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灵大陆,莫特帝国,dìdū,悦来赌肆。
“哇呵,一二三六点小,无赖又输了。”赌场里传出一群赌徒的欢呼畅快的吆喝之声。
“什么,老子居然又输了?”赌桌旁一个显得清秀却又一脸邪气的少年,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神sè,张口说道。
“那么,你这堆银币归我了哦。”坐庄的大汉笑嘻嘻地出手一把握住了少年前方的那一堆银币,往自己身前挪移,顺便还给少年抛出了一个赞扬加鼓励的眼神,表示:干得不错,再接再厉。
少年伸手往自己的口袋里模了模,这才发现连再接再厉的资本都已经没有,半毛钱也不剩,竟是输了个jīng光。
看着那堆银币被挪得离自己越来越远,少年的心中一阵不舍。那可是他冒着生命危险,趁着集市人山人海的时候,在比肩接踵的人堆里穿来插去,趁他人不备顺手牵羊偷来的,如今却输得连个铜子都不剩,可见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
“慢着,他妈的,我怀疑你们出老千,故意坑老子的钱是不是?”少年终究是不忍见到自己的血汗钱被强行夺走,飞快的伸出双手,按在了庄家大汉那握着银币的手上,愤怒的吼道。
“嘿,杨定,你这死无赖,胆敢在这里耍泼嚣张么?”庄家大汉一张黝黑的脸,片刻间便已是变得铁青,向身旁的众赌徒兼职业打手喝道:“弟兄们,给他点颜sè看看!”
“咚!”
“哎哟!”坐庄的大汉一声痛呼,鼻孔竟是不由自主地流出两道鼻血,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sè,显然未曾料到自己先被给了颜sè看,而且还是鲜红sè。
再看那位被称为杨定的少年,怒放凶光对视而去,拳头依旧紧紧攒着,显然还有为对方放血的冲动。
“他妈的,给老子打,把这杂碎往死里打!”庄家大汉带着满腔怒火吼道。
杨定正要趁势再给一拳,不料背后风声已起,尚未反应过来,已被几个人扑中摁倒在地,一时之间,拳脚便是雨点般落在杨定的身上。
“给老子打,再狠狠地打。”坐庄的大汉捂住鼻梁,依然不满地道。
此话一出,杨定周身便是被赌场中的打手围了个水泄不通,拳脚齐下之余,噼啪作响,杨定抱头缩腿发出的申吟之声尽数被掩盖。个别挤不进人堆被挡在外面打不到的,还很自觉地喊起了“加油打死他”的响亮口号。
杨定只能随着拳脚,蜷缩着身躯在地上左右翻滚着、痛呼着。然而十分钟之后,他已被打得连翻滚之力都没有了,只能蜷曲着身体,喉咙里发出一声声痛苦的低吟。
“给我把这无赖扔出去,别脏了老子的地方。”坐庄大汉见到杨定那离死已是不远的样子,微微满意,挥了挥手说道。
“咚!”杨定被几个打手抬将起来,扔到了赌场之外的街道上。
“哎呦。”街上的行人见状,纷纷发出惊呼之声,非常自觉地围了过来,看着躺在地上的杨定,也是纷纷叫道:“原来是这无赖。”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吗?”杨定抚着剧痛的胸口,缓缓地支撑着站了起来,怒声骂道。
行人帅哥倒是见过不少,只是很少见到被打成这样的帅哥。于是一时间,面对杨定的撒泼,竟是齐齐忍不住想笑。有人说骂他死无赖活该、有人骂他烂赌鬼、也有人说他是疯子。
“滚远些!都给老子让路!”
“哟,这无赖又当街撒泼了!”
杨定挥舞着无力的拳头,脸上强行装出一副凶狠的表情,跌跌撞撞地冲散了旁观的人群,混乱之中,显得落魄至极。
摇摇晃晃,走出几十米来,杨定这才勉强月兑离了背后一对对的冷眼,心中还在为输钱的事而气闷,输钱就算了,居然还被人打了一顿,这什么世道?
