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大寒。
从早晨起,雪花就一朵一朵,像柳絮似的在空中飞舞,及至午时,雪越下越大,又刮起了凛冽的西北风,狂风卷着雪花肆意狂舞,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
申时,自宫中传来噩耗,贵妃娘娘突染暴病,殁。可怜她月复中胎儿已七月有余,却终不能来到这世上!将军府上下沉浸在一片悲恸之中,颜氏和傅将军更是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傅红妆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翡翠玉镯泪流满面,后宫就是一个嗜血的炼狱,多少冤魂积聚其中,年年岁岁,永不休止。
傅红妆披上白色披风,顶着漫天风雪来到了颜氏房里,紧紧抱着声泪俱下,痛哭不止的颜氏,不发一言,泪水肆意横流。
对于颜氏和傅将军来说,一切劝慰都是多余,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怎一个“惨”字了得!
夜晚来临,风雪依旧。
青岩睡的很香,仅仅一岁多的幼儿,尚不知心痛愁苦,傅红妆紧紧依偎在一脸憔悴的颜氏身旁,静静的看着床上熟睡的青岩。丫鬟仆人都被傅红妆遣走了,毕竟明天一定还有许多事要做。傅将军和几个亲信正在书房里商量着什么。
昏黄的烛火时不时发出“嗞嗞”的响声,屋外寒风怒吼,雪落无声。
夜寂寥而肃穆!
深夜时分,傅将军卷着雪花,满身是血的冲进房里,急切的说:“夫人,妆儿,快快逃!”
傅红妆迷迷糊糊的睁眼,见得傅将军脸上,身上都沾满了血迹,惊慌的站了起来。
“将军,发生什么事了?”颜氏惊惧的问。
“别问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快,夫人,沈力他们正拼死阻挡,但也撑不了多少时候!”
傅红妆闻言,忙跑到床边,拉过一旁她的那件白色披风,利落的把青岩包裹起来,紧紧抱在怀里,跟着颜氏和将军出了房门,外面兵刃相接声,嘶喊声,伴着风声响成一片。他们一行人快速的向后花园的方向跑去,后花园的尽头有一个后门,傅红妆猜想傅将军肯定是想让他们从那儿逃出去。
颜氏自从听闻傅红莲已殁的消息后,滴米,再加上伤心过度,天气寒冷,跑不了几步,就虚弱的倒在雪地里。
“妆儿,你带着弟弟从后门逃出去,快,快走!”傅将军一面叮嘱傅红妆,一面弯腰抱起颜氏的身子。
“爹爹放心,妆儿一定带弟弟逃出去!”傅红妆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对着傅将军冷静的说。
“妆儿,一定要保护好弟弟,其实他是”傅将军话没说完,便转过脸去和身后追来的一个黑衣人拼杀起来,这个黑衣人戴着面具,纷飞的雪花中,面具发出青幽幽的寒光。
“快走!”傅将军大吼道。
傅红妆抱着青岩一路跑向后花园,青岩许是吓着了,突然啼哭不止,傅红妆从袖中掏出丝帕,狠狠心塞在青岩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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