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露
燕虺点了点头“正是此物。”
林青风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桌上的玉石,玉石雕琢乃是蝉的模样,通体皓白,雕刻jīng致,纹理清晰,玉蝉不过三寸大小,sè泽艳丽,jīng细的雕工将一块璞玉勾勒出一幅仰天长鸣的形象,栩栩如生。
林青风查看片刻,也不明白其中缘由,不解的看着燕虺道;“燕兄,这能够说明什么?”
燕虺看了孟清贫一眼,见其满脸笑意,略带微许赏识,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燕虺说说看。
燕虺将桌上的玉蝉托起,端详片刻,对林青风道;“林兄应该极少触碰玉石玉器,也极少闲读杂文轶事吧?”
林青风点了点头,笑道;“不瞒燕兄,我自小对于书籍没有多少好感,唯独喜欢舞枪弄棒,每次一提到读书便心里发虚。”
林青风之言顿时惹得三人大笑起来,气氛融洽了几分。燕虺笑着道;“那么林兄不知也不足为奇了。玉分九sè,以白为贵,之所以崇尚白玉,乃是其暗示‘君子洁身自好,女子守身如玉’,此玉蝉,通体皓白,光净无垢,可谓白玉中的极品,九sè之中,白如割脂曰‘瑳’,此玉便是如此,单单凭其材质而言,已属于稀罕之物,其价非铜锈可衡量之。所以这非生意人所能拥有之物,而今此物,非王侯将相难为也。”
林青风道;“那难道不可能是自己寻到而请匠人雕刻的吗?”
燕虺摇了摇头,道;“林兄此言差矣,古语云,玉虽有美质,在于石间,不值良工琢磨,与瓦砾无别。可见一块玉的价值,匠人的手艺是多么重要。能得此美玉材质者,必然需明白此物价值,否则胡乱请人动作,便不会有今rì这价值连城的白玉蝉了。此物如此美质,jīng细的雕工,可见玉石的主人定是位身份不低的雅人。”
林青风恍然,笑道;“原来此中还有如此多的奥妙,倒是让我这个俗人大开眼界,燕兄学识让我望尘莫及啊。”
燕虺道“林兄过誉了,不过卖弄些许小道罢了。”
孟清贫笑意连连的看着燕虺道;“仅凭此间理由我想还不够吧。”
林青风一愣,不明白孟清贫的意思。燕虺点了点头,道;“确实不够,可是再加上玉蝉所代表的含义以及先生悬挂腰间呢?”
林青风道;“此中难道还要什么含义不成?”
燕虺道;“蝉所代表的含义,刚刚我已经言明,男子则是表示‘君子洁身自好’之意。然而历代玉蝉有含蝉、握蝉、佩蝉之区别,蝉系于腰间有腰缠万贯之说;握于手中有一鸣惊人之意;因蝉蜕壳再生,故而墓葬之内随藏玉蝉又负载着再生的梦想。先生的玉蝉悬佩腰间,自然不是代表生意人。那么一个悬佩珍贵玉蝉,又不是生意人,那么先生的身份不言而喻了。蝉喻洁身自好,那么什么人才需要时刻提醒自己洁身自好呢?普天之下,除了身在朝堂之人,还有谁需要如此呢?先生,小可所言不错吧。”
林青风难以置信的看了看燕虺,又看了看孟清贫,震惊无比。道;“没想到燕兄仅凭小小的玉蝉便能推测出如此多的信息,当真让我汗颜,实在是难以置信。”
孟清贫一听此言,苦笑着道;“青风啊,你、、、唉。”
林青风看着孟清贫的样子,极为疑惑的问道;“先生,怎么了?”
孟清贫看了燕虺一眼,见燕虺含笑的看着自己,苦笑之sè更浓,叹道;“你的回答不是变相承认了吗?”
孟清贫的话让他更为不解,什么承认。他仍然没有明白过来。
燕虺笑道;“只是匹夫之言罢了,两位不必当真,来,喝酒。”
孟清贫点了点头,在燕虺分别将三人酒杯满上之后,相碰而饮。
酒过之后,燕虺忽然道;“既然大家已经到了开诚布公相谈的地步,那么燕某也不矫情。两位的身份燕某已经略有猜测,那么两位想知道的事情也稍有了解。不过、、、”
孟清贫诧异的看着燕虺道;“不过什么?”
