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柠!我恨你!我恨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简柠呆呆地坐着,震动的耳膜回荡着痛入骨髓的哭声,哭在这间越来越冷的房间里,哭在刚刚还充满欢笑的十几平方米的小屋里。
那是尉迟沫沫在哭,那是一种强抑制着又终于抑制不了的哭,一种撕裂人心的哭,只有她的哭,才会这么彻骨,只有她的眼泪,才会这么刺骨。
简柠只觉得,这短短的几分钟如同度过了整个春夏秋冬一样。
接着,她似乎又什么也听不到了,沫沫好像还打了自己几下,是拳头还是巴掌,是打在脸上还是打在身上,她似乎也忘记了,就连那种痛,也感觉不到了,唯一能感觉到痛的地方,只剩下那颗渐渐冷却的心脏,渐渐的,似乎连心脏都不再跳动。
她和她相逢在那间小室,相知在温情的字里行间,相遇在战火纷飞之中,那一刻,她拥住了整个世界,生死相许,不离不弃。
她和他是命中注定的冤家,他调戏她,羞辱她,在他面前,她失去了所有的尊严,她以为这辈子最恨的人莫过于他。
她是她最亲密的姐妹,她说她最羡慕她那个如童话一般的影子恋人,她真诚地祝福他们早日相遇,厮守一生,此生幸福。
她也说她愿意为她放下对他的成见,为他们祈祷,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所有的“他”,竟然都是同一个人……
人世间最复杂的情感也莫过于此。
“段叔!你放开我!放我出去!我要去救他!”尉迟沫沫大哭着,拼命地着老段的胳膊,想要挣月兑他的拦截,可她瘦弱的身体哪里是老段的对手,根本无能为力。
“对不起小姐,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老段任由她雨点般地打在自己身上,却是纹丝不动。
忽然,尉迟沫沫冲到一名保镖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怀中抽出了手枪,不容任何人反应,她已经对准了自己但阳,声泪俱下,苦苦哀求着:“段叔,我求求你!让我去救他!否则我就死在你面前!”
她的眼中满是赴死的决然,所有的人都不会怀疑,她一定会在下一刻扣下扳机。
老段眼中闪过一丝不舍,粗短的眉毛皱了几下,却是不为所动,他掏出了一个遥控器,拇指按在了红色的开关上,坚定地说:“小姐,这枚炸弹在我家里,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老婆和我女儿,一起去陪你。”
“段叔!你别逼我!别逼我!”尉迟沫沫似乎要发疯一样,拇指叩开了击锤,冰冷的枪管硬生生地顶在了太阳上。
然后她昏了过去。
齐天收回手,顺势托住了她已经没有一丝温度的身体,将她轻轻地放在了椅子上,雄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转身问简柠:“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柠已像失了魂一般,哪里还能听到他的声音。
“该死!”他掏出了电话,打给了警备队,却是无人接听。
精明的高哲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又怎么能给他呼叫外援的机会。
“喂!姜浩然!你们现在在哪里!”他又打给了姜浩然。
“啊?学校今天不是通知有实习行动吗?我在街上执勤,萧然他们在那边当交警呢,好像堵车了,刘贺清陪着重案组做笔录,他们刚抓了十多个人,该死的,你说怎么我们一实习,一下子就冒出这么多事来!”姜浩然郁闷地直发牢骚。
“我给你们十分钟!马上给我过来!学校礼堂,左明和简柠,出大事了!”齐天放下了电话,冷冷地看向了会议台上的高哲,眼中杀意盎然。
“我操!”姜浩然挂了电话,虽然有很多事情没有想明白,但他没有犹豫一秒钟,拿起对讲机疯狂地呼叫起来。
几秒钟后,街上的人们看到了一幕幕很奇怪的场景,二十多名年轻的警察玩命似的向警院跑去,一边跑一边月兑掉碍事的制服,扔掉手里的警械,一个正在指挥交通的警察竟然还蛮横地抢了一辆出租车!
“让我们进去!我们是警院的学生!”408班的学生们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门口,汇集在一起,却被荷枪实弹地工和纠察拦住。
“校方有令,不得任何人!”
“我们是学生!”
“校长也不行!”
“我草你妈!”萧然返回驾驶室,开着出租车,猛地一加油门,轮胎和地面发出一声尖锐的声,出租车如同一条月兑缰的野狗,直直地朝着戒备森严的大门就冲了过去!
特工纠察慌忙逃窜,轰的一声,校门被装了个稀巴烂,其他学生跟着出租车就冲了进去!
“**!”
“**!”
姜浩然和刘贺清还顺手打昏了俩特工,抢了两把枪。
左明还在台上喃喃自语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只是用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和脑中那个不可抗拒的声音僵持着,搏斗着,终究不曾倒下。
“把人带走!”左明的意志力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眼看原来的计划已经不能继续推行,周涛拿起耳麦下令。
隐藏在黑暗中地工们纷纷涌上会议台,把左明押在中间,极快地从后门离开。
临走前,周涛遗憾地看了看简柠所在的包厢,哎,戏演砸了,也不知道这个程度的惊喜能不能治好简小姐的病,不过,就算没治好,起码能让她高兴一阵吧,只要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那也算没白忙活这一回了。
简柠根本不知道此时自己在想什么,她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她想哭,又想笑,她想上前投入他的怀抱,紧紧地抱着他再不放他离开,又想远远地离开再也不见他。还有沫沫呢,沫沫怎么办,她又该如何解释,如何面对,昨晚两人还说着要一起幸福,转眼间却成了不共戴天的情敌。
“简柠!我恨你!”这句话字字带血,将她的心也挖走了一大块。
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她受到自己的懦弱和无助,喉咙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迫住,无法呼吸,两条修长有力的此时也变得发软而,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她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看向了会议台,却发现那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人呢?”她转过头,愣愣地问齐天。
“被押走了。”齐天闷声回答,又着重补充了一句,“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并没有回答,因为这个问题原本就解释不清楚。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赶走了那些凌乱的思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再次抬起头看向了齐天,目光瞬间变得锐利无双。
她平静而坚定地说:“齐天,我要劫法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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