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不准呢?”
“苏念安,那你最好囚禁我一辈子,让我恨你一辈子,让我每天看到你都会恶心,每天都要对你说,‘苏念安,你怎么还不去死’,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想要和我结婚?想要我给你生孩子?你做梦吧?!”我在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觉到那只扣在我腰上的手正在暗暗用力。“不然我说不准就会出门,去医院,割掉我的子宫。”
苏念安压在我身上,狠狠捏着我的脖子,咬牙切齿地问我,“苏夏安!我到底做了什么要你这么恨我?!恨到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你心知肚明!”
“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啊?你说啊!”他在我耳边压低声音咆哮道,“苏夏安,我不允许你离开我!绝对的不允许!”
我闭上眼睛,苦笑着想文森之前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那时候我们两个正在看记录片,当看到鲨鱼交配的场面,大狐狸转过头来意味不明的对我说,“夏夏,你看,有时候粗暴的对待并不是伤害,或许,还是另外一种保护。”
他告诉我公鲨鱼在交配时会咬住母鲨鱼的胸鳍,那并不是伤害它,而是在保护,那处的皮肤很粗糙,即使咬破了也会很快愈合,这样的撕咬,会防止母鲨鱼在交配中受伤
苏念安他,是在保护我吗?
想要我仇视他,想要我只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忘掉那些痛苦和伤害,掩埋那些痛苦的事实。
是这样吗?
我不敢想,想明白了又能怎样?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那只会让我更痛恨自己
我想起某个电影里的一句话:我们爱自己胜过爱对方,没有爱是无私的,我们也是,所以这一切,注定是一场悲剧妹的!其实这是白白自己编的……
“苏念安,我们是个错误。”我顿了顿,继续说,“我们是没有结果的,我不知道你能不能体会到一个长生不老的人最大的悲哀,那个悲哀就是他爱上一个正常寿命的人,他知道自己爱那个人,却必须要错过,抓不住却还是要拼命抓住,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空留一腔悲痛,如果是你,你会爱那个人吗?其实我想说瓶邪的……”
沉默了许久,苏念安点点头,“会。漫长的一世要是总那样过下去,总归无聊的。”
我摇摇头,“如果我是他的话,一定要在那个人出生之前毁了他,或者让自己和他无法有交集,等候终结的那种痛苦有多难熬,苏念安,我们都知道的。”
他笑了,很愉快的模样,“夏夏,你总是说得很好听,你永远都没有考虑自己,能不能下得去手。”他模模我的脸,“你要是知道自己有多爱那个人,知道那种痛苦又快乐的滋味,便不会下得去手。”他继续说,“我说的是不是?你口口声声声要亲手杀了我,可我给了你机会,你还是不够狠,没往这里”他故意顿了顿,指指自己的心脏,“往这里扎下去。”
他攥住我的手,抚模我的手指,大概是模到什么东西,他拽起我的手看了看,我的左手中指上,还戴着大狐狸曾经送给我的,那枚古朴精致的祖母绿戒指。
苏念安看到它,抬起头看了我好长一会,我把手缩回来。
“摘下来吧。”
我摇摇头。
“摘下来!”我没动,苏念安扑过来压在我身上,很轻易地就把那枚戒指摘下来丢到床下,从床头拿起我不久前丢在他身上的绒盒,从里面拿出一枚闪亮亮的钻戒,戴在我的手上,“嫁给我吧。”
我冷笑着说,“你做梦。”
他好像没听到,躺在我身侧,“明天我去机场接miss,你跟我一起。”
“睡吧。”他替我拉了拉辈子,闭上眼睛。
我屏住呼吸等待了半个多小时,觉得苏念安应该是睡着了,就掀开被子起身欲把地上那枚祖母绿戒指捡起来。
谁知道苏念安装睡,他一把将我拽回去,死死摁住我,语气凶狠道,“你要去哪里?”
我用力推开他,“这是我个人自由,和你没有关系。”
“和我有关系!”
“苏念安你是小孩子吗?怎么这么胡搅蛮缠,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厌恶你!”
“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许去!你听到没有?!”
我苦笑了一会,“苏念安你以为像你这样就会改变我的心意吗?”我顿了顿,“我不会和你结婚的,这枚戒指还给你吧。”
我此时此刻几乎是在乞求他,苏念安咬牙切齿对我道,“想都别想。”
“苏念安,我并不想和你吵架,对我来讲,你对我的感情只是一种负担,只会让我们更痛苦。你看,你现在想的大概只是想占有我这个人,其他的还有什么吗?”
他不说话,大概是在思考,过了几分钟,他死死扣住我,“可是我很爱你啊苏夏安,我并不太懂男女之间的感情,我的心,我以为你会懂。”
“你心里怎么想的就要说出来!我又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什么都不说偏偏要我猜,我懂你什么?我知道你的什么苦心?”我趁他发呆的空当甩开他走下床捡起那枚戒指。
祖母绿的宝石在月光底下闪烁着光芒,像翠绿的猫眼一般,十分漂亮。
我想起来大狐狸的笑容,他笑起来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很灿烂的,那双眼睛无论在阳光下还是在月光铺满的房间里,都是闪着亮荧荧的光,很美,也很魅惑。
大狐狸
你能想到吗?现在的我已经变得这么狼狈了。
真的,我并不讨厌你,我已经喜欢你了,你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不论什么时候都会让人感觉四周充满阳光与希望。我喜欢你有时候缠过来对我动手动脚,真的,虽然有时候我装作很讨厌的样子。
我还记得你有时候拽着我,缠着我说要我陪你一起看那些几乎都比的上美国恐怖片的医学资料,一边兴致勃勃给我解说,那时候你的眼睛里都闪着光,充满兴奋与激情的样子。
真的,我还记得你开导我的样子,你给我开玩笑说苏念安这种人只能陪你苏夏安谈谈恋爱,你们以为会这样生活一辈子,结果还是要嫁给我。
我还记得我们一家三口给牛女乃洗澡,在后院的小花园里种花,或者三个人在一个难得的晴朗午后一起洗衣服,去超市买东西,抑或者在一个周末抽出几个小时三个人到海边吹海风
那些时光都是那么美好,为什么现在对我来说几乎是一个几乎不存在的梦?
我双手紧紧捧着那枚祖母绿宝石戒指,像是捧住那些封存着美好记忆的时光。
在月光下,我赤身果|体蜷缩在地毯上,手中紧紧攥着那枚戒指,哭得几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