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州血案
苍茫的暮sè笼罩着群山,只有远远的yīn山山凹之中星点火光忽明忽暗、明灭不定。这便是yīn山驿站。
yīn山地处蜀州连绵yīn山之中,地势隐秘,靠山而建。三面环山,只有一个出口。外面设立两个碉楼,几名军士在碉楼上,手持长枪,jǐng惕着四周。看其衣着。竟然是大燕六军之一的北府卫。
大燕六军,龙卫、金鳞卫、武卫,分别镇守地接三国的蜀州、陇州和洛州。卫者,乃皇帝亲勋,一般驻扎于都城城外,以策天子安危与威严。然大燕百年战患,让各个州县的军队人才凋零,战备不足,战力低位,故而苍帝便抽调出六军中的龙卫、金鳞卫和武卫分别镇守三国边境,而今环顾大燕都城凌都的只有三卫。即是北府卫、羽林卫和青羽卫。其中青羽卫于六军之中地位极高,因为青羽卫乃是开国大帝青帝的专属卫队改编而成,他们是大燕卫军中最jīng锐的存在,一般不参与任何征战,只负责凌都安危。而地处极北地域的大燕国土,面临海域,并无战事。故而在大燕属于极为平定之地,只驻守州衙士卒。然而在yīn山的偏僻驿站之中便出现北府卫的身影,可见此地极不寻常。
小小的驿站,却是肩负着重要的使命。它是转发蜀州到凌都的所有绝密塘报。
所谓塘报,便是大陆各**队想朝廷反应战事及轮输转运情况的报告。从它们这里转发的塘报都是极为隐秘。一把非重大事件,不会通过这样绝密的驿站发往凌都。州县之间,皆设有普通驿站,以便向朝廷反应各个州县之中的情况,以待查察。然而这样的驿站隐蔽xìng却是极差,作为军国大事,容不得半点差错。而且这样的驿站容易让重要的军事机密被敌国获知。故而事关者大,便会通过像yīn山驿站这样的绝密驿站发往凌都。yīn山驿这样的存在一般在每一个州只会设立一个,其原因便是为了其隐秘xìng,它存在的位置只有朝廷之中位高权重之辈方可获悉。
大燕建国一百七十七年,此时正是夏rì三伏。虽然yīn山山势连绵,叠嶂重檐。然而饱受一rì烈阳烘烤,山间的顽石也被赋予暖sè,何况是戌守此地的军士。此时三三两两的小憩于驿站的房舍前,铠甲半解,兵器立在房舍墙上。互相之间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足足有两三百人之多。时不时蹦出夸张的长笑。戌守边土的他们也只能这样来冲散寂寞和孤独。
夜sè倾洒下来,本就恍惚明灭的月sè在群山的阻隔下,yīn山驿站显得更为昏暗。交谈的军士好似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暗sè调,未曾在意。
被黑暗吞噬的大地,模糊不清,特别是这连月sè也不愿涉足的山凹,此时那星点的火把发出的昏黄残sè,隐约可辨识事物的大体轮廓罢了。碉楼上,jǐng示着四周的军士,忽然听到旁边的峭壁上传来一声‘唰’的响声,他疑惑的向那里看去。然而令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一个略显昏暗的白点迅速向碉楼飞来,他大惊叫出半声,白sè刀光一闪而过,那军士的喉咙之上裂开一个小小的口子,鲜血在那军士yù要扭头看清旁边之时,噗的喷出,身体软软的倒下。
这时候,一只手从他旁边伸出,拦腰抱住他的身体,让他晃晃悠悠的左右摇摆不定。其他人也被那突来的响动所吸引,扭头注视山壁处,便发现此人异常,疑惑的相互看了看。突然,其中一名军士瞳孔陡然放大,面露慌乱,张口便要大呼。此时,那摇晃的军士遮挡之处一个白影闪出。
刀光,鲜血、、、、、、
几名军士连呼救之声都没有,尖锐的长刀呼啸中,几人喉咙之处一个细小的口子裂开,鲜血迸shè而出,那白影刀光斜裹,几名倒下的军士尸体被他那长刀拦阻,慢慢的放下。
一双洁白的皮靴稳稳的落在碉楼的木质走廊上,那白影将提刀而立,缓缓的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洁白的蒙面丝巾,洁白的绫罗长袍,洁白的中衣快靴,一切尽是白sè。这时才看清楚,那白影是个年轻的男子。男子轻轻的咳嗽一声,冲着两旁的山壁摆了摆手,霎时,绝壁之上,垂下几十根绳子,几十个黑影闪电般附绳而下,无声的落在白衣男子身后。碉楼上的白衣男子,见绳子之上再没有人影,努了努嘴,便首先纵身一跃,一个白sè残影划破黑暗。身后的那些黑衣同样身形一纵,紧随其后。冲向驿站之中。
正在谈阔天地的北府卫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一声声惨叫,肢体、头颅便四处纷飞,一片刀光血箭着sè于重sè的黑暗。凄厉的惨叫之声惊起yù宿的归物,徘徊于群山之中,淹没于草石之间。
驿站安静下来。
白衣男子从衣袖中掏出一块白sè的手帕,擦拭长刀上的血迹,低沉的说道;“从今rì起,我们要劫夺发往凌都的所有塘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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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独有偶,蜀州城内,灯火辉煌,街道上热闹非凡,近来蜀州都督府贴出告示,大燕军队携裹着破竹之势,怯邻国大齐帝国边军三十余里,扬大燕威严。饱受大齐战乱的蜀州民众,扬眉吐气一番,家家张灯结彩,饭馆酒肆人声鼎沸。高谈这大燕军队的威武身姿。
环街的一处居民房舍中,正房中烛光摇曳,昏暗的风灯照彻,摇曳的烛光映出几道影子,摇摇摆摆的晃动在窗棂的白纸上。这时,房中传来一阵低语之声。
“此事奇怪至极。不知前往调查的其他人回来了没有?”