“cāo,我cāo!”杨定越想越气闷,竟是当街大呼起来。
“哟。”便在此时,一个衣着暴露,打扮得颇为妖艳的女子走了上来,一只雪白的手臂勾住了杨定的脖子,眼里边暗送秋波,边以暧昧的声音说道:“杨老板,干嘛发这么大火啊?让我好好陪陪你,帮你解解闷好不好?”
杨定抬头只见自己原来走到了一家情sè场所前面,知道是自己口中的“cāo”字惹的祸,这里面的女子对这个字眼是极为敏感的。当下轻轻笑了笑,不屑地说道:“对不起了,我杨定虽然人称无赖,但却有个规矩,就是从来不逛情sè场所。”
“呸!”妖艳女子淬了一口,撤开勾住杨定脖子的手臂,眼中shè出两道冷冷地带戏谑的光芒,鄙夷地道:“没钱就没钱吧,装什么xìng无能?”
什么?一个jì女都敢来戏弄老子?
杨定脸上闪过一抹极其沉重地愠怒之sè,正要破口大骂,只见那妖艳女子理也没理,抛下一记冷眼,一个转身,拧着腰肢扭着翘臀进去了。
“cāo!我cāo!”
杨定瞧得恨不能将那jì女拖出来一顿痛打,又是两声怒喝,引得身旁擦身而过的行人不住的回眸,抛下一道道戏谑目光。
“喂。”一只手臂突然从背后伸来,拍在了杨定的肩膀之上。
“干什么?”
杨定一下回头,马上就后悔自己叫得太过投入,叫得太过大声了。一张尖嘴猴腮带着几丝yīn鸷微笑的脸庞首先映入了眼帘之中,那张脸的主人,赫然便是一副仗势欺人的家丁打扮模样,一身制服显得颇为惹眼和大气。
只见那家丁身后十米处,停着一辆极为豪华的大马车,七八个家丁庄严肃穆地守卫左右。那驮着马车的,竟然是两只龙头龙尾、马身马蹄的异兽,铜铃般大小的碧绿眼珠,散发出凶恶的眼光,龇牙咧嘴,远远瞪视着杨定,予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天龙马!”杨定一眼之下便是将那两头异兽认了出来。他自然知道,那便是dìdū之中为人熟知地灵兽,乃是dìdū赫连世家的千金赫连宝川的驾座。对于赫连世家,在莫特帝国,除了dìdū之中的皇族之外,是没有人能够惹得起的。
而更为可怕的是,赫连世家的千金赫连宝川,虽然号称dìdū两大美人之一,外表固然是宛若天仙,但在dìdū之中,乃是出了名的刁蛮爱整人。整人的花样和手段可谓层出不穷,应有尽有,到他手上的人,了不起终生残废,想死是根本没有那么容易的。在dìdū之中,赫连宝川这个名字,可谓是当做瘟疫一般恐怖存在,人见人畏,竞相避而远之。
想到这里,杨定心中也是不禁窜起了一股寒意,额头上,已是禁不住冒出了细细的冷汗来。
“你这无赖,好大的胆子,敢在我家小姐的驾座前骂‘我cāo’两个字。”那家丁手掌轻轻地拍着杨定的肩膀,yīn险地笑着说道。
杨定估计今后都不敢再cāo了,见此情形,便是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赶忙赔着笑说道:“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骂的赫连小姐。”
“阿才,前面发生什么事了?”隔着车帘,马车里发出了一声极为不耐烦的声音,虽然口气不佳,但声音却是显得极为清脆。
那被称为阿才的家丁应声回头答道:“报告小姐,杨定这个不知死活的无赖,竟然敢当街言语侮辱您。”
“没有没有,赫连小姐,我骂的不是您,我发誓。”杨定极力分辨道,不禁对天竖起了三根手指,表示要誓言明志。
“原来是你这个无赖啊。”赫连宝川依然隔着车帘说道,但言语却是更为不耐烦:“好了,阿才,今天我没空有事要出城去,你们也别太过分了,就随便打他一两个小时吧,别闹出人命来就成。”
杨定闻言差点当场晕死过去。一两个小时!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杨定总算领教到赫连宝川的厉害之处了。
“驾!”随着赫连宝川一声清喝,两只天龙马顿时齐齐发出一声长嘶,振蹄往前飞奔而出,街道上的行人见势也是纷纷退步让道,只消得几秒,天龙马驮着马车,便是一溜烟地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都愣着干什么?给我打啊!”阿才冷冷蔑视了杨定一眼,对身后的七八个家丁下了命令。
不用了吧?又打,何必呢?何苦呢?杨定心中顿时泛起一股凉意,辛酸难当。
砰砰砰!