燕虺轻笑“燕某只是尘世间徒然挣扎的小人物罢了,所求不过是能够多一份自保之力。故而从来不做无利之事。”
孟清贫道;“哦?燕小友就这么肯定你所提供的信息正是我等所需要的?是否话说得太早了,也太满了。”
燕虺道;“孟先生此言差矣,燕某自然不会放无故之矢,既然说出,自然有所把握。而且不瞒先生,恐怕你想知道的东西,整个蜀州城内,能够给予你的仅仅只有燕某一人了。”
孟清贫沉寂片刻“既然话道此处,那么老夫不想换也得换了。老夫现在才明白,原来老夫这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你才是真正的生意人。而且是那种强卖而买主又不得不接手的尖端生意人。”
燕虺笑道;“先生说笑了,燕某只是赚取微薄之利,聊以自慰罢了,毕竟,得到这些消息可是冒着不小的危险。就如此轻易的放出,实在不太心安。”
孟清贫点头道;“好吧。开出你的价码。”
燕虺点了点头“先生真是爽快人,既然如此,燕某便厚颜了。只需三枚龙骨丹,燕某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龙骨丹,乃是淬骨境界的极佳丹药。传言龙骨丹乃是加入少许龙骨和无数珍稀强筋健骨的药草炼制而成,其市价在万两银子。可见其珍贵。普通人,若是以时间推进淬骨之境到和脏之境,一般至少十年的时间,但是若是有一枚龙骨丹,那么至少可以缩短至五年到六年,三枚龙骨丹,足够跨越淬骨境界。
孟清贫沉思片刻,缓缓说道;“燕小友还真是胆大,如果老夫所料不错的话,燕小友现在仅仅是淬骨境界的武者吧,既然你能够猜测出我等身份,难道不怕我等强势逼压吗?”
燕虺笑了笑“确实,你们若是强势所逼,那么燕某的确没有反抗的能力。但是你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你等需要的是一个说实话的人,而不是一个意图谎言欺诈之人。若是威逼,那么燕某的话,你等最多只会信三层,或者更低,那么此举便没有任何意义了。”
孟清贫长叹了口气,道;“如此年纪便能有此心机,后生可畏啊,你赢了。青风,给他。”
林青风看了燕虺一眼,也不避开动作,据桌的手中突然出现一个小瓷瓶。这个动作让燕虺一惊,旋即注意到林青风手上中指出一个黝黑的戒指。叹道;“没想到孟先生竟如此富有,连林兄都佩戴得价值连城的储物戒指,实在让小可大为吃惊啊。”
孟清贫示意林青风将瓷瓶递过来,接过瓷瓶以后,孟清贫道;“是不是觉得开价太低了,现在或许还来得及。”
燕虺摇了摇头“先生说燕某为生意人,那么必然有生意人的本分,童叟无欺,再说,自不量力这四个字,还是深有研究的。”
孟清贫呵呵一笑道;“能够知进退的年轻人,现在已经凤毛麟角了,将来若是时来运转,必然成就惊人。龙骨丹老夫这里没有,但是练气丹倒是有一枚。”
说着,倒出一颗灰sè的丹药递给燕虺,燕虺迅速将那丹药放入怀中。那丹药燕虺见过一次,而今身上还有一枚,而且还私下研究过,所以孟清贫拿出之时便一眼认出此丹无假。怀璧有罪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况且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收起丹药后,燕虺道;“既然货到了,那么该是付款的时候了。”
孟清贫二人没有因为燕虺的动作有丝毫诧异,练气丹的价值他们也明白,凭着一枚练气丹,杀人夺宝之事发生也不无可能。此时二人静静的等待这燕虺的下文。
燕虺整理一下思绪,缓缓的说道;“二位初来蜀州城,近来蜀州城中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但是就在昨天,城西发生了一起血案。”
孟清贫一愣“你说的是城西发生血案?”
燕虺道;“正是,昨rì城西的一处居民房舍之内,发生了一起血案。死者为五人,身着黑衣。根据我现场勘查的结果,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五人的尸体横躺在院子之内,应该是被人一击毙命。然而让人奇怪的是,那五具尸体上,其中四具尸体被人杀死之后又在胸口处补上一个如婴儿般拳头大小的伤口,伤口是直接洞穿至后背。然而当时我寻找良久,也未曾寻找到那被剔除的血肉。此乃一奇也。”
“当时尸体是城防营的一个巡察士兵发现,据他所说,尸体乃是他巡察过程中,不小心从门缝里面看到的。但是我在离去之前,关上院子大门之际,心血来cháo看了看门缝。令我惊奇的事情发生了,那院门严丝合缝,根本无法观看道院子之内的任何情况。此乃二奇。”
“当时我勘察那房舍之时,发现屋内摆设极为简陋,可以说家徒四壁也不为过,一张桌子围着几把椅子。除此,屋内空无一物,试想一下,能够在蜀州城内置办这样一间院子之人,难道连家具也买不起吗?由此可知死者的身份肯定极有文章,而且死者据邻里所言,竟然是足不出户之辈,根本没有在邻里面前露过面。此乃三奇也。”
燕虺的话让孟清贫二人久久不言,燕虺看着二人的样子,也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独自倒了杯酒,慢慢的品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