“他们此去已经五rì有余,竟然没有半点消息传来。而且就连联系与报告的情况也没有。实在令人费解。”
“不错,此事乃是陛下交办。想来他们也不敢无故迁延,只是这样的情况前所未见,恐怕此中另有文章啊。会不会、、、”
“禁言,此事尚处懵懂,不要妄下定论。”
“那要不要将此间奇状回禀陛下?”
“此事不可,陛下正在兴头之上。不要拿这种揣测之言去扫了他的兴致。哎,希望我等只是杞人忧天罢了。”
“那要不要再派人出去探查一番。”
“嗯,此事太过诡异,联系前面的怪事,蜀州,怕是又要不安定了。你立即去调集人手,暗中探查前去密探的其他人。切记,yīn潜行事。”
此人话毕,突然一声冷笑从房舍之外传来,“恐怕此时你们已经无人可用了。”
正房之内的几人大惊,急忙推开房门,冲了出来。然而房外除了沸沸扬扬的喧闹之声外,别无异sè。几人手握钢刀,jǐng惕着四周。那个冷笑之声却是如同清风回荡而来的一样,恍惚间便消失不见,无迹可寻。几人面面相觑,相互的看了看。
其中一个看似领头的虬须大汉,双眼如同鹰眼一般,仔细的察看着四周,见没有任何异动,别过头来看了看身后的几人,便高声道;“朋友何必藏头露尾?既然出声,何不出来一见?”
“既然你们想要早点入土,那么我便当做好事。让尔等得偿所愿吧."
悠悠从房舍周围传来的声音让几人额头细汗直冒,握刀的身心生起层层细汗,惊惧的巡察着四周,围成一个圆圈队形,jǐng惕着。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溶于暮sè之中,瞬息及至。正迎上黑影的一人大惊,道;“小心,这边”
便迅速的举刀相迎,其他几人此时也迅速的举刀yù劈,目标正是那先前那人迎上的黑影。
“呛”的一声撞击之声,黑影倒飞出去,稳稳的落在离迎上的那人五丈之距,静静的看着他。那迎上黑影的那人,凝重的看着几丈远的黑影,忽然,他发觉什么地方不对。立刻扭头一看身后的几人,令他肝胆yù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几人保持着举刀的姿势,面露不可置信之sè,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在迎上黑影之人扭头的一瞬间,几人脖颈之处突然血箭飞出,定格面容的头颅一歪,掉了下来。身子也歪倒在地,抽搐几息之后,彻底断了生息。
随着几人倒下的身躯,在几人身后,显露出一个白sè蒙面持剑身影,手中斜立的长剑,剑刃上血迹一滴滴的缓缓落下,甚为诡异。
那人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切,握刀的手开始颤抖起来,看了看远处的黑影和白影,惊惧无比,颤声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竟敢袭杀我等,你们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远处的黑影缓缓的走向那人,待到其跟前,看了看他轻笑道;“一帮狗腿子罢了,而今竟然还yù搬出主人以求自保?实在可笑。至于我们是什么人,你没有必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今rì便是你的忌rì便已经足够了。”
黑影话语未毕,那人便感觉胸口异常,感觉一阵寒凉,他急忙朝胸前看去,只见一段闪烁着寒光的剑身从自己的胸口处冒出,剑尖上丝丝鲜血随着剑身回流。那人不可置信的向扭头回看。只是那长剑的主人却是含羞不yù,剑身瞬间抽出,那人的身体飞了出去,重重的落下,胸口一个硕大的圆形伤口,溅起几丝烟尘落下。此人飞出之后便显出那个白sè蒙面持剑身影。
白sè身影将长剑一扬,一个带有血迹的东西突然从长剑上落下,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出现一个黑sè口袋,带着血迹之物便顺着剑身,流落黑sè口袋之中。他迅速将口袋卷起,挂在腰间。随后便身影一纵,如同一只大鸟,落在房舍的围墙外,消失不见。
悠悠的冷声随着此人的离开传来。
“你废话太多了,既然有闲情逸致废话,那么善后之事由你完成吧。”
那黑影先是一愣,而后苦笑着说道;“又做苦力了,哎。”
黑影扫视四周横躺的几具尸体,身形一转,道道残影从那些尸体上掠过,而后融入夜sè,消失不见,此时的那些尸体之上,胸口皆是出现一个如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圆形伤口,与刚刚那持剑白影动手所造成的伤口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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