阿才话音刚落,七八道人影便是如同饿虎扑羊一般,向杨定狠狠地扑了上来,轻而易举地便将杨定摁倒在地,沉猛的拳头也是紧接着密密麻麻地落在杨定身上,连同先前被打造成的旧伤,此次,杨定更是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疼痛。
十分钟之后,杨定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三根肋骨被打断,内脏也同时受到剧烈震荡,一丝鲜血抑制不住,缓缓地流出了嘴角。
二十分钟之后,杨定已经感觉到自己腿骨被打折,随着剧痛传来,蜷缩着的右腿,竟是无法伸直。
街上的行人见状也是不禁停住了脚步,非常自觉地围成了一个庞大的圆圈,目不转睛地盯着场里一举一动,个别不自觉的,已是开始讨论起哪一拳打得好,以及哪一脚踢得好。
“王八蛋,以后别落到老子手上”杨定被打得疼痛难当,又想到自己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一股愤意直冲上来,怒声骂道。
“嘿!你这死无赖还敢嚣张,给我狠狠地打。”阿才指着地上的杨定,狠狠骂道。
“汪汪”便在此时,一条凶恶的黑狗从人群中飞快的钻了出来,浑身黑毛根根倒竖,龇着牙咧开嘴,直往杨定这边奔来。
杨定一眼瞥了过去,心中便是猛地咯噔一沉。那不正是自己的爱犬小黑,还会是什么?但以小黑一条普普通通的犬兽,连灵兽都不是,却怎能挡得住赫连世家那些家丁的无情拳脚。当下竟是忍着踢打之痛,高声叫道:“小黑,别过来!”
但小黑毕竟是一条狗,情急之下怎能听得懂人话,估计杨定的呼唤落在它听来还会变成“小黑,快来救我”的意思。
小黑救主心切,见状去势也是更快更猛,腾地一下跃起,黑影一闪,口启齿落,竟是一口不偏不倚地咬在了阿才的大腿之上。
“啊呀!”阿才一声痛苦的惨呼,大腿同时狠命一甩,再是一抬猛地踹在了小黑的月复部之上。
“汪!”小黑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声,一颗身子便是被踹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无力的哼唧了一声,嘴边流出一大滩鲜血来,身躯微微几下颤抖之后,竟是一动不动,已然气绝。
“小黑!”杨定盯着小黑,瞳孔急剧收缩,喉咙里发出一声歇斯底里地呼唤,想着爱犬再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两行痛苦而辛酸的眼泪,从眼角缓缓流了出来。
“哼,哪里来的野狗?找死!”阿才盯着小黑的尸体,冷哼了一声,愤愤地道。
“王八蛋!”杨定一腔辛酸登时化为了满腔怒火,一声大喝,双手拼命挥动,往阿才脚边爬去,仿佛想将阿才撕成碎片。
“狗无赖还想反抗,给我狠狠地打,打得他连爬都爬不动。”阿才大声的下令,一张脸因愤怒而变得狰狞无比。
听到这个命令,旁观的人群,竟也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想要看看接下来杨定到底被打得怎么样。对于杨定的生死,他们是绝然不会放在心上的,相反,他们倒是挺想杨定尽快到幽冥地府去报到的。因为杨定的恶名,譬如偷鸡模狗、撒泼耍横,早已令dìdū的人都为之深恶痛绝。杨定如今也是被当做过街老鼠一般的存在。
更为悲哀的是,杨定虽然是个市井无赖,但却没事养了条狗当宠物,还立下了不逛情sè场所的人生信条,所以便是连同行业的市井无赖也是对极为鄙夷,不愿与杨定同道为伴,在他们眼中,杨定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低等无赖,被打死也是枉然。
砰砰砰!
凶悍的拳脚落在杨定的身躯之上,再度引起旁观人群们的一阵阵呼声,有人叫爽,有人欢呼,也有人惊叹,唯一没有的,就是怜悯之心。
“住手!”
