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幽看着面前白白胖胖的儿子,心中是百感交集,她错过了孩子的满月,错过了孩子最需要母亲照顾的时间,自己真不是个好母亲。
“好了,不要乱想,没有怪你!”夏末念拍着夏幽的肩膀安慰着。
“对,幽儿这些都不是你的错,都是麟夕蕊那个妖女,所以幽儿不要怪自己。”夏末忆搂着夏幽的肩膀也给她无声的安慰。
“呵,末忆你什么时候说话如此乖张了,脾气见长啊!”听着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安慰自己,夏幽所以的低落伤感都没有影子了。
“幽儿错了,这叫巧舌如簧,对吧二哥!”说着就向一旁站着的夏末思打眼神,无奈二哥不给力,还落井下石。
“三弟的眼睛怎么了,抽筋了?”
“哈哈哈!末忆你被‘冷落’了。”夏幽说完就将女乃娘怀里抱着的三宝抱了过来。
“三宝有没有想娘亲啊!”逗着怀里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三宝,夏幽心中的甜蜜无可附加。
“他很想你!”宫锦玉旁若无人的搂着夏幽的肩膀目光专注。
“你怎么知道?”被宫锦玉看的脸色有些发烫,夏幽低着头看着怀里的宝贝。
看到幽儿的窘迫,宫锦玉将因为我也想你放在了心里,道:“因为……他是我儿子,我是他父亲。”
“我还以为你会说多甜蜜的话呢!”挑眉看了宫锦玉一眼,夏末忆从另一个女乃娘怀里抱走了一宝。
而其他的两个人,无奈的看了看自己的弟弟,这……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宫锦玉刚才这么说分明是为了幽儿的面色,而这个三弟还真是口无遮拦,说话不经大脑。
“你们都下去吧,孩子给我就好!”将二宝接过来,夏末思将三个女乃娘都遣走了。现在是家人相聚的时刻。
夏末念看着他们都做好,开口道:“女帝只是将麟夕蕊给软禁了起来,而绑架公主的罪名落到了她的正夫叶落然的身上,听说他已经下了大牢不日将处斩。”
夏末思接着说道:“这也在情理之中,麟夕蕊尽管做错了事毕竟还是她的女儿,虽然她是帝皇可是也是一位母亲。”
“可是这也太不公平了,幽儿被折腾的这么惨,而她只要被软禁,这个女帝太偏心了,还是说逸君在女帝的心里分量还是不重。”听到两位哥哥的分析,夏末忆的心里很是不平。
听着他们的对话,夏幽有些不解,“柴叔?我被救出来和柴叔有什么关系?”
夏家三公子同时望向夏幽身旁的宫锦玉眼神示意:你没告诉她?
“幽儿,柴叔是你的父亲!”
“父亲!”夏幽想起那个第一眼就让自己感觉亲切的人,想到那个离开时温柔望着自己的人,心突然有些酸酸的胀胀的很不是滋味。
“你怎么知道的?”
“是柴叔的那封信,那是写给女帝的,我无意中弄湿了,就看到里面的内容了。”
看到夏幽发红的眼睛,宫锦玉搂着肩膀安慰道:“幽儿,柴叔最后的心愿可能就是让女帝知道他们有一个女儿,现在心愿达成了,所以我们应该为柴叔高兴,而不是伤心,知道吗?”
“嗯!我知道!”从他写信给女帝她就知道,柴叔很爱女帝,爱到虽然想告诉她真相但却不忍让她看到自己逝去时的模样。因为柴叔也想让女帝记住最美好的自己吧。想到这夏幽抬头看了看宫锦玉,如果有那么一天,或许自己也会和父亲做一样的抉择。
“不许乱想!你还要将宝贝们带大,看着他们娶妻生子呢!”宫锦玉就知道自家的娘子又在乱思考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父亲,我很高兴你是我的父亲。“其实我感觉麟夕蕊有病。”人格分裂症俗称精神病,可是这要如何告诉这几个“古代人”呢?
听到夏幽如此说,夏末忆本能的说了一句:“她当然有病!”
“我说的不是你那个意思,我是说她这里有病!”说着夏幽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意思是麟夕蕊脑子有病。
夏末思阻止了夏末忆还要说出的话,“幽儿的意思是什么?”
“我怀疑麟夕蕊因为之前慕容文怡收到了刺激,使得她的性情大变。”
“性情大变?可是哥哥死之后并没有传言说麟夕蕊有什么不一样的啊!”
“可能她在人前的时候没什么不一样,但是要是碰到与慕容文怡有关的事或许她就会变得暴躁。”想到这,夏幽就明白了为什么在竹屋的时候她总感觉麟夕蕊与之前不一样,原来是因为那里有使麟夕蕊变得疯狂的因素。
“幽儿是指?”
“竹屋里有你哥哥的灵位!”
说到这屋里的人就明白了一切,看来麟夕蕊真的是很爱慕容文怡。
“来了,来了,三宝宝,蔚叔叔来看你了!”突然安静的气氛被这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
蔚棋明刚踏进房间就看到屋里一大群的人,不由的惊讶道:“咦?大哥,你们怎么都在这?”
