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么部“移动取款机”旅行其实是件很开心的事,我可以放心大胆地花我之前挣到的银子而不用担心旅途中会陷入因用光路费而被困在某地的尴尬境地。但事实证明事物永远是分成两面的,有利必有弊。所以,我对身边这部没有基本生理学常识的“移动存款机”的性别方面着实不大满意。
大概是冒着严寒赶路太辛苦,一路上吃的大多是冷干粮喝的又是冷水,在生理期来临的时候我终于体会到了来自这位大姨妈的愤怒——月复痛难耐——如果可以的话我绝对已经将自己的肚子整个切掉了。
我抱着枕头弓着腰蜷在被子里,试图通过对月复部的压迫来减轻痛苦,但很遗憾此**效一般。
门口传来敲门声,而后飘来了言炜的声音:“漫漫姑娘,你醒了么?时候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赶路了?”
一听就来气!明明我是老板他是跟班哎!为什么每每都是他这么急着赶路!无名火一起,我朝外面大吼:“老娘今天就不稀的赶路了!不要来烦我!”
门外静默,而后——“那,早饭要吃么?你爱吃的八宝饭,还有脆皮鸡、香辣笋丁……啧啧,很香的。”
“不吃不吃!你好烦人啊!你让我安静一会儿行不?”我委屈,我这边肚子里正在上演哪吒闹海,那边还有个无知君在添乱!能不能体会一下dysmenorrhea女生的烦恼啊!
“好。那不打扰你休息了。”
静默良久,方传来鞋子离开的声音。我就在这被我称为“比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估计都要痛苦百倍”的折磨中迷迷糊糊睡着了。
原以为睡着了神识一模糊就可以减轻痛苦,可谁知我才休息了没几分钟(至少我这么觉得),恼人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我蒙着脑袋不予理会,谁知言炜君居然说了声“得罪”便闯了进来!感觉蒙在脑袋上的被子被人掀开,我本想恶狠狠说几句话的,可肚子疼的浑身软绵绵的委实没有力气来骂人。
大概被我这苍白的脸颊和满头的大汗吓到了,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言炜眼中闪过的担忧。原想狠狠斥骂这个不经允许擅自闯入别人卧房的登徒子的,但是看他那满脸的担忧我的心又忍不住软下来:“我只是想睡觉而已。”
“生病了为什么不说。”
“我没生病,睡睡就好了。”我不好意思解释,敷衍道。
“你一天没吃饭了,脸色又这么苍白,不是生病是什么。我去给你找大夫。”言炜抿抿嘴唇,细心地替我掖好被角,而后旋身出门——替我找大夫去了。
我叹口气,果真古代男子和现代男子不能比啊!想当初月经初潮时爸妈都不在家,没经历过这事的我难堪得一个人躲在卫生间里哭个不停。于是我那大我六岁的哥哥凌枫洋便主动担负起了“长兄如母”的角色。说真的,能有我这样的妹妹,我也怪同情我这位哥哥的。如今这位不相干的老兄就这么风风火火地去请大夫了,我还真……唉,由他吧,我摇摇头。
大夫来了。把把脉,淡淡地对言炜说:“无妨,这位姑娘原本体寒,加之月事前过度疲劳,又多吃了些生冷食物,导致气血不畅。所谓‘不通则痛’,便是这样。照着这份药方抓药,喝上几副也就没事了。有汤婆子的话给姑娘拿来敷敷月复部,也是有好处的。”
言炜起身言谢,送大夫出门。我则不好意思地用被子蒙了脸装睡——除了爸爸和哥哥这两个不可避免的异性,还头一次让其他异性知道这么难以启齿的事。唔……我睡着了,我睡着了……我自我催眠。
“漫漫,起来吃药了。”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言炜的声音。而身边一个暖暖的东西被放入了被子。又圆又暖的,大概就是古代的汤婆子吧。我推开枕头,将汤婆子抱入怀中,别过脸一脸嫌弃的:“能不吃药么?”