便在此时,响起了一声宛若铜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这声音来自人群围成的圈子之外,但听在人的耳朵里,却仿佛就在耳边说话一般。
听到这个声音,人群竟是很自觉地后退,让出一条道路来。随着人群的齐齐后退,一个清丽无伦的女子,竟是缓缓地走了进来。
这个女子,身上带着一份高贵而典雅的风度,美丽绝伦的脸庞,勾勒出那夺取了天地之造化的线条。一副曼妙无比的身躯,在薄薄的轻纱之下,竟是丝毫也掩饰不住。该前凸的地方,总是凸出得极尽得体,翘起到恰到好处,让人看起来,觉得仿佛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副如此完美的躯体来,不禁感叹造物主穷尽心思和创意,才会有得如此杰作。
她每迈出一步,仿佛都迈在男人们的每一根紧绷的神经之上,足以让在场所有的男人都为之迷醉甚至垂涎三尺,便是连围着群殴杨定的那一群赫连家的家丁,也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齐齐向她看去。而女人们看见她的那一刻起,却是齐齐亮出了羡慕、嫉妒、甚至憎恨的眼神。
她就是男人们做梦都想要得到,以及女人们做梦都想要干掉的女人,dìdū两大美人之首,南宫世家的千金,南宫羽墨。
她是dìdū男人心目中的女神,自然也是杨定心中的女神。对于杨定这样一个低等无赖来说,女神就像天上的星星一般遥不可及,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在他看来,女神就是晚上睡觉前或者睡不着的时候,用来意yín打发漫漫长夜的。这样便已经很足够了。
而南宫羽墨如今正在缓缓地向杨定走去,风似乎很懂得情趣,荡起了南宫羽墨雪白的衣袂。杨定早已忘却了浑身疼痛,他希望他的女神稍微走近一下,那样他便可以凭借他躺着的优越地势,以及有利的风势,视线稍微顺着南宫羽墨的裙摆稍微往上瞟一眼。一眼便已经足够了,那样至少可以让杨定晚上的意yín的内容稍微丰富一点。
无可厚非,这就是无赖的一贯作风。
但可惜的是,南宫羽墨进入人群之后,只是向前迈了两三步便已停住了脚步,让杨定的心中一阵失望。
而南宫羽墨的身后,还跟着一位衣着极为华丽的英俊少年。少年的脸上,挂着一副藐视天下的傲然模样,眼神直视前方,信步前行,未将在场的任何一人放在眼中。
这个少年,dìdū中人都知晓,他便是莫特帝国帝君天舜膝下的三王子天宏。他的出现,更映衬出了南宫羽墨那高贵而典雅的气质。
“你们这是做什么?”南宫羽墨看了阿才一眼,问道。
阿才一双sè眼依旧是痴痴地盯着南宫羽墨,并不答话,仿佛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啪!”
