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的光线,渐渐涣散浸入弭炽的体内,背后石壁上的光线同一时间往弭炽胸膛的聚点疯狂涌去。而弭炽两颊上的两个三角印纹越发的鲜红,如火焰燃烧般刺眼,最后聚点也消失在胸口。弭炽双手胡乱的模着自己的胸膛,眼中一片的迷茫。“怎么回事?”仔细一模,发现挂饰不在了,反而脸上的两个三角印纹有点火辣辣的生痛。他用迷茫的眼神看向一旁的影澈,却发现此时影澈的双眸挡了一层雾。“你没事吧?”影澈呆滞的摇了摇头说:“没事。”
背后的石壁上,已经没有任何刻纹了,整个石壁光滑无比,反折出淡淡的灰sè光芒,照在影澈和弭炽面前一身银白的破神,它恭敬的低下头,温顺的走到弭炽的面前,用它的脑袋磨弭炽的脸。
弭炽本来条件的向后一退,紧张的看了一眼惊诧狐疑的影澈。却见破神又继续走到他旁边,乖巧的摩擦着他的身体。弭炽伸出手,摩挲破神巨大的脑袋,绒绒的触感使得弭炽露出一副爽朗的微笑。而影澈就在一旁望着,这突然变化的一幕,好像有些无法接受似的,擦了擦她白皙的额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整个空间变得出奇的明亮,yīn霾的黑sè之风在混沌光线融入弭炽身体的时候,悄然消逝。
“你现在可以进去了。”破神贴着弭炽,晃动着它的大脑袋,脚掌指了指光滑石壁,然后做出一个‘进去’的动作。弭炽模着石壁,惊疑的问道:“石壁上的刻纹壁画呢?”
“连同混沌光线一起消失了。”影澈走到一边,眼中充满了疑惑。她轻轻触模了一下光滑的石壁,然后把目光重新放在破神身上。破神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摆弄着它长长的两条触须,发出一声咳嗽似的响声。“刻纹其实是由流实体化刻印出来的,也就是说石壁刻纹和破殛净的力量都已经融汇在你的身体里了。”
“什么?破殛净的力量?”弭炽听着破神的解释,有些模不着头脑,转头看向影澈。影澈耸耸肩,歪着脑袋摆出一副别来问我的样子。
弭炽抚模破神骨翅上如触须般的羽毛,嘿嘿笑了笑,半眯着眼示意破神继续说下去。破神得意洋洋的瞥了弭炽眼,一副满月复经纶的模样。“你从荒原遗址里取走了破殛的力量结晶,就是那个挂饰。而此刻结晶和刻纹都融入了你的身体,所以你就是破殛,拥有一种区别其他力量的流。可以说你如今既是零泣,也是四净碎片破殛净。”
“破殛净……”弭炽轻语了一声,认真的看着温顺的破神,露出淡淡的微笑。影澈听着破神的话语,对神秘的破殛沙漠充满了好奇,刀锋般薄薄的红唇轻轻蠕动了一下,然后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甬道地面下的震动越来越剧烈,似乎有某种怪物想冲破而出,沉沉作响,又像是从遥远的虚空里传来。
“破神,告诉我们如何进入遗迹。”影澈感到地面下的震动,有些急迫的问道。弭炽也是连忙的说;“是呀,快告诉我们。”破神晃晃它的尾巴,rǔ白瞳仁看向石壁说:“穿过这堵墙!”
弭炽听到这话,白了破神一眼,无奈的说:“你这不等于白说嘛,这块石墙固若金汤,用流破不开啊!”
