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无鸾暗叫不好,咬了咬银牙,一把扣实了将要打开的锁。该死的!他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紧要关头时回来!这下白费了心机不说,还被他堵在了殿内,耳闻着他脚步声越来越近,想要跃窗而逃不是不可,然而,却会被男人察觉到动静,到时不但打草惊蛇不说,也势必会招来宫卫!
这男人此时回来,怕是一时片刻不会出去了,与其藏在内寝等他抓,到时再被扣个私闯殿下寝宫欲行不轨的罪名,还不如此刻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想到此,哥舒无鸾将银簪插回发间,抚了抚青丝,弹了弹衣襟,英颜波澜不惊,负手绕出了屏风,一副悠哉的向内寝外走去。
女子脚尖刚踏足殿内园厅,却被眼前的景象生生愕住,只见王子朗斜斜倚着紫檀椅背,衣襟半敞,露出结实紧致的胸膛,束腰带松散坠地,桃花眸半眯半睁,唇角邪恶带笑。
而另一名男子则背对着她,跨坐在他的长腿之上,与之面对面,葱白纤指如游蛇般抚触着他的胸肌,留情处处,然而,却还是不满足的渐渐向他腰下探去。
看到这,哥舒无鸾的丽颊霎时晕上一层云霞,心头开始犯呕,匆匆别开视线。
之前听他说话,以为他是一人回来的,没想到竟还带着一个!游龙断袖,当真龌龊至极!
这时,男人好似刚刚察觉到女子的存在,慌着手一把推开了坐在他腿上的人儿,俊颜微变,惊愕道:“哥舒无鸾?!你怎么会在本殿下的寝殿?”
因着事发突然,被推开的人儿,尖叫一声,没稳住身子,一下坐到了地间。
这一声柔媚的叫声让哥舒无鸾意识到了那人儿是个女子!
然而,待接触到女扮男装女子的面容时,哥舒无鸾瞬间愣住。
只见那女子容貌甚美,肌肤白皙,青丝挽起一髻,以玉簪固定于发顶,身着一袭淡青色男衫,将身姿包裹的娇小玲珑。
这是,魅充衣!刚入宫半月有余,大君的姬妾!
半天未得到哥舒无鸾回话,男人再次出声,声音低低的却极是悦耳,“本殿下,在问你话!”
他的面色已经恢复,一如既往的轻佻散漫,说着,竟从椅间站起,慢步向她走近两步,毫不在乎自己此刻的春光乍现,视线落在她面上渐逝的淡淡霞色,嘴角不禁的勾起了邪恶的弧度。
哥舒无鸾冷漠的扫了衣冠不整的男人一眼,淡笑道:“下官当然是有要事来找殿下,未曾想殿下不在寝殿,本打算就此离去,然而却不想殿下竟回来了,而且,是那般的‘出—人—意—料’!”言罢,挑眉望了一眼地间的女子。
之前她还在犹豫以何借口解释自己何以出现在殿内,现下,想来也不必费尽心思了,因为眼前的这场戏,已经能大大遮盖过她刻意编排的谎话。
地间的女子见到哥舒无鸾的一刹,本就已大骇于色,待听到她略有所指的话,脸色顿时煞白无色,虽然她刚入宫,还未曾侍过寝,可她毕竟是国君的女人,如此不知检点的与殿下混在一起,若传出去,便是欺君之罪,要株连九族的!并且,这眼前的锦衣侯,执法向来狠厉,不念一丝一毫的情面,此事被她撞破,后果……想到这,魅充衣不禁冷汗骤下,颤声道:“哥、哥舒大人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然而,再多的解释,也抵不上眼见为实!
哥舒无鸾冷笑反问,“不是本官想的哪样?”
一句话堵的女子哑口无言,只是一劲伏在地间瑟瑟发抖,“这……”
这边,女子慌了心神,无言以对,那边,王子朗傲慢不减,一把将女子由地间拉起,揽入怀中,安抚道:“美人别怕,到本殿下这里来!看谁胆敢在这儿撒野?”说完,不忘对着哥舒无鸾挑了挑眉。
他倒是怜香惜玉!不过,话也说的挑衅味十足!
哥舒无鸾攒眉,瞟着眼前暧昧的男女,淡声道:“敢问殿下,这是演的哪一出?”
“哥舒无鸾,你管的也太宽了吧!本殿下意欲何为还要经过你的批准吗?”男人勾唇慢语,一股子高高在上之风不可侵犯。
哥舒无鸾摇首叹息,笑道:“殿下!如果下官没记错,您还要尊称这位‘美人’一声庶母吧!如此不守伦常的搂搂抱抱,试问本官这位内宫执纪官,如何能袖手旁观?”
她的话说到最后已是冷寒乍起,惊的魅充衣一下挣月兑了男人的怀抱,跪倒在地,泪眼婆娑的央求道:“求大人放过我,不是我不守宫规妇道,确实是殿下胁迫于我!”
魅充衣的话一半真一半假,与王子朗纠缠不清,不是他的胁迫,乃是她深知以大妃的厉害手腕,自己在国君面前怕是永无出头之日,以她的年纪,这样老死宫中岂能甘心?这才找了一个的有力的靠山!现在委身与他,待到哪日殿下荣登大宝,她也好歹有个容身之地!
说到胁迫,这殿下哪点都好,俊美风流,年轻朝气,却是脾气古怪的很,非要她男装打扮才会与她来往,她拗不过,只能遵从!
王子朗低眉扫了一眼魅充衣,啧啧冷道:“你这女人,真—无—趣!赶快滚出本殿下的视线,否则,不待哥舒大人法办你,本殿下也要就地处决!”
魅充衣会意到男人的意思,从地间一骨碌爬起,一阵风似的奔出了殿外,真应了那句:溜得比兔子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