“应该我问你,你怎么来了?”夏幽一脸正色的看着面前的蔚棋明,她特想知道这个罪魁祸首怎么会在自己的家里,而且还那么亲切的叫自己儿子的名字。
看到夏幽铁青的脸色,蔚棋明立马向自己的大哥求救,但是很明显大哥一点都不甩自己。“额,嫂……嫂子。”
“你可不要乱叫,我可不是你的嫂子!”夏幽表示,我可不买你的帐。
“嫂子,你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吧,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看到夏幽还是一点都不心软的样子,蔚棋明立马加大力度,“嫂子啊,我真的知错了,我真的真的错了,一切都是二哥逼我做的,我给你赔礼还不行吗,实在不行的话,我……我给你做牛做马一辈子,这总行了吧。”
“相公,笔墨伺候。”
“是。”说着宫锦玉转身就拿出笔墨,看的一旁的蔚棋明一愣一愣的。
“那个……大哥你从哪里拿到的墨水,你们是不是挖着坑等我跳啊!”蔚棋明突然有种被坑的感觉。
“你的意思就是不愿意卖身了,那也可以啊,黑五、黑四送客!”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黑五、黑四一人架着一个胳膊就要将蔚棋明抬出去,看到这种阵仗,蔚棋明连忙大叫道:“嫂子,嫂子我卖,我卖还不行吗!”
“把他抬回来!”然后蔚棋明又被抬了回来,黑五、黑四又离开。而这段时间宫锦玉也已经将蔚棋明的“卖身契”给写好了,拿着给自家娘子看。
将宫锦玉也好的“卖身契”放到蔚棋明身边的桌子上,然后又将毛笔递给他,说道:“签吧!”
蔚棋明看了看卖身契上的内容:稠州人士蔚棋明,今卖身于凤麟国三公主麟夕瑶,自愿当牛做马,后酌情考虑,收其为奴为婢,于蔚某孩童满月时可将卖身契赎回。
“哥,大哥,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要孩子,为什么还要写这条啊,你不是存心让我为你们操劳一生吗!”大哥明知道自己怕孩子,还这样写分明是欺负自己。真是见色忘友啊。
“别废话那么多,写还不是不写!”
“写,写,写,嫂子你脾气不是这么暴躁的啊。”
“你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我脾气暴躁管你什么事。”说着就将蔚棋明签好的卖身契妥帖的收好。
“好了,你说说今天来这干什么,还如此亲密的叫着我儿子的名字。”
“这个是大哥让我来照看孩子的。”
“嗯,是我让他来的,不过棋明你不是害怕孩子吗?”对于自家兄弟这个害怕孩子的毛病,宫锦玉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从今日他的表现来看,好像这个情况好了许多。
“嗯,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和三宝挺投缘的。”
“那一宝二宝呢?”夏末忆将手里的一宝放到蔚棋明的怀里,看着蔚棋明看到怀里的孩子就感觉是什么洪水猛兽的表情,就连忙将一宝抱回了,怕他受不了将一宝扔了。
看了刚才蔚棋明的表现,宫锦玉认识到看来自家兄弟的毛病还是没有改善,可是为什么三宝可以亲近他呢。又将三宝放到蔚棋明的怀里,蔚棋明则欣然接受并开始哄了起来。
“咦,这差别怎么那么大呢?”十分不解的看着蔚棋明,这一宝、二宝、三宝几乎是一个模样,为什么蔚棋明反应那么不同呢。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到了蔚棋明的身上,希望从那看到什么区别,可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什么问题。
“我看啊,是不是小蔚潜意识对小孩子有阴影。”看到蔚棋明这个样子,夏幽想到了现代病理学中关于心理问题的案例。通常对没有任何危害性的物品、人产生害怕因素,百分之九十是因为小时候受到了伤害,而照成了心理阴影,从而影响以后的生活。
“小蔚?”宫锦玉表示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因为太过亲密。
“潜意识?”夏末忆充分表示不懂这个词汇是什么东东。
安抚好自己的相公,夏幽给夏末忆解释道:“就是心理有问题!”
一旁抱着三宝的蔚棋明抗议道:“喂喂喂,嫂子我虽然卖身给你了,可是你也不能诋毁我啊,什么叫我心理有毛病,我好着呢!好的不能再好了!”
