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皇后请示下 028设法逃避

作者 : 知奈秋寒

清晨,林依被冻醒,发现自己居然还泡在冷水桶中。爬起来穿好衣服,啊糗连连,回到家中,开始发起烧来,冷热交替,急得陈禄团团转……

昏昏沉沉度了几天,完全恢复的时候,十天已过一半。林依惦记着科举推改的事情,一刻不得消停。白天忙着书院授课,晚上收集资料,查找古代官员惩治贪官的手法,看能不能从中找点灵感,从制度和伦理两方面牵制。

日子一天天接近,可林依还没想到更好的法子。想撞墙的心都有了,到时自己怎么交差?这圣上,那天被强吻和四下模索吃豆腐的事情,肯定还记恨着,会不会趁机就把自己了结掉,连借口都不用找了。

这天夜里,林依抓狂,窝在屋里也想不到有用的法子,正想着到街上逛逛透透气,有两人找上门来,一个是周侍郎,另一个是骗子李科。

“有事?”林依摆出一脸不欢迎。

“嗯,再过两天就到期限了,想问夫子想好法子了吗?”李科问道。圣上一向说一不二,李科看陈逸没动静,也不知道是因为欺骗了他的事情内疚,还是因为其他的好感,心里暗暗替他着急。

“没。两位大人可有好点子?”林依这时才想起还有两个战友,也不再计较对方是个骗子,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对方。

“采用举荐怎样?就像当初虎丹向曼城书院推荐陈夫子一样。”周侍郎道:“由各个书院推荐一名德才兼备的书生。”

“那样恐怕更容易受人在背后操控。书院为不得罪地方官员、权贵,会推选被安插进去的门生。”林依看了李科一眼,用眼神控诉,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三人一阵沉默。

林依想靠这两个古人是没希望了。林依努力回想现代国内外公务员招聘制度、高考制度、以及大学中采用的学分制。最后想想,反正也找不到更好的法子了。朝朝代代,献身教育事业的人那么多,整天研究,来来去去都还是那几招。自己就是爆破了脑子,也想不出什么有创意的来,干脆别伤脑子。反正到时候提出来,有效没效,他自己看着办。

“想不到更好的就算了。大家回去洗洗睡吧。”林依信不过李科,心里定下来的法子也不想现在就说出来,干脆下逐客令。

两人见林依不慌不忙的的样子,猜想他应该已经想到解决的法子了。主人下逐客令,哪有不走的道理。李科是知道林依这样做的原因。周侍郎则莫名其妙,之前从未被人嫌弃过,不过在别的地方成立的事情,在陈逸这里不一定成立,反之亦然,谁让这个人是奇特的……

十天期限一到,三人又被圣上召进初暖殿,这次林依放聪明了,懂得雇辆马车尾随。再次入初暖殿,林依比之前更加紧张了。圣上会不会秋后算账?一切是个未知数!林依想抬头察看圣颜,可又怕提醒了对方。

“陈夫子,可想到法子了?”云景看她眼神闪烁,飘飘忽忽,连一眼也不敢看自己,以往他总能捕捉到陈逸偷偷打量他的眼神,不能亵渎圣颜这套在他身上是不成立的。云景嘴角抽起,竟敢对本皇做出那样的事情,现在才想到害怕,本皇的便宜岂是那么好占。

“陈逸认为,可统一书院科目,制定课程,入院第一年、第二年、第三年所学科目与课程,每个科目设定为一个学分。只有入院第三年,达到相应学分者,才能报考参加官员考试。这样可以把参考的人数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每年都有新的人员参考,可以一定程度上降低官家、权贵一再安插自家子弟的几率。”林依说着,习惯性地抬头看着对方的眼睛。可一抬头,对上圣上的视线,又触电般地弹开。

林依说了一通,停了一下,见圣上没反应,以为是不认可,只好继续往下说。

“至于在考试方面,怎样才能更有效地防止官员和学生勾结作弊。可以分笔试和面试两个环节进行。临近考试之际,可由圣上下派侍卫将考官独立幽禁起来,不让他们和外界接触,然后每人准备多套试题,统计好应考人数,誊抄好各试题混合一起,应考当日随机发放给考生。卷子回来后蜡封考生姓名,由考官统一改卷,统计得分,依官员招募数量来定夺可进入面试环节的人数。如招募10名官员,可由笔试前20明者进入面试环节,再由圣上担任考官,考生入殿后方当场抽签,确定要对答的题目,当场准备作答……”

林依一口气全部说完自己的法子,见大伙还是没有开声。只得轻咳了一声:“圣上,陈逸暂时只想到那么多。”