只见阿才身旁,刹那间一道人影一闪而过,紧接着一记清脆的耳光响起。
阿才这下总算是听到声音了,身体顿时把持不住,一个趔趄,紧接着便是滚到在地,慌忙回过神来,模着高肿的脸颊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狗奴才,羽墨问你话呢。”天宏王子看了看手掌,轻声说道,语气之中,却夹杂着一丝怒意,那方才出手打了阿才一记耳光的人,赫然便是他。
阿才满脸恐惧,战战兢兢地道:“报告天宏王子,报告南宫小姐,我们是赫连世家的家奴,都是因为杨定这无赖当街言语冲撞了我家小姐,所以我家小姐这才叫我们出手教训一下他。”
“出手教训?”南宫羽墨看了躺在地上的杨定一眼,说道:“那也不必把人往死里打,你家小姐也未免太刁蛮任xìng了一些。”
杨定见女神亲自为自己伸冤,心中激动不已,当下按着自己的胸口左右翻滚了一下,痛苦地申吟几声,吐出一口淤血来,表示自己快被打死了,需要救命。
这种无赖的作风尽管毫无形象,落魄不堪,却是很管用的。
南宫羽墨瞧得不禁起了一丝恻隐之心,微微叹了一口气之后,雪白的素手扬起手掌,便是隔空向杨定一伸。一股淡紫sè的暖光陡然间从她手掌漫shè出来,轻雾一般向杨定弥漫而去,笼罩在杨定的周身,仿佛一件淡紫sè地薄纱。
一股温暖舒爽的能量,刹那间遍布杨定浑身每一个细胞,令杨定如同沐浴chūn风一般畅快。
杨定知道,那股淡紫sè的暖光,便是dìdū中人常提起的,一种名为“真灵”的能量,乃是主导这片大陆的东西。而修炼真灵的人,被人们称为“灵士”。毫无疑问,南宫羽墨便是一个灵士,她现在正以真灵为杨定疗伤解痛。
“女神,请住手吧!”杨定喘着粗气,出人意料地说道。
“你叫我什么?”南宫羽墨微微一笑,足以倾倒众生,手中也是应声收敛住了释放的真灵,问道。
“我我叫你女神。”杨定捂着胸口忍痛说道:“我是一个无赖,所以我敢很直接的承认,你就是我的女神。”
“你这人?”南宫羽墨闻言,脸上也是不禁被杨定开门见山的言辞惹起了两朵羞涩的红云,缓缓问道:“为什么要叫我停手?难道你就不怕一直疼下去吗?”
“不怕。”杨定摇了摇头,竟是邪邪一笑,说道:“自从见到女神微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觉得不疼了。”
无赖就是无赖啊!
旁观的众人闻言皆是不禁唏嘘,对于杨定当街言语调戏南宫羽墨的胆量,他们无不表示由衷的佩服,不过,与此同时,他们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狗杂碎,你找死!”
果然,只听到天宏王子怒声叫道,右腿也是猛地往地上一跺,地板以他立地之处为中心,道道裂纹宛如蜘蛛网一般四面扩散出去。
唰!
天宏王子的右腿也便在此时,以扫堂腿的姿势,对准地上躺着的杨定一扫而出。一道彪悍的劲风陡然呼啸而生,刮起阵阵尘埃,夹杂着一股无形而沉猛地能量,cháo水一般向杨定涌了过去,其间,竟还隐隐传出了恐怖的龙吟之声。
“嗖!”便在这时,只见一道白影竟是更快的闪出,势若惊鸿,贴着杨定的身旁一划而过,带起一道道曼妙无比的身影,又好比燕子抄水一般灵巧动人。
“嘭!”紧接着只见那杨定所躺之处,被无形的能量震得砂石四shè,白sè的地板纷飞而起,一个巨大的凹陷坑槽,随着烟尘的散去,赫然印在了地基之上。
这杂毛王子还真他妈的有一腿!
杨定看着那被猛烈能量造成的大坑槽,脸上微微变了变sè,心中说道。但他现在并不是吃惊的时候,因为他正站在女神南宫羽墨的身侧,一股淡淡的幽香,从南宫羽墨的身躯上散发出来,钻入杨定的鼻息之间,让他如痴如醉。
方才那电光火石的一刻,将杨定从天宏的腿下救走的人,也正是南宫羽墨。
“天宏王子。”南宫羽墨竟是轻鄙地看了一眼天宏,说道:“你居然用玄阶玄技‘龙神腿’来对付一个普通的人,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羽墨,你别误会啊,我这不是看见这死无赖当街言语调戏你,这才帮你教训教训他的。”天宏低声下气地讨好道。
闻言,南宫羽墨竟是冷哼了一声,道:“我说过多少次了,我的事,不用你来cāo心,我回我的家,你回你的帝宫,大家互不相干,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那样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杨定听南宫羽墨这么说,心中也是大呼痛快,毕竟天宏一个人想独占他心目中的女神,那可是天下男人最无法容忍的事情。早在看到天宏的第一眼起,杨定就看穿了天宏的心肝脾肺肾,哪一个器官都有霸占南宫羽墨的意思,自己虽然得不到,但别人想要得到,那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天宏也不是那种一棍子可以打死的人,只听他又是继续讨好道:“羽墨啊,你怎能说不关我的事呢?这天底下的女人,除了你之外,其他女人在我眼里都只不过是一坨屎,我对你的真心rì月可鉴。
杨定闻言心中暗叹了一口气,他无法想象当帝后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会作何感想,因为她这儿子说出来的话真是太有水平了。
南宫羽墨却丝毫不理会,连瞧也没瞧天宏一眼,转头对阿才道:“今天的事情就此作罢吧,还请你们赫连小姐,放过这位杨定先生。
“是是,小人一定照做。”阿才唯唯诺诺地道,却是再也不敢多看南宫羽墨一眼。
“谢谢你赏我这个脸。”
南宫羽墨虽然高贵典雅,但却是礼仪大方地道,给人一种亲切平和的感觉。旋即那张清秀绝伦的脸,又转向身旁的杨定,说道:“你没事吧?”