“闭嘴!”一瞪眼,蔚棋明的气势立马就弱了下去。乖乖的抱着三宝在哪里玩。
“我的意思就是蔚棋明是不是小时候受到小孩子的欺负,以至于他在心理埋下了害怕的根源,到现在还害怕与孩子接触。相公,蔚棋明小时候的事你知不知道。”
“额,我捡到棋明的时候,他大概五六岁的模样,而且还是昏迷的,醒来后就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叫蔚棋明。”想起自己在稠州时碰到昏睡在雪地里的蔚棋明,不知道为什么那时的自己愿意帮助那个小小的孩子,而且还把他带在自己的身边,或许是……或许是他醒来时那对自己依赖相信的眼神吧。
“对呀,嫂子,大哥是在一个大雪地里捡到我的,所以你可以看出来我是多么多么的可怜,所以可不可以对我好一点,就好那么一点点。”蔚棋明可怜兮兮的看着夏幽,惹得夏幽一阵恶寒。
“闭嘴,再说话我就让你打扫茅房。”看来这件事是调查不出来了。如果可以她还是想把蔚棋明这个病治好,毕竟是自己相公的兄弟嘛。
“好了,你也不要太担心,他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没什么大事。”知道夏幽对自己的兄弟上心是因为他是她的爱人,宫锦玉感觉很窝心。而一旁的蔚棋明也点头表示同意。
看到他们的事讨论完,一旁默不作声的夏末念开口道:“好啦,我们来谈谈麟夕蕊的事情吧,让这个人一打岔,重要的事情差点就忘记了。”
“嗯!幽儿你是什么想法。”夏末思将问题交给夏幽,看她想怎么做。
“我?我认为麟夕蕊好歹是我的姐姐而且……”
一旁夏末忆听到夏幽这么说忙打断她,“幽儿,她都没当你是她妹妹,你还谈什么姊妹情深啊!就算你说她是有病才会这样对你,可是谁又能保证她下次不会对你不利,所以要么就确定她对你没有威胁了,要么就斩草除根。”
其他几个男人听到夏末忆这么说都表示同意。而夏幽眼角抽搐——这是让我决定吗?
而其他人——这是我们决定好了,然后再让你决定。
管家将饭食端进屋就看到麟夕蕊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梳妆桌前,动作和昨晚自己离开时一模一样。对自己的公主,管家不知道如何去劝说,“二公主您就吃些东西吧!”
手里把玩着以前叶落然喜爱的头簪,麟夕蕊总是觉得心里闷闷的,“管家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连落然都保护不了。”
“二公主,您……您这样叶正夫会心疼的。”
麟夕蕊将手放到心脏的位置,问道:“管家,为什么我想到他被关在天牢里这里会闷闷的。”
管家是麟夕蕊父君留给她的,麟夕蕊的父君去世的很早,麟夕蕊就相当于是管家带大的,所以她对管家有多一层的亲近。管家看到如此的麟夕蕊,也明白了这是为什么,可是自己的傻公主或许还不明白吧!
“二公主,请赎管家多言,您这样是……是喜欢上叶正夫了啊!”
“喜欢?怎……怎么可能,我……我一直都是喜欢文怡的啊?怎么会……”
“二公主,您已经可能是喜欢着慕容文怡,可是他已经死了,在你身边的是叶正夫,他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你没感觉到吗?不,二公主您已经感觉到了吧,不然不会因为想着叶正夫在天牢里受苦,心就难受。二公主,是喜欢甚至是爱上了叶正夫的。”管家的口气不容置疑,让麟夕蕊有种要逃跑的想法。
“够了,够了!我想一个人静静!”说着麟夕蕊就夺门而出。管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住的叹息。
麟夕蕊不知道要去哪里,她只是感觉没有一个地方属于自己,她只想逃离,逃离。
涅兰园的蓝衣人看到麟夕蕊跌跌撞撞的跑来,以为出了什么事,忙出现。“二公主!”
因为面前的人,麟夕蕊停下了脚步,“下去!”
“是!”他们只需要绝对的服从,不需要问任何的事。
“慢着!”麟夕蕊看了看涅兰园的风景,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带着你的属下离开吧!”
“二公主?”蓝衣人震惊的看着麟夕蕊,不解。之前她为了让我们为她守园可谓是煞费苦心,可是为什么现在却让我们离开呢。虽然不解,但是也绝对不会问出疑问,因为这是原则。
“离开吧!”说着麟夕蕊越过蓝衣人向竹屋走去。
蓝衣人开口道:“二公主!我们之前约定的为你守护这座院子五十年,但是现在你反悔了,所以责任不在我们,但是为了道义,我们可以答应你做一件事。”
“不需要了!都不需要了!”没有停下脚步,麟夕蕊只是想找个地方歇歇,其他的都不想理会。
“这是江湖道义,若是你想到让我们做的事,就点燃信号弹我们就会出现。告辞!”说着就见到从竹屋的不同方向闪离许多人影。而麟夕蕊顿时感觉清楚了许多。原来被这么多人盯着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吱——,竹屋的们被推开,那块灵位还是好好的摆在哪里,没有丝毫改变。慢慢的走到桌边,坐下枕着桌腿,麟夕蕊感觉放松了许多,“文怡,我来了!文怡,你知道吗落然被关进大牢了,这里好难受好难受!”麟夕蕊无助的指着心脏。
麟夕蕊抬起头无助的看着那死气沉沉的灵位,“管家说我爱上了落然,可是我明明是爱你的啊?我明明是爱你的啊?我爱……”麟夕蕊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再问心无愧的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麟夕蕊发现她能说的就只有对不起三个字。难道自己也如麟夕瑶那般辜负了文怡,那自己和麟夕瑶又有什么分别,都是可恶的负心人。
“文怡,对不起!我以后都在这陪你好不好,其他人都不管了,不管了,我只在这陪你,陪你!”说着麟夕蕊就躺在了地上好似睡着了一般。她这样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不知道有些事已经在改变,向着未来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