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风雨交加,使得院中的秋菊被打的底下了头,阿诺今天破例醒的比较晚,子轩敲门的时候,她还在和周公下棋,美梦被敲碎之后,缓缓的换衣梳妆,子轩把饭拿到阿诺房间,却见阿诺正在对着铜镜,拿起眉笔,左画一下,又点一下。
子轩说道:“你这眉毛若是再画下去,恐怕连胡子也长起来了,
阿诺把眉笔放在桌上,叹了口气说道:“我平日里不怎么化妆打扮,这眉毛怎么画左右都不对称,你过来帮我一把。”
子轩拿起眉笔,在阿诺双眉一侧延长一点,说道:“好了。”
阿诺的眉形并不杂乱,清清秀秀的俩道,再加上子轩的俩笔,有种说不出的美。她自小便知道,当别人家的女孩在学习唐诗的时候,她却在深山里与师父垂钓为乐,当别人家的孩子对镜装扮的时候,她却日日苦练师父的武功,当想学习如何对镜贴花黄的时候,她却为子轩的生死辗转大半个天下,早已对自己是个什么模样不去介意,如今拿起青砚送她的眉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欢喜。
子轩笑道:“你知不知道只有夫妻才能绾发画眉?”
阿诺脸微微一红,知道子轩是在打趣她,便说:“先在我脸上练习一下,免得将来画的新过门的新娘子不敢出门。”
子轩黑着一张脸说:“那倒也是,过来!”
阿诺试探的问:“干嘛?”缓缓的靠近子轩,站在不动。
子轩把阿诺按在椅子上,抓起她的头发,“既然要练习,就全部练习一遍,我来把你的头发绾上去,出门便是我孟夫人。”
阿诺腾的站起来。“你想的美!我才不要嫁给你。”
子轩坏坏一笑,“既然不想嫁给我,那么你之前非礼我的事情,我要还回去才好,这样才干干净净,两不相欠!”
阿诺转身跑到门口,见子轩没有要追上的意思,才发现自己又被戏弄了,又羞又气,站在门口,别过脸去不理子轩,门轻轻敲了俩下,素锦在外面说道:“小姐,该换药了。”
阿诺开门,见素锦拿着药罐进来,说道:“素锦公子今日来的却是比一般时候早。”
素锦没回话,扫了一眼阿诺涨红的脸,又见桌边的子轩笑意荡然,冷冷的说道:“却也不及孟公子早。”
子轩笑笑的点头,说道:“昨夜下雨失眠,却听外面有人在沸沸扬扬,早上过来看看便是,也没什么早不早的。”
素锦却依旧黑着脸,见阿诺还在门口站着,过来抓起她的手臂,说道:“有心思打情骂俏,看来是好的差不多了,说罢便解开纱布,一圈一圈的缠绕。”
阿诺见素锦今日气色不佳,想必是昨晚自己那番话说中了,今日早上又来报复?那手法也没往日娴熟,有几次下手重了些,阿诺不禁皱眉,却也没发出任何响声,阿诺问道:“我送你的手记看了没?”
“手记?”素锦眉头轻扬,顿了顿又说道:“这几日事情繁多,还没来得及看!”
阿诺心想这素锦可真是多变,当初拿到的时候视为珍宝,恨不得马上看完,现在又觉得无足轻重,阿诺正在发呆,却见素锦说道:“好了,手还举着干嘛,可以放下来了。”
阿诺放下手臂,还以一个微笑,说道:“我昨天说今日离开是真的,倒也全不是因为青砚的事情和你置气,昨晚我话有严重之处,请多多见谅。”
素锦站在那里,说道:“既然和青砚无关,那是和他有关了?”说完看向一边的子轩。
阿诺说道:“也不是,我已经离开酒坊三天,酒坊上上下下那么多事情,总要出面去处理才行,另外家中我酿制的酒该起坛了,若不及时开启,这一批算是废了,大王子找的身上有伤的人,我是女子,不会搜身检查,子轩身上没有伤,而我那位朋友,他不日便要回益州,实在没必要在这里打扰素锦公子。”
阿诺一番话说的颇为诚恳,素锦脸上的神情稍稍好转,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留你们了,需要什么东西,我去准备便是。”
阿诺说道:“也不需要什么东西,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出发。”
素锦见阿诺去意已决,便也不做客套的强留,转身告辞。
子轩说道:“阿诺,我们现在回去,太冒险了。”
阿诺说道:“我不想在这里多待了,总觉的那素锦忽冷忽热,让人难以捉模,回去之后好好和青砚谈一下,他这位师弟的脾性,看看是不是我们哪里不周,开罪了他这位师弟。
子轩点头,“也好,我去和无尘说一下,马上准备离开。”
子轩出门,发现素锦手上拿着一个似胭脂盒的木盒,双手交给子轩,子轩打开,却是细细的脂粉,问道:“这是?”
素锦说:“孟公子不必误会,这是在下做的遮颜膏,涂抹于伤口之上,不仔细看,一般人很难辨认出有伤口。”
子轩接过:“如此多谢了。”
素锦说道:“孟公子不必客气,我也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希望他日有缘的话,再次相见,恕不远送。”
阿诺和子轩与无尘告别,坐在回城的马车上,青砚驾车,为了以防万一,阿诺的手臂上也涂抹了素锦的遮颜膏,心想这样终可以回去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要好好的消化一下,本来担心青砚昨夜淋雨,身体吃不消,她想亲自驾车,青砚以她手臂受伤为由,回绝了,车上子轩也不说话,俩人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突然,青砚大喝一声,用力的一扯马缰绳,车子一倾,阿诺和子轩也跟着倾了下去,阿诺挑开帘子,问道:“青砚,怎么了?”
青砚此刻已经从马车上跳下,说道:“小姐,我们同对面的马车相撞了,轮子已经撞掉,想驾车回去,是有点困难了,不如你先在这里休息,我骑马进城去租量马车可好。”
阿诺见对面车夫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一点要道歉的意思也没有,而马车的华丽程度简直让人不敢直视,更可气的是马车内的人还面也没露,说了声:“还停着干嘛,继续走。”
车夫抬起的鞭子被阿诺一把抓住,阿诺飞上那俩马车,对青砚说道:“有现成的马车,何必再去城里租借。”说罢挑开车帘子,弯身进入。
阿诺顿时呆了,那车上的华服男子不是别人,冤家路窄,正是王大官人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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