“没事。”杨定笑了笑,摇摇头,又添上了一句:“只不过没了半条命而已。”
南宫羽墨被逗得掩面轻声笑了一笑,娇态万分,带关切地说道:“好吧,那你照顾好自己。”
话音方落,南宫羽墨的身形便是一下轻轻地向前飘了出去,所过之处,无不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衣袂飘飘,予人一种飘渺而遗世dúlì的感觉,几个转眼之后,竟已是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许多美女没看够的人,依然是对着南宫羽墨的去处,踮起脚尖伸着头左探右看,仿佛想将南宫羽墨从透明的空气中挖出来。
“诶诶,羽墨,等等我,别走那么急。”天宏愤怒地瞪视了杨定一眼之后,脚下一动,生风似的飞快向南宫羽墨追了过去。
随着天宏王子的离去,阿才也是缓缓地舒了一口气。他虽然身为赫连世家的家奴,又有赫连宝川罩着,但唯一不敢惹的便是帝王之家的人,因此,见到天宏的离去,提着的心悄悄放了下来,再度换上那一副横行霸道、舍我其谁的模样,对着杨定幸灾乐祸地道:“你这无赖,今天算你走运,又南宫小姐为你出头,不过,你惹到了天宏三王子,rì后有你好果子吃了。”
“我们走!”阿才眼角便是再度冷冷瞟了杨定一眼,挥了挥手,率领着赫连世家的七八个家丁,当先离去。
杨定却是丝毫没有理会阿才的话,只是拖着被打折的右腿,一脸死灰的哀伤之sè,缓缓走到了小黑的尸体旁,将小黑轻轻地抱了起来。
一丝长长的鲜红血丝,从小黑的嘴角拉伸着,往下掉落,最后在中途,琴弦一般突然断裂开来,划出一抹凄厉的弧度。
“哟,这狗无赖”旁观的人群依旧舍不得散去,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杨定,眼中的神sè,好奇、嘲笑、鄙视、憎恶一应而全。
“看看看,看完了吧,都给老子滚吧!”杨定突然抬起头,强烈的怒意由眼中迸shè而出对着四周黑压压的人群一扫而过,大声叫道。
“哎,走吧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众人各自兴味索然的说道,由于杨定的表现并没有达到他们最低期许——没被打死,所以脸上尽是挂着一阵失望之sè四散而去。
托着小黑的尸体,往dìdū城外跌跌撞撞、摇摇晃晃的行去。杨定一双漆黑的眸子之中,满是哀伤和凄楚之sè,眼角却是早已被泪水沾湿。
杨定自小本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受尽了冷眼和嘲笑,由于内心的不平和不甘,他成为了一个被世人所齿冷的无赖。对于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他都没有一丝感情,但却只有小黑这条陪伴他走过十年光yīn的忠实伙伴,与他情同手足,亲密无间,睡觉睡在一起,玩耍玩在一块,也只有小黑的存在,才证实了他在这个世上不是如此的孤独和寂寞。
而如今,小黑已丧生在无情的拳脚之下,永远的离开了杨定。除了身体上的疼痛之外,杨定更是感受到了百倍于体痛的心痛,简直宛如刀绞一般。
杨定开始哽咽,眼泪不住的垂下,尽管在繁华的大街上,无数的冷眼和讥笑纷纷投了过来,或熟悉或陌生,他都没有去理会。在这一刻,他仿佛觉得天地间没有一丝光明,嘈杂的街道,顿时宛如死一般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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