“你错了,石壁没有了刻纹,现在这堵墙薄的就像一张纸,你用手指随便释放流,轻点它一下就会破裂了。”
“哦?”弭炽半信半疑的走到石墙旁,催动流,用无名指蜻蜓点水式的触碰了一下石墙。坚硬无比的平滑石墙一瞬间如液态水银般坍泻,而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是层峦叠嶂的黑sè崖壁。影澈和破神走过来,看着石墙后的景象,都怔怔的呆在原地。因为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无垠的黑sè峡谷,连绵不断的黑sè崖壁上方是一个流动的银白天幕。一声声似冰体破裂,从流动的天幕上传来,空灵的回响在整个遗迹里。
崖壁上,一团团白sè云雾如水一样怪异地流动。
崖壁下被漫漫白sè云雾遮笼,一望而不见底,仿佛是埋藏着无尽深渊。崖壁下,传来空灵的川流声,与天幕上清脆的破裂声相融合。
些许白sè云雾飘遥到弭炽的脚下,立刻就感到一股极为寒冷的湿度,从裤布沾湿皮肤,透骨的直往皮肤里面钻。
“神之领域竟然埋藏着这样yīn霾神秘的地方。”影澈被眼前飘渺神秘的景象震慑,美丽姣好的容颜有些夸张的扭曲。
弭炽漂亮的琥珀瞳仁同样充斥着无比的惊奇,在他探寻谜底的道路上,遇见的地方一次比一次惊奇,但还是惊诧深埋在地下,这不为人知的神秘世界。“神之领域到底隐藏着怎样的一个秘密。”弭炽转过头看着破神有些吃惊的rǔ白瞳仁,而此时破神似乎在臆想着什么似的。弭炽想着破神肯定知道些什么,本想问它一些事情,却见破神空洞的瞳孔,像铺满混沌的水银一样迷糊。
影澈把娇女敕的手伸在虚空中,流动的白sè云雾轻盈的裹住影澈的手,像轻纱一样柔柔的飘浮。当透骨的寒气钻入皮肤的一霎间,影澈触电一般迅速抽回手,用惊异的目光愣愣的看着白sè云雾。“这雾有生命!”影澈这一声,顿时惊住了弭炽,弭炽仔细看了看在他面前缓缓流动的白sè云雾,皱紧了眉头。看见白sè云雾里似乎有着某种东西在蠕动,右手一挥,旋起的流将云雾如泡沫般毁散,却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动。
“的确,这雾本身就是活的,但它并没有什么威胁。”破神混沌的瞳仁恢复成清晰的rǔ白sè,眺目崖壁周围那一团团蠕动的白雾。弭炽凝重的面容,爽朗的笑意早已被这团白sè云雾侵蚀淹没得一干二净。
崖壁下深渊的川流声,伴随着一股明灭的幽鸣起伏地响着。
“破神,我们要如何下落着地。”弭炽蠕动喉咙,发出如白sè云雾一样迷糊的声音,一旁的影澈也用凝重的目光看过来。
破神没有答话,而是撑开背上那一对由一根根细长骨头组成的巨大翅膀,身体开始慢慢变大,虚浮的腾在半空,说:“上来吧。”
弭炽踩着虚空,坐上破神宽大的背上,轻抚它坚硬银白的骨翅,朝影澈招收,示意她上来。影澈魅影一闪,瞬间跃到颇深的背上。破神扇动它巨大骨翅飞在空中,朝着崖壁飞去。
天幕上如冰体破裂的清脆声,和崖壁深渊处传来的川流的音律,此时在耳畔无比清晰,好像每一个跳动的节奏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白sè云雾擦身而过时,依然是透骨的寒冷,cháo水般弥漫着全身。黑sè的风,一阵接一阵的吹在脸上,肃杀之感油然而生。骨翅撕破空间的声音,如高频蜂鸣,缠络周身。破神点踏在崖壁上,收起张开的翅膀,顿时一股空灵的幽谧好像从四面八方泛滥开来。
弭炽从破神的背上跃下,双脚才刚刚接触崖壁地面,一股无法言语的落空感,像是早已匿藏在心底似的,漫散全身,仿佛置身于无尽缥缈的虚空。
如水银般银灿的光芒,从银白天幕上倾斜而下,而叠嶂的崖壁还是一样昏暗。崖壁的下方似乎存在着某种生物在sāo动,徐徐飘涌出大量的烟雾气泡。
弭炽和影澈站在高耸的陡壁上,望着深不见底的深渊,望着黑sè崖壁旁起伏连绵的山,望着空中飘浮的白sè云雾,一时间茫然的不知道往哪儿去。
“遗迹似乎不存在了。”破神弥望着这黑sè的一切,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弭炽眉头紧皱成一条细线,环顾了四周,的确没有任何远古留下的痕迹。影澈面sè微微动容,问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