周明亮和李科两人对望了一眼。看来之前白白为这小子操心了。林依的法子,虽然琐碎了点,但可行性还是比较高的。

“想法不错,两位爱卿就依着陈夫子的法子办吧。”云景交待,看到林依刚松了一口气,自己眼神转过去,又立刻紧绷起来的样子,顿觉好笑。这小子的面目表情怎么就那么丰富呢。

接下来,云景不再发话,周侍郎和李科开始商讨科举推考的细节和分工。林依坐在那里,被两人问到关于学分制的问题时解释一下,更多的时候,就干坐着。无聊至极,眼神飘忽四处,想找到乐子,又不敢随意乱瞄。偏偏有比她更无聊的人,眼神时刻在自己身上流转,似笑非笑。

林依坐立难安……

一个时辰过去,李科和周侍郎终于商讨完毕,向圣山告退,林依心喜,终于可以离开“高压锅”。三人走至门口,林依一只脚跨出门槛……

“陈夫子”

林依不得已,收回跨出的脚步,转身弯着腰低头等候某圣上示下。半天没有反应,抬头,某圣上叹了一口气,摆摆手“退下吧”。

林依高吊起的心砰的一声落回原地。这圣上叫住自己,犹豫半天又不发话,最后又让自己退下,究竟是什么意思?林依心里忐忑,却又不能质问,只好纳闷退出。

朝堂上,陆丞相一派官员坚持反对。

“圣上,如此一来,士大夫之家和百姓之家子弟,没什么分别了。”

“初云千百年来,科举制度一向如此,可我初云不是照样清明强大,屹立三国。如今光凭一个乳臭未干的夫子一言,便改我科举制度,未免轻浮!先皇泉下有知,定会震怒,望圣上三思啊!”丞相一派老臣子出言反驳。

“哦,那谭大人的意思是,即便科举制度不完善,本皇也不能改动了,只要所有事情都沿用祖上的一套就行,那这朝堂还要本皇何用?”云景在云椅上,拉长声音问。

“臣等惶恐!”众大臣见圣上大怒,通通下跪。

“朝廷纲常,都不是死物,有错就改,与日俱善,方是正道。往日古人之所以以树叶裹身,是因为还没制出衣物,而不是因为老祖宗批叶带皮。如果不尝试创新,固步自封,今人不超越旧人,何谈强大!众爱卿有异议,本皇随时欢迎启奏,但请拿出好点法子来,共同探讨,而不是一味照旧!”

圣上恩威并施,态度强硬,丞相一派不敢再强行抗辩,朝堂默然。

一场科举推改,总算顺利通过。

周侍郎和李科的办事效率之高,由此可见一斑!不出半月时间,科举改革进行得纷纷热热,学院里的官学制度也形成,朝里朝外,一片全新景象。林依开始对两人佩服起来。

尤其李科,好几次撞着都被自己不冷不热的嘲讽一番,居然始终面带笑容,不恼不怒,好好公子的形象一如初衷。林依久了也觉无趣,不再讽刺,或者冷漠,慢慢地,竟和两人热络起来,偶尔在街头巷尾相遇,还能聊上几句闲话。

而陆丞相,此次科举推改的最大失益者。科举改革,他一众门生,笔试被砍一截,面试被刷一把,最后居然无人胜出,成功出仕。眼睁睁看着少年天子四下淘换自己的人,收拢权力,暗恨不已

“陈逸、周明亮、李科”陆青舟咬牙切齿把三人的名字轮着念了一片,最后方才放出狠话“给脸不要脸,老夫会让你们尝试到和老夫对着干的滋味。看这个乳臭未干的天子,能不能护着你们。”

再说自此后,圣上时不时出现在林依面前。

比如今天,在书院青石小径上散步,远远便看到圣上被众人簇拥着迎面走来。林依一个激灵,三两脚跳进路边青葱掩映处藏好,双手扒开一丝缝隙察看情况。

学武之人,眼锐耳聪,和众人漫步的云景,一眼便将那抹身影纳入眼中。和众人走至林依藏身的路上,停驻了一小下。眼神有意无意往林依藏身所在瞟了几眼,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拥在身后的众人,一致觉得圣上今日心情颇好,更卖力地讨好着。

众人走过来的那一瞬,林依摒住了呼吸。微蹲的再往下一沉,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林依赶紧捂住嘴巴。在圣上瞟过来的那一刻,还以为被发现了,还好最后大伙离开了,证明自己藏得好好的。林依转身低头一看,脚边一颗带刺的灌树,花刺长得又尖又硬,刚才是被为首的刺狠狠地扎了一下。人家古人是悬梁刺股,自己是“避圣刺骨”了。

