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独行突然一击得手,到再次身退,时间只是眨眼一瞬。可就是这一瞬之间,王世充这个一流高手竟然已经重伤。
看着王世充脸sè极具变幻,猛地喷出一口血来。顾独行面sè很怒,简直怒不可遏,指着王世充鼻子就骂:“你很牛么,啊?!草,什麽东西!你说老子挖了杨公宝库,你亲眼看到了吗?就他妈知道乱咬人,别以为老子不知你心里打的什麽小九九,草,你简直就是头猪啊……啊不,说你是猪……都侮辱了猪!你简直是个驴粪蛋子,满脑子的大便。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告你,你的那点小算计,在老子眼里就是个屁。敢诬赖我,作死呢吧!”
王世充本来就被体内的螺旋气劲搅得五内俱焚,现在又被这么一骂,更是脸sè发黑,竟又是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人也显得苍老几分,简直就要昏死过去。
欧阳希夷见多年老友瞬间受到如此重的伤害。脸上已经挂满冰霜,手缓锾落在剑把处,霎时间,大堂内近七百人都感到堂内似是气温骤降,森寒的杀气,弥漫全场。
众人都知这数十年来没有动剑的前辈高手出手在即,不由都尽量往外退开,让出空间。
跋锋寒眼见主人大发神威,心中早已按耐不住。身子疾驰几步,直接挡在顾独行的身前,虎目神光电闪,外衣无风自动,飘拂作响,威势竟一点也不逊于欧阳希夷,宛若自信能无敌于天下,不可一世。
当然,这是他背对着顾独行的缘故,若他面对顾独行,那就是另一番气象了。
王通扶着王世充神sè凝重,单是一个顾独行就能瞬间将自己多年的老友打成重伤。王世充的自身武力他可心知肚明。现在这个明显是塞外人的家伙,气势竟然亦是强横如斯。恐怕今天一个处理不好,自己的大寿就要成为吊丧了。
明眼人都知道自欧阳希夷长身而起开始,这老少两人便在气势上比拚高低。而使人吃惊的是这来自外邦的跋锋寒竟能在气势上与擅长硬功的欧阳希夷分庭抗礼,只这事传到江湖去,便足可使本是藉藉无名的跋锋寒名动天下了。
至于先前一招击伤王世充的顾独行,先前只是有音乐大家的才名。可谁能想到,这家伙武力竟也是异常恐怖,这当中已经有好多人将顾独行列入了绝对不能招惹的行列。
至于东溟派的单婉晶和尚明,则是心中如涨cháo般起伏不定。二人皆看了看对方,又看向顾独行的方向。心中更是五味俱全、翻江倒海,他们先前和顾独行相处的rì子里,这家伙明明就是个不会武功的儒生,可谁能想到这仅仅才一年多的光景,这人居然直接比自己还要高明多了。你叫这二人自小就认为自己很了不起的家伙如何能够接受。
尤其是单婉晶,眼中神采涟涟,不知是高兴还是嫉妒。不过她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和话语埋进了心底,只是眼睛看顾独行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泛出一种倾慕神彩。
欧阳希夷没理会顾独行,眼睛只是盯着他的对手。因为这老头深知,眼前对手绝对强横,他不能分神半点,否则定会当场身死。于是向前跨了三步,把与跋锋寒的距离缩短至两丈。
欧阳希夷虽然老迈,但步伐间的气势,加上他雄伟如山的身材,凌厉的眼神。自然而然便流露出令人无可抗御的气度。
跋锋寒嘴角仍挂着一丝笑意,负在身后的手拽起了外袍下摆,分别握在刀把与剑柄处,使人不知他要用刀还是要用剑,又或刀剑并用。
幕地,二人同时刀剑出鞘。
欧阳希夷冷哼一声,一剑迎着对方由左侧划来的一刀劈去。这一剑看来平平无奇,但实是欧阳希夷一生功力所化,达到了化腐朽为神奇,大巧若拙的境界。
即便突厥的一代大宗师‘武尊毕玄’亲来,亦下敢等闲视之。
欧阳希夷这套‘沉沙剑法’专讲气势,置诸于死地面后生,胜败决于数招之内。这刻气势已经储备到了极点,直接就是以命搏命的状态。
人群中的双龙和素素紧紧握着各自的手,掌心已经有了汗水。他们不是担心自己逃不掉,而是被刚才的一幕幕给惊呆了。双龙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的顾大哥竟会强悍到如此地步。想到傅君婥的宝剑还在顾独行的手里,而他们娘又说要光明正大的讨回。看了刚才顾独行的出手,只觉希望已经飘渺到了天边一般遥不可及。
跋烽寒双目神光闪闪,脚下踏着奇异的步法,只在丈许的距离游走,使人感到他并非直线进击,而是不断改变角度方向,但偏又好象只是直线疾进。那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只是旁观已教人感到头痛,与他正面对敌者的感受如何更是可想而知。
寇仲和徐子陵看得眉飞sè舞,心领神会。暗付原来步法竟可生出如此妙用,暗道顾大哥的这个仆人,竟也是个超级练家子,看着跋锋寒一招一式,诡异无比。双龙看的聚jīng会神,同时心底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变强决心。因为他们现在实在太弱了,弱的都不配与他们的顾大哥同行了。
欧阳希夷一声暴喝,闪电横移,竟在跋烽寒长刀当胸抑至前,不迎反避,来到了对方左侧丈许处。谁都不明白一向以硬拼见称的他为何采取这种战略,在场中也只有高手才明白欧阳希夷是看不透跋锋寒的步法,故而寸步不敢冒进,其令人震骇是不用说也可想而知了。
不过他这一避深含奥理,恰是闪到对方刀势最弱处,所以绝非落在下风。跋锋寒喝了声“好”,竟猛地后退。气机相引下,欧阳希夷手中古剑化作惊涛骇浪般的剑影,大江倾泻地追击而去。
跋锋寒像早预知了有这种梭果,冷静得像个无风无浪的深潭,俊伟的容颜静若止水,疾退几丈后,又抢回来横刀封架。他的一退一进,就像cháo水般自然,本身已具有浑然天成的味儿,教人生出难以言喻的奇异感觉。
这二人,均是全力以赴,若是有一个哪怕分神一丁半点,绝对会遭到对方狂风暴雨般的反击。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箫声却飘然响了起来。那箫音奇妙之极,顿挫无常,每在跋锋寒和欧阳希夷刀剑交击的空间中若现若隐,而jīng采处却在音节没有一定的调子,似是随手挥来的即兴之作。
却令人难以相信的浑融在刀剑交呜声中,音符与音符问的呼吸、乐句与乐句间的转折,透过箫音水**融的交待出来,纵有间断,怛听音亦只会有延锦不休、死而后已的缠绵感觉。其火侯造谙,碓已臻登烽造极的箫道化境。
随着萧音忽而高昂慷慨,忽而幽怨低□,高至无限,低转无穷,一时众人都听得痴了。就连正在交手的跋锋寒和欧阳希夷也停下手静静聆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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