“你觉得呢?”言炜挑挑眉,反问。
我抬手模了一下装药的碗:“烫,五分钟后再喝。”
“什么是五分钟?药必须趁热喝才有效果。”言炜娴熟地拿着勺子拨弄着那一碗黑呼呼的汤药,“喝完了有蜜饯吃。”
当我小孩啊!我心里暗暗鄙夷他这种行为,不情不愿地起身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真苦,本来没啥事都得被这药折腾掉半条命!喝完药将药碗往他手里一塞,蒙上被子接着睡觉:“我不喜欢吃甜的,就这样啦,蜜饯你端走吧,我先睡啦!”
谁知被子却被他一把拉开,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方手帕细细地替我擦干唇角的药渣,而后小心翼翼将被子拉到我的肩上,拍拍我的肩膀,说:“睡吧,明早还要吃一次药。到时候我再来。”
“哼!”我转过身去不去看他。他却低低地笑了:“好好休息。”然后出了门。
被我这么一折腾,我们又足足在这个镇子呆了四天才离开。这次,为了避免让我“过度劳累”,贴心的言炜同学在驿站租了辆马车。虽说这马车坐的实在不如汽车舒服,但比起步行实在是快了不少。所以虽然路上因为我的原因耽误了不少时间,我们还是比预期要早些到达南陵城。
从双脚踏上南陵城土地的那一刹那,我就难掩心头的激动,恨不得立刻飞到南湘书院去找那个叫风杨的人。
“喂,你不要这么着急么。你看看这天,已经这么晚了,书院怎么可能开门。你不饿么?”言炜君一把拉住我的领子,“先去吃饭吧。”
“对哦,也不知道南陵城有什么特色小吃没。走走走,我们吃好吃的去喽!”想都没想,我拉起言炜君的袖子奔向城内大街。
“话说你知道怎么走么?”
“不知道啊。”
“那你瞎跑什么。”
“我闻到香味了啊,跟我走绝对没问题!”我回头笑笑,指指自己的鼻子,“我的鼻子可是很灵的呦!”说着继续拽着言炜向前走。果真找到了一所豪华房子。
“嗯,香味是从里面发出来的,里面一定有好吃的!嗯……”我用力吸了吸鼻子,“有我最爱吃的孜然牛柳的味道,还有……火锅的味道!我们走!”
言炜却停下了脚步:“你这鼻子,还真是比狐狸鼻子都灵呢。这家店特色菜据说的确是孜然牛柳和山珍锅。只是……”言炜瞅了我一眼,“你确认你要进去?”
我模不着头脑:“为什么不进去?你不饿么?”
“你真的确认要进去么?”言炜别有深意地问。
“红香翠玉……怡园坊,多有诗意的名字,地方也挺气派,为什么不进去?走啦走啦,我都饿了呢!”我走到言炜身后,强行将他推进店门。
“我说,进去你可不要后悔啊。”言炜慢悠悠地说。
“吃不到你说的孜然牛柳和山珍锅我才会后悔呢!你能不能理解一下吃货对美食孜孜不倦的热爱与追求啊!”
“吃货、唔,这名字起的是挺贴切。不过你确认你是吃货不是饭桶么?这几日你吃的可比我一个大男人都多了……”
“少废话!走……啊!臭流氓!”我话还没说完,门后便奔来一群妖媚无比的——额,男子们,上来便要拉我的袖子,嘴里嗲声嗲气地说着:“呦,二位客官可都是来找小倌的?我们这里啊……哎呦!”被我一脚踹开。
“你们好大胆子!”
完了完了,闯祸了!我下意识地抓住言炜的手,身子跟着向言炜靠近了一些。而后听到言炜的低笑:“抱歉,家妹本无意冒犯,在下在这里赔不是了。这些钱权当给刚才那位小倌付个诊金吧。多有得罪,望海涵。”说完拉着我的手走出怡园坊。
恍恍惚惚地由他牵着走到客栈,任他点了一桌我爱吃的美食,我的脸依旧有些发烫,心也“扑通扑通”地急速跳个不停。哥哥以前也常常牵着我的手,可为什么当时我的心跳没这么快呢?难道是我心律不齐了么?妈呀,心律不齐会不会导致心脏病啊!我可没带速效救心丸……不对,我高考体检各项指标可都正常呢,怎么会心律不齐呢?唔,一定是被刚才那群小倌吓到了,一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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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某人最近真心很忙==b对不住为数不多的读者大人们呐!不好意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