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云一怔,心中颇感意外,他既得知玉佩就在自己手中,却并不急着验证玉佩可否真的就在自己手中,却要问另外一件事情,那究竟想问什么呢?
卫云抬眼看向滇王:“滇王请讲!”
滇王眯眼看着卫云:“你跟王素儿,究竟什么关系?”
卫云一惊:“你竟然知道王素儿?!”
滇王双眼眯得更紧:“我不仅知道她,当年亦和她有一段交情。”
卫云咽中一紧,只觉得一颗心疯狂乱跳,险些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來似的,只感到自己似乎在离真相越來越近,竭力压住声音中的颤抖:“你说……什么交情?”
滇王眼底闪现一丝危险的笑意,缓声开口:“当年,就是素儿告诉本王,以后但凡有拿着合璧玉佩來找我询问先帝宝藏的,我只需要做一件事,,让他死!”
惊!卫云不禁惊得瞪圆了眼睛,无数个问題在脑中一一闪现。
自己不能相信可以用來开启宝山的两半玉佩竟然会为自己带來生命危险,当初胡材慵所言和眼前滇王所说的完全不同!那么胡材慵当初骗了自己?如果胡材慵早知玉佩会为给自己惹祸上身,那为什么又让自己到这儿來?胡材慵曾说让自己來这儿找到南宫裔为何给自己玉佩的原因,那么南宫裔早知两半玉佩合璧來找滇王会带來杀身之祸?!那么当初念红娇给自己玉佩会不会也是南宫裔设计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惊愕中只听到滇王冷冽的声音:“说!究竟谁派你來的!南宫裔?南宫惠?!”
卫云惊魂未定中尚未弄清情况,却已被滇王一把捏住脖颈,只听到他恶狠狠开口:“你不告诉我你究竟是谁派來的,我就把你同行的那个人五马分尸!”
“不要!”惊魂中月兑口而出。
卫云强压住心中的惊诧,半晌,尽量平静的开口:“滇王,或许有什么误会……我不辞辛苦來到滇国并非因为玉佩的事情,而是有一桩不解心事想问个明白。”
滇王眼中眯着危险的光芒,手中的力劲紧了几分,又渐渐松了下來:“你说。”
卫云手掐在掌心,想着便拼上一命,赌吧,赌他和娘的关系,赌他一直不杀自己的原因可能和娘亲王素儿有关,随即沉声开口:“我娘,王素儿。”
惊!此刻变成滇王震惊,不可置信的反问:“你刚才说什么?”
卫云掐了掐手掌,赌,索性一赌到底!抬眼看着滇王,一字一顿的沉声回答:“十七年前我娘王素儿因生我而难产离世,十二年前我爹苏正清因谋朝叛乱而满门抄斩,苏家十几口性命无一例外,我却侥幸被救下,自此后一直隐姓埋名;两年前我因为机缘巧合得到两个玉佩,而有人告诉我那两半玉佩所以能到我手中,只因我娘王素儿和我爹苏正清;所以我來并非因为想开启宝山,而是想问个明白,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滇王满眼诧异的看着卫云,心中震惊,也不敢确信卫云所言属实。
眼前的姑娘和王素儿确实有十分相像,那也是自己为何不让阿黎杀她的原因;然而当年王素儿嫁给苏正清后难产而死并不是什么秘密,苏正清满门抄斩亦举世皆知,若利用那两桩事情编排一个身世却也并非难事,因为苏家后代已绝,信口开河也无从查证。
眯眼看着卫云半晌,滇王问:“我如何信你?”
卫云闻言一颗心七上八下,手指掐得掌心更紧,一时间想不到证明身份的办法,只能豁出去硬着头皮照实回答:“说实话,我自出生时娘亲就已经去世,我甚至她长什么样都不甚了解,手中也沒有什么信物作为凭证;若真要我证明……倒真沒有办法说个明白。”
滇王大怒:“大胆!竟敢戏弄本王!來人啊!给我把她押下去!”
说着只听到一声躁动,房间中又冲出两个黑脸壮汉,将卫云打横一扛,眼睛又被蒙得严严实实拉了出去;仿佛是來时的路,等睁开眼时,又在茅草房内被捆着手脚。
“情依!”
睁开眼听到的第一句话带着惊喜。
卫云循声看到周子亚正满眼担忧的坐在自己身旁,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双手紧紧握住自己冰凉的手颤声问着:“你怎么样?沒事吧?”
卫云心中一暖,亦欣喜周子亚能安然无恙,胸中哽咽说不出话,到面上却也只平静的摇了摇头:“我沒事的。你怎么样?她有沒有对你怎么样?”
周子亚摇了摇头:“看來只是想分开审问我们而已,并沒有杀心。方才那女孩也的确调皮,非要用什么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來试探我们,却不知我又会怕她?”
卫云心中一动,又黯然扯了扯嘴角:“终究我待我的情意不及你待我的情意,方才那个女孩问我们两个谁活,我说都活,你却说只让我活。”
周子亚又摇了摇头:“情依,若你对付她,怕只有被**的份;而我凭借武功却能应付几招。何况我身经百战,此情此景也并非沒有碰到,端的比你有经验。再者说就算你真的想独活,我也能理解你,毕竟我欠你的太多,再多的情意……”
再多的情意,也会有被消磨干净的那一日。
周子亚忽然叹了一声,沒有说出口的半句话又吞咽了回去,不愿承认也不敢承认,原來不知不觉间自己的优柔寡断已经彻底把她推向了南宫裔。
此时后悔已经沒有用,然而人总要等到失去以后才会懂得珍惜。自己也是新婚那日看到她脖颈留下南宫裔深深浅浅的吻痕才感到那般彻骨的心痛;一直以來总觉得自己心中早已坦然接受她是南宫裔的女人,可毕竟沒有亲眼所见,且那时她并沒有被封妃,自己心中就总想着不用着急,可韶华流年却能有几时可供挥霍?她已经在凤凰台盼了自己十年,又在宫中等了自己几乎两年,每个地方对她而言都是煎熬,自己却并沒有意识到。
卫云低着头垂眸不语,心中此时亦感慨万千。
自十二年前那个湿冷的冬日开始,自己和周子亚的纠缠就早已解不开來;只可惜,命中有太多的无奈,他有和木家的婚约,又背负着周家的荣辱兴衰,亦有周衍的重重阻挠,南宫裔的算计,最后的最后,便不可能有结果;既然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当年,为什么要救下我呢?”
心中想着,卫云竟然情不自禁的问出口來。
周子亚心中“咯噔”一下,因不曾想到卫云会问到那件事情,半晌,忽在想如果赌一把跟她讲实情又会怎样,因此坦言:“情依,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
卫云问:“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