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在一路上都没有理我,在路上我给她买了一大包零食和玩具,孩子对我的态度才有所缓和,文森的父母的确手笔很大,他们派了专机来接孩子,登上飞机的前几分钟,miss抱着我的脖子亲亲我的脸,“爸爸我会想你的。”她又在我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爸爸,这个吻帮忙带给我妈妈,她哭得很伤心。”
我点点头,文森的妈妈从飞机上走下来,牵起孩子的小手,“miss,跟着祖母回家。”
孩子撅着嘴乖乖走过去,一步三回头看着我,登上飞机时还冲我挥挥手,我也挥挥手,最后看那飞机渐渐离开我的视线,心里一阵失落。
我开车往家赶,打开|房门,早就听不到苏夏安的哭声,相反的,家里很安静。
我打开灯朝着卧室走去,发现卧室门下汇聚了一大滩鲜红的血迹。
我心里一紧,打开门走进房间,发现苏夏安倒在距离卧室门不远的地板上,手里握着一把小刀,刀尖上沾着血,她的左手手腕有一道狰狞的伤口,伤口还在不断流血。
她紧紧闭着眼,脸色苍白,鲜血把地毯都染红了。
这场景实在刺痛我的眼睛,我不自觉手心发抖,走过去几乎是跪倒在地,把苏夏安搂在怀里。
苏夏安,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你的孩子怎么办?还有你的爸妈,他们怎么办?
我颤抖着伸出手试了试她的鼻息,还好,她只是陷入了昏迷,呼吸微弱,没有死去。
我拽过自己西装的领带用力扎在她的手臂上,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在漫长的几分钟等待时间里,我抱着苏夏安的身体,觉得心口麻木,“你这又是何苦呢?苏夏安,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不会带孩子走吗?你就没想过,万一我来得晚了,会出现什么后果吗?”
我伸出沾满鲜血的双手模模她的脸,眼泪流下来,“你真狠,苏夏安,你真狠”
抱着苏夏安逐渐冰凉的身体,我倚在墙上又哭又笑,“也好,也好你死了,我就杀了全世界给你陪葬”
似乎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救护车终于来到,苏夏安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慌乱中我冲着那群医生护士吼道,“为什么你们来得这么慢?!”
有个小护士对我道,“我们可是在三分钟之内赶到”
坐在医院急救室外的横椅上,我看看自己满手鲜血,脑子里一阵阵发懵。
之前从未觉得鲜血是如此骇人恐怖的东西,过了十几分钟,齐牧和爸妈也赶到,他们见我这副样子,不住的问我,“苏念安,现在她的情况怎么样?”
我只感觉大脑里一片空白,抬起头来看看眼前的人,动动嘴唇觉得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于是又沉默不语的低下头。
过了几分钟,有个医生推开门走出来,将口罩摘下来,“谁是病人家属?”
我抬起头,站起来,走过去,“是我。”
“患者没什么大碍,伤口已经缝合,输过血现在已经醒过来。最近要注意一点,不要给她太多精神上的刺激,吃的食物也最好要清淡一些,有什么疑问可以询问护士。”说完,那一声点点头走了。
几分钟后,几个护士将苏夏安推出来,她的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手背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她已经醒了,躺在病床上,头侧向一边,双目无神似乎在思考。
我走过去,碰碰她的手,喊了一声,“苏夏安。”
她似乎没有听到,依旧保持原来的表情和姿势没有动弹。
我苦笑了两声,“是不想理我吗?”
她这才转过脸来,看了我一会,又转过头去
(苏夏安)
左手腕疼得难受,清醒过来的我躺在手术室的床上胡思乱想。
看着那些在我身边忙来忙去的医生。我在心底问自己,苏夏安,你对大狐狸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呢?
想了很久,我才明白,我对大狐狸有好感,依赖他,却并不是因为爱情。很简单的,他对我好,我便依赖他,对他有好感,无关其他。
虽然不爱他,我还是舍不得他。
因为孩子,因为他对我好,我便开始喜欢他。
可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只是一种好感,不能和爱划等号。
我爱苏念安,可文森是我的丈夫。那个笑起来无比晴朗的男人对待我无尽包容,给予我更多关心。
你看,女人就是这样的生物。哪怕她不爱自己的丈夫,可丈夫就是丈夫,世界上哪个男人都无法比拟这种对丈夫的依赖,父亲也不可以。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称呼,是啊,一个妻子怎么能不爱自己的丈夫呢?只是有了孩子,那种爱变成了一种血液与血液的联系,世人美其名曰——亲情。
我知道文森最想听我亲口对他说什么。
我爱你。
这三个字便是他最想听的。
除了那次我在病房里亲吻他的脸说过,其他的时候我从没说过。
是不是那三个字只是为了让他了却心愿?
或许是的,也或许不是。
或许我爱他,也或许我并不爱他。
我并不清楚自己心里的那种不舍究竟包含着何种寓意。
大狐狸,真的谢谢你,在我的生命里存在过,给过我温暖,给我自信,曾经在无数个晚上很小心的帮我擦眼泪。
——苏夏安,苏念安不要你了,还有我
——我喜欢你,你也必须喜欢我啊,不对,是我爱你,你也要爱我。
——夏夏,我陪你过一辈子吧。
——苏夏安,你要是敢不要我,自己一个人死了,我就追到地狱去。
——这只猫是我问女乃女乃讨过来的,你给起个名字吧。
——陪我看那些医学资料吧别跑啊
大狐狸,你看,我也不是不爱你,要不然你对我说过的那些话我怎么都记得?苏夏安就是那个一个贪心的人。
或者我们每个人都很贪心,这并不可耻。
文森知道我心里有苏念安,却又不舍得放弃他,我的这种舍不得不仅仅是因为有了miss,三年多的生活,我们两个学会熟悉对方,那种依赖的感觉让人舒服,哪怕没有爱情,那种温暖用亲情来维系会更长久。
文森你许给我的天长地久,这就是尽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