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僵持了一会,我还是放手了,不能因为我一时的自私,毁了白月本该有的幸福……
“白月,”我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我们那里有一句话说:幸福是要自己努力争取的。不管你和你的心上人怎么样了,自己不去为自己争取幸福的话,可能,幸福就会这样跑掉的……”
他望着我出神,我知道他不是看我,而是在回忆……
“白月,能……能不能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呢?”我心理斗争了半天,还是问了出来。
本来不想这么八卦的,但我对他的身世实在好奇。他该不会是什么前朝的遗孤,他本是要许给丞相或者将军或者她们的女儿的,结果被卷入夺位战,继承者的姐姐或者妹妹被杀了,他们男子就被贬入窑?
见他半晌没有反应,我摆手赶紧说:“要是不想就算了,是我太好奇了。”
白月起身,回到了琴前坐下。在我以为他不会再搭理我的时候,他缓缓的开口了,用着他好听的磁性嗓音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18年前出生于乐师世家,父亲在分娩的时候难产而死,他虽不是正夫,却是母亲最宠爱的夫君,母亲曾说,父亲的琴声是像是由仙境入尘,空灵悦耳又不失贴切舒心。
父亲因我而死,母亲一怒之下便把我送给一名宫廷乐师收养,这个乐师便是我师傅。
师傅收养我的时候还很年轻,他并没有对我隐瞒亲生父母的事情,也没有刻意的抹去母亲抛弃我的事实。他只是神色平和的告诉我说:“月儿,天下很多事情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等月儿大了,自己去理解吧……”
小时候的我不懂,为什么美若天仙的师傅没有嫁人,追求他的人有名门望族,有高官显爵,也有富甲一方的商户,可是收养我,让其他的女人对他的态度有了很大转变。有人猜测身有內疾不能生育,有人猜测我是他的私生子,甚至有人说我是师傅豢养的童娈……
每每听到有人私下议论师傅,我就跑过去揍他们,结果自己被打的鼻青脸肿,还被骂的很难听。可是我不哭,从来不当着他们的面哭。师傅次次捡我回去,温柔的给我涂药,叫我下次不要淘气。我不知道师傅是不是清楚我为什么每次都满身伤痕,我只是说我淘气不小心跌的,他也不会多问,只是暗暗的叹气。
16岁那一年,宫里举行皇太女的及冠宴,我们奉命演奏。那是我第一次见她,人群中的她像太阳一样那么的耀眼,我不禁走神,弹断了弦,这大喜的日子很忌讳这样的差错,我正要被人拖出去用刑,就听见她懒洋洋的说一句:“哎,大好的日子就不要责罚了,这么美的人打坏了多可惜。”我得救了,摊在地上不知所措,只见一双黄靴停在眼前,抬头就见到一张明艳的笑脸看着我说:“琴声和人一样美,改天再为我奏一曲吧。”说完便回到了宴席中继续与其他人喝酒。
我呆呆的望着她的身影,直到有人说我挡了门口,是小虹,他送我回房休息,又赶忙回去伺候。我心里乱的厉害,借着夜色出门走,漫无目的的,居然又走回了举办寿宴的宫中,这次我没有进去,只是在后院的廊庭乱逛。我多么希望那夜我没有走出房门,我多希望,师傅在我心里,还是那么云淡风轻洒月兑不羁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