闪出灌丛,烦躁不已,这躲躲藏藏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

又一日,无课,禄儿去了书熟,林依无聊,恰好周侍郎约自己茶楼一聚,就答应了。却又无可避免地撞上了某圣上。正应了莫非定律:心里越祈祷不要发生的事情,越是容易发生。

林依来到悦来茶楼,说了周侍郎的名字,就有伙计领着进了二楼西边的包厢里。

“陈兄,来了。”周侍郎见了林依,起身招呼。

林依眼神在包厢溜了一圈,看到角落里一个熟悉的帅脸,一阵懊悔,早知道这厮在的话,宁可在家里拍苍蝇。

林依不情不愿挪进去,挑了个离某人最远的位置坐下。

云景看了一眼,明了,挑挑眉。最远又如何,亦不过半臂距离。

“这次相爷要抓狂了,一众门生没有一个出仕的。听说之前还大开筵席,拉拢门生……”

林依刚含口里的茶因为她一个激灵,呛到鼻子,咳嗽连连。四人之中,就数周明亮话多,林依也是接触后才知道,尤其今天,连拍死他的心都有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坐在林依对面的云景,见林依呛着,眸子都亮起来了。

林依偷偷瞄了眼某圣上,见到杯缘露出的一丝笑颜,疑惑。提及那晚,堂堂一个君王被一个“男人”非礼,怎么不怒反笑?不会是怒极而笑吧?

“陈夫子功不可没,本皇决定论功行赏……就送陈夫子一副簪花仕女图吧……”

林依走神,前面说什么听得不清楚,一听到女人二字,想起那晚差点被那个女人强上的事,神情一震,当下开口否掉:“不要女人。”

周侍郎和李科看齐齐看着林依,一阵莫名。

林依以为众人把她的性趣向扭曲了,忙又开口道:“也不要男人。”

这下,众人明了,看着林依,一脸莫测。林依真想挖个洞钻进去。这下众人是不是怀疑自己不能人道了,可再解释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嗯,赏我银票好了。我比较喜欢实用的。”林依想想还是补上一句,以示清明。

“那就银票吧。”云景看着林依,似笑非笑。“不过陈夫子刚才想到哪里去了?本皇可没想过要给你赏个女人”云景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再接上“或者男人!”

云景话落,坐在林依边上的周侍郎,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

周侍郎听完扑哧一笑:“逸之春心萌动了,想取媳妇儿了?”

林依掉汗,直觉告诉她,这圣上是故意的。趁着她出神,有意误导。“这什么天气,热死人了。”林依双手朝脸上煽风,站起来道“定是这包厢不通风,我出去透透气。”说完,也不理余下三人,逃一般闪出去。

林依没再回到包厢,任着性子逛了一圈才回家。刚到门口,那个阴魂不散的人,居然优哉游哉地倚在别人家门边上。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林依牙一咬,上前头一抬,带着英勇就义般的决裂,看着云景道:“圣上,那晚我是中了迷药,神志不清,才强吻圣上的。”

“那是吻么?”云景挑着眉问,那邪魅蕴含慵懒的味道,哪里有一丝君王的样子。

林依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觉得罪列得不够,继续道:“嗯,还模了腰身和胸膛。不过我绝不是有意的,如果我知道是圣上你,给我十个胆我都不敢碰你一根寒毛啊!”

林依见圣上没接话,也躁了,心想不就吻了一下,模了一把么,她姑娘家一个都没计较,一个大男人,怎端得那么小气。“圣上想怎样?”林依干脆直接询问,伸头一刀痛快,也省着整天提心吊胆。

“老实说本皇生平第一次受到这样的耻辱,起初是想一掌了结你的。不过后来本皇想通了,你那叫吻么?最多算撕咬!既然连吻和撕咬都分不清,自不算有心亵渎。本皇就当被一只神志不清的小狗咬了一口。”

林依嘴角不断抽蓄,该庆幸么?庆幸他的大度,自己平安无事。还是该悲催,这家伙把自己划到狗的行列中去,还是分不清吻和撕咬的神志不清的疯狗那一类等级。

“多谢圣上大德。”林依的声音带上几分不情不愿。“敢问圣上在我家门口有何指示?”

“本皇一言九鼎,既然说了论功行赏,自要实践。陈夫子方才走得如此匆忙,本皇以为是忘了拿赏赐,现在看来,陈夫子自是知道犯了圣颜,受赏有愧!那本皇就捐入国库,造福百姓好了。有陈夫子这样的人,乃我初云之福啊。”云景点点头,手里不知何时捏着一张银票,正要往怀里收回。

“是忘了,不过现在记起来了,陈逸谢圣上体恤。”林依快速伸手扯过圣上手里的银票,看也不看藏到怀里。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从本皇手里抢走东西。”云景突然变得阴鸷起来。

林依以为圣上是不喜她抢银票的行为,正准备把怀里的银票还回去。云景一个转身,走了,残留让人森冷的气息。林依叹息兼恐慌,这圣上如此反复无常,迟早人格分裂;与他牵扯一起,太危险了!

一直隐没在人群里的墨天,看着主子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能够如此影响主子情绪起伏的人,已不在多年。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偏生是男子,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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