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泉很少在众人面前主持侯府的事情,然,今天却是一次又一次的主动开口,足可见,令狐泉对二房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刘彩云自知在劫难逃,整个人虚月兑的坐在地上。
刘孟良见此,硬着头皮走上前辩解道,“王妃,彩云虽然失手伤了侯府三小姐,可彩云是太后钦点的太子妃人选,就算要处置,也要给太皇太后一个交代,不是吗?”
刘孟良此刻也很害怕,妹妹在侯府伤了人,回去之后他如何跟父亲交代!他是李景田的干儿子,李景田又是二夫人的哥哥,如此一来,李景田因此迁怒他的话,那刘家跟侯府的关系可就彻底闹僵了!若真是如此,父亲那边岂会饶了自己?
令狐泉见刘孟良此刻还拿太后压自己,冷冷一笑,
“太皇太后选出的妃子是要德才兼备!单就刘彩云刚才说那些话,有哪一句是附和太皇太后选妃的标准?到时候传到太皇太后耳朵里,是不是要问责你刘家如何教的女儿?!”
令狐泉一番话说的刘孟良哑口无言。就是一贯偏袒二房的老夫人,此刻也是一言不发,任由令狐泉开口。
老夫人此刻看似平静,实则内心早已波涛翻涌。
她只不过晚出手这么今天,子璐就出事了!这平雪脸上的伤才刚好,子璐就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就算是刘彩云主动挑衅,却也是因为令狐满月!
这个扫把星!要是再不铲除她,下一刻子璐还不知道会是谁!可现在令狐鸿禧和令狐泉都处处护着令狐满月,老夫人要下手,就必须一击即中,如果给了令狐满月反击的机会,日后想再下手就更加难了!
令狐满月这个扫把星诡计多端,根本不容易对付!
令狐捷这会子已经没有一句可说了,令狐泉的丫鬟目睹了整件事情,连他说的那些话也都一字不落的复述了出来,令狐捷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如同发热一般。
刘孟良此刻也泄了气一般,面红耳赤的站在一旁,任由刘彩云对他投来求救的目光,却是无能为力。
令狐鸿熹扫视众人,一贯是儒雅内敛的眸光,此刻也难掩冲天怒火。
“来人,将刘彩云送官查办!今日之事,无法隐瞒太皇太后,必须如实禀报!”令狐鸿熹此话一出,等于是将刘彩云推上了绝路。
可这也是令狐鸿熹唯一的选择!
如果隐瞒这件事情的话,刘彩云毕竟是太皇太后钦点的六个候选人中的一个,稍后皇上还会亲自指婚,刘彩云的事情必须要让太皇太后知道才行,这件事情不能隐瞒。
——
因为在侯府出的乱子,第二天,整个京都炸了锅。
虽然对刘彩云定下的罪名是误伤,一切看似是一个失误,但京都百姓当中却是流传着不同的版本,有说是令狐子璐嫉妒刘彩云成为六位候选人之一,故意挑衅之,刘彩云心生不满,本想吓唬一下令狐子璐,却是失误戳瞎了令狐子璐的眼睛。
还有说是刘彩云原本是嫉妒令狐平雪的,想对令狐平雪不利,却是失手伤了令狐子璐。
各种传言离奇诡异,却是几乎不见满月的名字。
——
蒹葭阁内,凝静和惜梦将外面打听到的告诉满月,满月也觉得有些奇怪。
“大小姐,外面传言纷纷,真假难辨,可为何都不提您当日也在场呢?”惜梦好奇的问着满月。
凝静在一旁小声道,“不提还不好?省她们什么脏水都往大小姐身上泼。”
满月听了,闭目养神,不发表任何看法。
谣言纷纷,却独独缺了她的名字。难道不是有人暗中在帮她吗?将谣言的重心都放在令狐子璐和刘彩云身上,独独缺了她的名字!
