭。”老王如爱人般擦拭木鹿,淡淡道。

时间如流水般流逝,次rì,一缕晨光,呦呦鹿鸣,云哲伸伸懒腰,揉揉蓬松的双眼。刚yù站起来走几步,忽得“咕噜咕噜”肚子传来叫声。右手顺势伸向肚子,一模,心头一惊,急忙凝神去看,自己果真连一丝遮羞布都没穿。十四岁,正值方刚年华,脸sè顿时烧红,裹紧薄被,瞥见一旁桌子上有身灰衣,空荡的木屋没有他人,便蹑手蹑脚过去,闪电般穿起。

衣服偏大,纯棉布料,穿起来一点不刺人,当真比粗布麻衣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云哲微微心虚,打量木屋。只见这是一间六丈长三丈宽的空荡屋子,向阳的地方有两扇窗户,地面干净,装饰简陋。除了先前木床,西窗处有一个四方的檀木饭桌,周边整齐摆着四个木凳子。床前,也就东窗口,摆着一张木sè书桌,笔墨纸砚样样俱全,却是好久没用,黑sè的砚台内已经完全干涸。

大步来到书桌前,云哲一看那整齐的纸张,不像市面那种纯白,而是微微泛黄,犹如上好素纱一般光润圆滑,心头一凛:“这可是北洲盛产的上等宣纸,水火不侵,千年不腐。除了上供,外交,根本不会流入市面。”

再看一旁毫不起眼的毛笔,透体乌黑,笔管好似有些掉漆,显得斑驳另类。云哲自知上好笔管,多雕以黄金,饰以和壁,缀以珍珠,文以翡翠。材质若非文犀,必以象牙,皆是极其华丽,哪会有这般还会掉漆的笔管。笔纸差距这么大,云哲悻悻,刚yù拿起毛笔看个仔细,一道温和声音传来:“小子醒了。”

“是啊。”云哲不经大脑思考答道,旋即顺着声音朝门外走去。只见茂密的树林中,一道溪水蜿蜒而下,带来阵阵芳香。赤脚走过青石板路,一位麻衣老者出现眼前,花白头发,满脸皱纹,宛如垂死的老人,连眼睛都是昏花,浊而不清。老者坐在溪边一块石头上,正和一只透体玄黄的雄鹿一起吃着早饭。

云哲记不清最近发生的事,暗料必是眼前老者救了自己,左臂垂直,右臂平举于胸前,弯腰及地,鞠躬谢道:“多谢爷爷相救,小子云哲没齿难忘。”

老王微微点头,先前云哲屋内行动,他自是看得清楚,自知这小子可不是调查给出的北洲贱民,倒也毫不在意,刚yù喊他吃个早饭,忽得尴尬道:“小子,你那份早饭被这头鹿吃了。这家伙最近身子虚,需要大补,你待会往西十里,去阁楼喊老姜,是说老王叫你去的,让他弄点吃的给你。”

香喷喷的饭香从鼻尖流过,云哲嗅嗅鼻子,吞口口水,半鞠躬谢道:“多谢王爷爷。”刚yù询问一直和自己一道的老头情况,忽得想起树林子中发生的事情。老头神秘莫测,怎么可能有事,悻悻收嘴,转身朝西走去。

却是未走几步,温和的声音传来:“小子,先去下游洗个澡,顺带要双鞋。”

云哲一滞,立马抬起手臂,嗅嗅鼻子,一字不说,看准溪水流向,就大步流星地踏着青草奔去。

半个时辰后,依湖而建的jīng致阁楼竹子门前,一灰衣少年背着阳光赤着脚站着。米sè的阳光撒在他那乌黑的披肩短发上,柔和的光泽一泻而下,淡淡花草芳香飘散空中。这自是他臭美,半路摘了鲜花,倒还真是有些效果。清秀的脸庞难得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嘴角微微翘起,端正的五官,坚挺的鼻梁,尤其那双深褐眸子,一股傲气四散。

云哲有礼的三叩门,看着这纯由jīng木修建的阁楼,单是竹子门后那个走廊就可见一斑。琉璃瓦折shè五彩阳光,房梁柱子雕满各种纹饰,游龙戏珠,百花争艳,冰山华莲,双鹤游云等等。每一副皆是上等工匠执笔,刻得惟妙惟肖,就好似活了一般。两旁空地上,更是按着伏羲八卦种植着鲜花绿草,jīng致别雅中可见主人造诣深厚。

青衫门童早已起来,听到叩门声,便快走过去。见来得不是熟人,便微带疑惑地yù上前问个清楚。刚刚走到门前,忽得远处两人风风火火跑来,一人遥遥喊道:“小子让开,我先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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