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很快地便想明白,莫问欢指的是苏夜枫。
嗤笑一声,轻轻拔开他的双手,“不是因为他,曾经的慕凝梦或许对他情深似海,上穷碧落下黄泉,生生世世不愿分离。”
曾经,只是曾经。
现在的慕凝梦是来自异时空的灵魂,虽然也有过伤心的往事,可她的心却比这身体的原主坚强千百倍。
慕凝梦的嘴角勾了勾,看向带着疑问和深思望着自己的莫问欢,“如今的慕凝梦只是还没有想好该当如何去面对一份新的感情”。
一个全新的灵魂,如今已和这具身体不分彼此,二者已完全融合。想必这个时空中的慕凝梦在有苏夜枫的世界里得到了安宁,而对于自己父兄的牵挂已彻底放下,知道自己已全然地接受了这个身份,她想必已从这尘世得到了完全地解月兑。
莫问欢狭长的凤眼中含上了清浅的笑意,有希望便好!理智告诉自己切不可急燥,却总忍不住询问。得了她的回答,一种名为安心的情绪慢慢在心中升华,眼前的女子,无论她的心是冷是热,他早已决定要了,不是吗?
莫问欢很少是喜形于外的,唯有在她的面前,丝毫没有掩饰。
“我等你”,笑意盈盈地看着慕凝梦,莫问欢似只是随意地承诺,却让慕凝梦的心漏跳一拍,笑了笑低下头,也给莫问欢斟了一杯特制的米酒,“此酒唯四季楼有,不但入口香甜,而且养身,尤其是对女性极好。”
“凝儿平日里赏饮吗?此酒甚为适合女子,甘甜不烈,想必是极好。我与外公也习过些医术,却不够精湛,凝儿的医术授教于何人?”
何人?来自于另一时空的现代女子学院,另……加非人的训练得来!
拧了拧眉头,“这个问题很重要吗?我是自学成才”。
莫问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坦然地说:“不重要,我只是想更多地了解凝儿。”以他这三年来对她的了解,她懂的许多东西都超出他的认知范围,很多理念不是自己所能理解的,还有许多许多都是这个世上前所未有的。
“了解我吗”?如喃喃自语地说完,冲着莫问欢一笑,她并不是一个习惯纠结于矛盾的人,面前这个男人让她在这个时空第一次产生了错觉,本以为淡定如水的心里掀起了不知名的波涛,既然自己并不排斥她,也许并不防碍自己可以再次接纳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人,没有怀疑,没有猜忌。
星晨般明亮灿烂的眸子里似是旋转出了巨大的漩涡,笑得诱人无比:“或许有一天,当我全然地放下一切”。
这是一个不明了的回答,但是已经足够。虽然不明确,却也是给了自己机会。莫问欢难遮心中的兴奋之情,自然流露于面上,本是清冷的脸上,现在是温暖得如春日的天堂鸟。
慕凝梦突然想到在二十一世纪,天堂鸟的花语是:幸福、自由、潇洒、吉祥,但还有一种说法,由天堂鸟的外观而说,指的是为恋爱而打扮得帅气、漂亮的男子。
慕凝梦看着他俊美而绝伦的脸,如雕刻般的五官有棱有角,此刻却异常柔和,与往日里莫问欢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相距十万八千里。长发如墨散落在白衣上,只稍微用一条白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说不出的潇洒风流,只是昔日里的气质冰冷得冻人,虽然在她的面前温柔了许多,仍是难掩他骨子里的清冷!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着,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里,正一点点往外散发着太阳般的异彩流光。
慕凝梦忍不住在心里低低地咒骂了自己一句,原来女人终究是躲不过男人的柔情。自己本到这个异世之初,的确是对人性失望了太多,五年的时间过去了,在亲情与友情的温馨浇灌下,她的心一点点融化,只是仍然对爱情抱着怀疑与否认的态度,想必那是因为没有遇到对的人吧?即使莫问欢以乐休的身份一直存在着,可她终究是因为他的隐瞒怀疑着,不是没有一点的心动,而是强制自己去忽略。没想到的是,仅仅是刚才那真相大白的瞬间,自己的心里便突然释怀了很多。
真是有意思!慕凝梦收了心思,再看向莫问欢时,态度和语言之间亦是另一番光景。
“回慕府来住吧,父亲很孤单,常常思念你与母亲,不要让我和哥哥再为此感到愧疚了。每每看到父亲望着你的眼神,我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慕问欢下巴微微抬起,杏子状的眼睛含情默默,眸子中如闪着璀璨的光芒,“我如今住在苍王府,以我目前的身份似乎并不适合住进慕府”。
是啊!慕凝梦皱了皱好看的眉头,“话虽如此,可是……”
慕凝梦直视向莫问欢,“以你的武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慕府也不是不可以”。从前是乐休的时候,不知道多少次,他神出鬼没般地在她面前游荡来游荡去。
“你也不想想是为了什么,就因为怕你恼了我,我才一直不敢光明正大地站出来,早知梦儿如此好脾气,我绝不会苦等三年”。
且不论她是为了什么不计较自己曾经的捉弄和破坏,只要她肯接受自己就好。无论是因为父亲的恩情使然,还是自己的本身也好,不必去计较如何开始,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才是重点。
慕凝梦似乎也能想到莫问欢的想法,“明晚,我想给父亲一个惊喜,你不会令我失望吧”?
“自然不会”。
莫问欢肯定地回答。随即很自然地拉过慕凝梦的手,小心注意着她的神色,见她并没有反对,这才放下心来,“凝儿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
撇嘴,轻瞟了慕问欢一眼,慕凝梦好整以暇地说:“你可是三盟之主,我哪里敢吩咐你去做什么事情”。
慕问欢微微一愕,本以为是因为刺杀的事情,慕凝梦才查到了自己是杀盟之主,没想到她的蓝衣教真是能力非凡,居然连自己的血盟和暗盟也都查了出来。
“凝儿既然什么都已知道,我自是不会瞒着你的,以前不说是觉得时机未到,你对我又有些误会,我更加不知道当怎么向你说”。
慕凝梦叹口气,“总之,若不是你年幼的时候一个人独自漂泊,也许,并不会有今天的三盟,你现在可能已是年少有为的少将军,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指不定还有了几房妻妾,和着父母,三代同堂,过着美满的日子”。
握着慕凝梦的手紧了紧,慕凝梦吃疼地看向莫问欢,莫问欢有了一丝怒气,“胡说什么?我是恼过父亲丢下我和母亲,可并不曾真的恨过;我对你们兄妹也是有过怨气,可也不曾真的怨过;是不是因为我曾经做过错事,你便一直纠结下去?我本因此已付出了很大的人代价,面对你时常常犹豫不知当如何是好,你总存心在我的伤口上撒盐”。
听着这委屈的话,仿佛慕凝梦多么不讲道理似的,可转念一想,慕凝梦又感到一丝丝疼痛,爱情中,谁先付出了感情,那么谁就必将先付出痛苦,这是谁说的呢?她已记不得,只不过是一个普遍的真理。
凡是动了情的男女,在两个人相处时,一点点的委屈都是不愿意受的,尤其面对自己很爱很爱的那个人。
慕凝梦将语气放软,盈盈欲能滴出水的眸子中带着点可怜,“我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今后也决不再提这事儿”。
见着这样的慕凝梦,莫问欢瞬间心软下来,轻轻摩擦着她的玉手,心疼地捂住她的纤手,“我记下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