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杀她。”李思成的声音从白晨的身后的响起。
“——你刚刚说什么？”白晨依旧没有调转枪口。
“不然的话我会变换立场。”李思成威胁道。
“那只好也杀了你了。”白晨平静地将枪口顶在李思成的额头上，死亡的压力扑面而来。
“你杀了我倒是可以，但是你的秘密会被谁得知我也不知道。”李思成躺在地面上，面不改sè地说。
“秘密？”白晨的枪口向前微微一推。
“你在这个月接收到了大量的包裹，你自己也注意到了那些摄像头了吧？”李思成面对压力心中却没有恐惧之情，“我已经全部都知道了。”
“……哦？摄像头，是指那些小东西么？我的家里本身就被不知是哪些人监控着，还没想到有你一份。”白晨撤开枪口，“那么，交易吧，你不把我的秘密告知给别人，我也不杀你。”
“……这听起来还真简单呢，你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我要挟成功了才对。”李思成却没有丝毫感到月兑险的喜悦。
“当然，不过，看你态度这么坚决，她的死刑我也放缓好了。”白晨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身影陡然消失在李思成的面前。
李思成走到赵芸的面前，望着她那能将普通人致死的伤口，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
没有嫌弃血液肮脏，将其背负在背上，由于她意外的轻盈，李思成并没有感到多少吃力。
这本来就是计划好的。
在看到赵芸的态度和白晨的态度后，他也明白必须得借白晨之手来终结这场战斗了。
最后再由自己来出面阻止白晨下杀手，随后就是救助被打倒的赵芸。
“……为什么？”赵芸细若游丝的声音在李思成的耳畔响起，“我不明白。”
“……你们谁都不能死……你也不要再多说话了，对身体可不好。”李思成用疏远的语气说。
“那又是为什么？我不明白……”赵芸不听从李思成的话，继续念叨着。
“……”听到赵芸的疑问，李思成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谁都不能死？
……那是——
“不要多问了，我来为你疗伤。”李思成关住了回忆的大门，继续背负着她向家门走去。
进入家中，李思成拿出医药箱，来为赵芸惨不忍睹的身体疗伤。
白晨的武器杀伤力果然惊人，区区应急处理完全不能延缓她的生命力的流失，仅仅只能让血液不再流失得如此过分。
李思成娴熟地为她包扎好伤口，止住大量流出的血液，把她置于沙发上。
“你协助他击倒我，我可以理解……但是……”赵芸依然在喋喋不休。
“生命拥有价值。”李思成骤然说，“我认同这句话。所以不论如何，你们二人都得存活下来。”
“……有价值的生命……”赵芸闭起双眼，“……”
李思成在处理好之后迅速叫来了救护车，赵芸也顺利地躺在了医院里接受治疗。
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毕竟白晨很有可能在医院偷袭，那么自己做的一切就都是无用功了。
因此——
李思成看着缠满绷带的赵芸，拿起苹果慢悠悠地削着皮，此时已然夜深人静，而且还是无月之夜。
“不得不说……真是戏剧xìng，那天是你在医院陪我，现在是我在医院陪你。”李思成咀嚼着削好皮的苹果，“不过你躺在这里，有很大的原因都在于我。”
“我自己能力不强，可以说虽然是想在这里守护你，不过光凭我一个人也敌不过他。”这是，完全……不，至少在上小学开始，李思成就没有再待人说话如此之多，而且也冷冰冰的。
他很久都没有向别人这么自然地敞开心扉了。
“……不……你很强……”赵芸即使缠满绷带，她也能毫不费力地开口讲话，“没有你的话，以他的实力会被我击成碎片。”
“我单独一人，只有逃命的能力。”李思成听到赵芸的夸奖，也没有心生骄傲，只是干脆地承认事实。
“但若是和我一起……就不同了。”赵芸的话让李思成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可是让你变成这般模样的元凶。”李思成反应过来，不能理解地说。
“我对对我怎么凶狠的人都没有怨言，因为我做好了觉悟。”赵芸的言语间的确没有流露出怨气，“我是认真的。”
“但是，我没有理由和你一起。”李思成回绝道。
“那就让你有理由和我一起。”赵芸没有放弃，很是执着地说。
“……你真是……”“你很强，而且对人很好……我没有理由不和你成为搭档。”
完全不能理解这个女人啊……
她究竟是怎么既不在意杀人又对杀自己的人宽宏大量的？
而且还邀请他做自己的帮手。
想不通……
“可是，我说过了，生命拥有价值，和你一起已经违背了我的初衷。”李思成断然道。
“全世界每天都有无数人死去……”赵芸反驳起李思成来。
“我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但是眼前能阻止的我一定会去做。”李思成认真地说。
“但他们终究还是会死。”赵芸继续反驳。
“这很荒唐，死亡是注定的，但是距离死亡的时间是可以延长的。”李思成否决。
“可……”赵芸的嘴被李思成用香蕉堵住。
“你也不必再说了。”李思成松开手，赵芸一口气将香蕉吸入嘴中咀嚼成碎块咽下。
“为什么？”赵芸瞪着眼问，然后又被李思成用哈密瓜塞住了嘴。
“明明动弹不得，吃得还那么快。”李思成看到赵芸一气呵成地吃完哈密瓜，不禁吐槽道。
然而赵云这次没有说话，而是沉默着。
李思成疑惑地歪着脑袋，凑近她的脸看着。
“睡着了吗……？”李思成为她盖好被子，自己手捧着水果继续吃着。
生命啊……
恍惚间，无数碎瓦倾泻下来的影像在脑海里闪过。
生命是，美好的东西。
……所以，不能舍弃它。
不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