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带着子轩连夜离开了丽城,小舟之上,阿诺暗笑,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只不过,上次虽然惹了很大的麻烦,却是和师父轻松的离开,而这次,却留下个烂摊子给外婆收拾,估计外婆再也不会原谅她了吧!水依和若生为了她,忤逆了外婆,希望外婆看在水依将来会是继承人的份上,不要在追究。
范珩呢?阿诺走的时候看到范珩也跟着若生来送他,显然,他已经不再怨恨阿诺,一切都只是一场交易,日后,他也许是来讨,或许,这根本就是他所希望的,这样,他才能和水依在一起,月光照在河面上,水面波光粼粼,阿诺又想起了当年河边上那少年,面无表情,眼神中却透露着桀骜不驯。
“你在想什么?”子轩从船仓中出来,拿起披风放在阿诺肩上。
“你醒了?”阿诺没有回答子轩的问题。
“我是不是睡太久了,我记得上次醒着的时候,你说带我去参加谁的婚礼”子轩看到阿诺身上还穿着大红的喜服。
“我们已经参加完了,现在我们回家”阿诺极力掩饰着一切。
“好”子轩没有深问,默默的站在阿诺身后,双臂环抱住了她。
阿诺身子一僵,连日来的奔波劳累,顿时如山洪一般的袭来,这么多天,她带着子轩辗转建业,益州,又来到丽城,为的只是身边这个人可以活下来,而如今,这个人不但还活着,而且还能给予她安慰,纵然,阿诺知道他心里住着另外一个人,或许,这只是一个安慰的依靠,却是她贪恋已久,她把头轻轻的靠在子轩的胸膛上,子轩的心跳在她耳边清楚的律动,她贪婪的享受着,享受着她觉得这根本不是属于她的一切。
月色朦胧,子轩的脸上也蒙上了一层温润的面纱,阿诺觉得眼皮千金重,子轩的脸越来越模糊,唯一双黑眸闪烁着光芒,阿诺笑着说“我困了,却想看着星星睡觉”
子轩坐在船甲板上,把阿诺揽入怀中,把披风盖在阿诺身上,让阿诺头枕在自己大腿上,“你可以看着星星睡觉了”
此时的阿诺,眼睛已经闭上,长长的睫毛时而颤抖一下,嘴角洋溢着满足的笑,如同孩子一般,安静的睡着了。
子轩手拂过阿诺的额头,眼中尽是无限的温柔。河面静静的吹着凉风,在这初夏季节,却有几丝寒意,子轩怕阿诺受凉,用自己的体温紧紧的靠着她,像保护一件心爱的宝贝,小心翼翼。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阿诺的脸上,她感觉到了丝丝的暖意,她悄悄的睁开眼睛,发现人在子轩的怀中,子轩眼睛微闭,睫毛上已经凝结了几滴淡淡的水汽,或许是因为大病初愈,他脸色难有红润,此刻被风吹了一夜,更显得苍白,阿诺想从子轩怀中爬出来,却发现身体被子轩的双臂箍的紧紧的,阿诺轻声说:“明知道自己病刚好,却由着我胡闹”
子轩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有人想看着星星睡着,我只想出了这个法子”手却没有松开。
阿诺白了他一眼,“有心思打趣我,看来是完全好了”
子轩微微一笑,“恩,而且比之前感觉更加神清气爽”
阿诺双眼放光,“你现在可以运用真气了,自然会比之前轻松多了”
子轩若有所思,“是你外婆帮我解的么?”
阿诺不想骗子轩,但有不想他知道丽城的一切,“是我表妹帮你解的,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谢她,那个,你昨晚肯定没睡好吧,要不要再去里面睡一下”阿诺连忙转移话题。
子轩松开手臂,“我睡的太久了,想吃点好吃的”
阿诺站起,“好,我去问船老大借厨房,给你做好吃的”
子轩站在船头,伸展着手臂,笑吟吟的看着阿诺进去。
做饭对于阿诺来说轻车熟路,她在雁荡山从小就为陈琼做饭,陈琼看似随意,却是个什么事情都要求尽善尽美的挑剔人,阿诺在陈琼的挑剔之下,竟然掌握了一手好的厨艺。
阿诺向给了船老大一定银子,便轻松的借用了他的厨房,厨房里没有过多的地方,一只木桶里放着2条刚刚打捞上来的鱼,另外一个小盆里装着几个活蹦乱跳的河虾,在角落里,还散落着一些不知名的海菜,阿诺挽起袖子,才发现自己还穿着大婚的喜服,不由得皱了皱眉,连忙去换了件平日的衣服,开始忙碌起来。
半个时辰,饭菜全部弄好,船老大被厨房飘出的香味所吸引,不由的吞咽着口水,“公子好福气啊,你家娘子竟烧的一手好菜。”
子轩做出邀请姿势“大哥若不嫌弃,可将腰间的酒与我同饮一杯么”
船老大求之不得,马上快步走到子轩跟前,解下腰间的酒壶,满满倒了一杯“乡野人酿的米酒,难得公子喜欢”
阿诺坐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含在口中,米酒通过舌尖进入喉咙的一霎那,一丝甜味压过的酒气的辛辣。“好酒”阿诺不由得赞到。
船老大不好意思的说“我家婆娘虽然长的一般,做菜也不及姑娘的万分之一,但是唯独这酒酿的,却是无人能及”
子轩举起酒杯,与船老大一饮而尽,丝丝的软绵刺激着他的味蕾,子轩点头“的确无人能及”
船老大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脸上神色起了变化,吃完,又紧接着夹起一块,吧砸吧砸的嘴巴,意犹未尽。
阿诺连忙为船老大盛了一小碗汤,“大哥若不嫌弃,喝一碗汤如何?”
船老大有些意外,看阿诺和子轩的打扮举止,便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不知道为什么却对他一个粗人恭敬有加。
子轩歪头看着阿诺,知道阿诺在心里打的鬼主意。“一起吃也无妨”
船老大实在贪念阿诺的菜,便又十分不好意思的坐了下来。
“大哥贵姓?”阿诺问道
“在下复姓公孙,单字慈,无以生计,靠打渔摆渡讨生计”公孙慈大大方方,坦荡磊落。
“公孙大哥,我姓陈,你叫我阿诺便好”阿诺一脸讨好样,“嫂子酿的酒可否再给我一杯。
公孙慈显得十分为难的样子,却也不好拒绝女子的开口,只得漫漫的又倒出一杯,“最后一杯了,不是大哥我小气,只是这酒,喝一杯,便少一杯了”
阿诺和子轩听出了公孙慈的弦外之音,阿诺内心的愧疚感使得她再也没有喝下去的勇气,子轩顿了顿,连忙说“阿诺对酿酒也有几分研究,相信有一天,公孙大哥还会喝到的”
公孙慈看着阿诺,从怀中掏出一张发黄的纸条,递给阿诺“这是酿酒的方子,今日吃了陈家小妹的饭菜,方子作为回报吧”
阿诺迟疑的接过方子,不敢相信的看着公孙慈。
“方子虽然给你,能不能酿出来还要看缘分,我虽跟着她亲自酿过酒,可是当我独自酿制的时候,却再也做不出那个味道”公孙慈说。
“谢谢公孙大哥,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阿诺把方子揣入怀中。
子轩以茶代酒,与公孙慈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