这些谣言必定是有人提前一步散播出去的,并且散播面之广,绝非是普通势力所能企及。
满月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差最后的确定。
——
与此同时,谦雲阁
令狐鸿熹看着坐在对面,眼睛红肿的二夫人,不觉叹口气。
令狐子璐也是他的女儿,弄成如今这样子,令狐鸿熹如何能不难过。可若不是二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又岂会是今天这局面?可如今二夫人正在上心的时候,令狐鸿熹也不好继续责备她了。
二夫人擦了擦眼泪,抬眼小心翼翼的观察令狐鸿熹的表情,见对方脸上也是难掩悲戚痛苦,二夫人的心才稍微放了放。
“老爷,子璐伤势已经得到了控制,现在就需要安心休养,最近一段时间都是平雪天天陪着她,前些日子很多事情是妾身做错了,妾身深感惭愧,本来是没脸再来见老爷了,可妾身又舍不得老爷——”
二夫人越说越难过,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
令狐鸿熹眉头轻蹙,这么多年夫妻,他多少还是了解二夫人为人的。她一贯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能让她低头道歉实属难得,也许这并不是发自她内心的想法,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尽管如此,令狐鸿熹还是打算给二夫人最后一次机会。
“罢了,你终究是捷儿和平雪的母亲,这么多年掌管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过去一切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以后,你必须将满月看作是亲生女儿对待,不能再对她有丝毫怠慢和轻视。”
令狐鸿熹听起来语气也软了下来,可带给二夫人的感觉却是警告和威胁。
二夫人心知肚明,令狐鸿熹现如今对二房不是一般的失望和生气,这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切,眼看着就要崩塌的一文不值了。
“老爷放心,我都明白了。”二夫人急忙表露心意,实则心底却满是恨意和不甘。
“行了,没事你先退下吧,回去好好照顾子璐。”令狐鸿熹挥挥手,态度冷淡疏离。
这与之前对待二夫人的态度完全不同。
二夫人咬咬牙,面上却是一副谦顺温和的表情。
“那妾身就先告退了。”二夫人低下头朝门口走去,就在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二夫人脚步顿下,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转身看向令狐鸿熹,
“呀,老爷,还有一件忘记问您了。就是那赵虞儿——何时接回侯府?”二夫人看似是突然想起来的样子,其实今天从踏入谦雲阁的第一步开始,二夫人心底盘算的就一直是这一出。只不过令狐鸿熹始终不提,二夫人一直忍着,眼看就要走了,再不提就没机会了。
令狐鸿熹抬头看了眼二夫人,见她神情平静,不觉也平静的回答,
“等子璐的事情再告一段落吧。”
“那——既然如此,老爷可要安抚好了赵虞儿,别让她心生误会才是。”二夫人佯装好心的提醒令狐鸿熹,其实心底巴不得赵虞儿一辈子都不回来!
令狐鸿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冷声道,
“虞儿善良开朗,天性乐观,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斤斤计较的,若是夫人能有虞儿三分性情,只怕也不会出这么多的事。”
令狐鸿熹语带嘲讽,对赵虞儿是百分百的信任,而对于二夫人则是旁敲侧击警告讽刺。
二夫人脸色微微一变,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抖动了几下,面上却是一副有错就改的模样。
“老爷说得对,是妾身多嘴了,妾身先告退了。”
语毕,二夫人转身之后,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剧烈抖动着,眼底的嫉妒和恨意更加如火蔓延。
先是一个令狐满月,又来了一个赵虞儿!真当她这个侯府二夫人是任人宰割的吗?赵虞儿想入侯府?哼!走着瞧!
——
次日一早,二夫人还没起身,就听到院子外面传来阵阵嘈杂声。
二夫人不悦起身,冷声呵斥,“林妈妈,怎么回事?”
林妈妈小跑进了院子,慌慌张张的开口,“回二夫人,侯爷将那赵虞儿带了回来,听说那赵虞儿受了伤,现在正在谦雲阁呢!”
林妈妈的话让二夫人脸色瞬间大变。
“她一个没有名分的贱妾凭什么去谦雲阁?什么受伤?老爷昨儿还说过断日子再安顿她回府,她这就等不及了?”
二夫人的心瞬间沉了下来。
原本是想借着子璐的事情拖延上一段时间,再在老夫人耳边多说几句话,到时候赵虞儿想进侯府就没那么容易了,可谁知,昨天令狐鸿熹还说短时间内不会接赵虞儿回府,今儿就来了!
谁知道受伤的事情是不是赵虞儿一手策划的呢?
“给我梳洗打扮,去谦雲阁。”二夫人匆匆下床,可林妈妈却是愣在那里不动弹。
“你耳朵聋了?站着不动做什么?”二夫人心中着急,忍不住斥责林妈妈。
林妈妈为难的开口,“夫人,是老爷刚刚吩咐过,不许任何接近谦雲阁一步,更不许任何人探望。”
林妈妈此话一出,二夫人脸色比先前还要难看一倍。
“不许任何人探望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怀疑是我们二房的人伤了那小贱人不成!”二夫人气急,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狠狠地掀翻了面前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