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们都议论完了,各种惊奇诧异的目光偷偷望着她时,杜子腾才悠悠开口问,
“你们这里有谁不愿意接客的,举手!”
新来的那几位姑娘迅速的举了手。也有几个姑娘看了看张妈妈,又姐妹几人对看几眼慢吞吞犹疑的举起手。剩下的几个估计是有些资历的,已经摆着头发,搔首弄姿,一副你很无聊的表情。
杜子腾清点了下,三十二个人,只有十二个人不愿意接客。她又说,
“举手的人站到前面一排,其它的人散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那些散去的姑娘走几步还回头望了望,想知道这银姑娘又搞什么东西。
杜子腾走到面色不安的几个姑娘面前,一看她们就是新来的。一一问了她们是怎么来到这种地方的,有的是家里穷被父母卖来的,有的是孝心为了挣钱给家人治病才来的。还有两个是被人骗来的。
她对着那两个被骗来的说,
“现在如果你们想离开这里就走吧!”
两个姑娘看起来十四五岁,一脸的青涩与稚女敕,大概没想到会有这等好事,吃惊的望着面前的女子。
她看起来好漂亮,跟仙女似的,会不会上天派来救她们的?
两个姑娘摆摆一脸无助的说,
“我们两个就是因为没有家人,到处留落才被骗到这里来的。就算出去也是露宿街头啊,搞不好还会遇上恶人。好心的姑娘,您帮帮我们吧,让我们在这里端茶送水也行啊!”
杜子腾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来回走了三遍,才开始讲课,首先,她要对这些人洗脑。
“我知道,在青楼里的人都被人称为妓女,没有人看得起妓女。包括你的那些恩客,一掷千金只为了哄你开心,踏出门便说那是个有钱就能骑的妓女。而女人们更是无比鄙视妓女,认为她们没有情操,污辱了女人这个词!而现在,我要说,我佩服妓女。”
“想想,面对一个面貌丑陋,肥肉横流的男人,你却只能忍耐的跟他上床,只为了钱。就如同一堆屎在你面前,逼着你吃下一样。有几个人能做到这种地步,你们看到屎不捂住鼻子就不错了,更何况把它吃下去?所以我佩服那些能陪睡的妓女,至少她们能忍。当然,说这些不是鼓励你们去做那种女人,而是要你们正视这个行业。当别人说你们是妓女时,你们应该骄傲,而不是自卑。再有,为什么有妓女?因为有男人的三心两意,花天酒地,才有了妓女。他们前一刻在你们身上寻欢作乐,下一刻提上裤子就说你们没节操。再我看来,这种男人才是真正的没节操。就像别人经常说妓女做了表子还立贞牌坊一样。他们既嫌弃妓女脏,贱,却又乐此不疲的来找妓女,你们说,谁更贱呢?”
十二个姑娘都听的入神,开始皱眉深思起来。那几个有资历的姑娘,甚至用崇拜的眼光看着杜子腾。
杜子腾又继续道,
“自古以来,都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们既然是女人,就应该善于利用这个天赐的优点。男人征服天下,我们女人就征服男人。不管他是百炼钢,还是铁面人,我都要把他们化成绕指柔,成为我们的裙下败臣。现在,我不要求你们陪男人睡觉,更加会保护你们不让那些脏男人碰你们一根手指,你们愿意跟随我吗?”
说到这里,她又检讨的说,
“我今天之所以站在这里,呃,第一点当然是因为挣钱。第二点就是为了追求男女平等,让那些看不起我们女人的男人都去死。怎么样让男人不看低我们?那就是独立自主。今天你们迫于无奈在这里卖笑,但他日你们有钱了,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我绝不强迫于你们。你们愿意跟着我的就留下,不愿意的就走吧!”
以前待在飘香楼的七个姑娘都没什么意议。反正她们也不是清白之身了,只是像银姑娘所说的,青楼的客人分三六九等,有的男人又脏又臭又粗鲁,她们实在受不了。
虽然在楼里没接到客人会被瞧不起,但她们宁愿被人瞧不起,只要能活下来有口饭吃就行了。
而新来的五个姑娘,低低咕咕商量了一番,决定同生共死。反正人家银姑娘都说了不会勉强她们,到时候看情况不对再逃呗。
于是十二个人都点头答应。
杜子腾昂头挺胸,正气凛然的说,
“从今天开始,我会给你们取新的名字,作为你们在飘香楼的称呼。你们自己的名学,你们记在心里就行了,你们的理想,你们也都记在心里,不管以后会怎么发展,我希望你们不要丢了最初的自己。好了,现在我开始给你们取名字了!”
她以花名为十二个女子命名,然后转头对张姨笑说,
“张姨,以后她们十二位就是飘香楼的十二朵金花了!”
张姨不知道杜子腾要如何打造她们,却是再听了她这一番演讲后觉得,就算飘香楼不赚钱她也认了,难得找到这么一个忘年之交。
杜子腾看了看外面,天色已晚,事情太多,不可能一天完成的。就交代张姨找几个壮汉,最好会武功的。又画了几套衣服,让张姨尽快赶工做出来。
张姨看了那些纸上画的衣服,先是惊讶,后是乐开了花。杜子腾临走时怕自己身份暴露,就跟张姨说,以后有什么事找她,找唐显就行了。
张姨更是连连点头,有唐大财主在,她们飘香楼还怕火不了吗?
出了飘香楼,杜子腾看天色暗了,就急的跺脚。她倒不是怕回去挨骂,而是不知道自己去哪儿换回男装。
唐显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说,
“你还知道晚啊,也不知道在里面聊了些什么!”哼,还一脸开心的样子。下次决不允许她再到这种地方来。
杜子腾才懒得和他斗气,拽住他急问,
“天都黑了,我去哪儿换衣服啊!”去客栈的话,她男装一出来,别人不就认出她身份了?就算今天认不出,也会起疑啊,次数多了搞不好就会认出来。
唐显本来想逗她让她求自己的,见她急,也不舍得真让她急,就说,
“跟我来吧,我们家有一处宅子闲着,里面除了两个打扫的下人没有其它人。我会嘱咐他们不要多嘴的!”
怡然庄?杜子腾走到里面忍不住撇撇嘴问,
“你们家到底是多有钱啊,买这么大个宅子空着不用?”看看这里面,又是花园又是小桥又是假山又是流水的,布置的不是豪华,而是相当豪华。
唐显不再意的领着她往里走说,
“我爹就喜欢四处买房子,居说他以前买的时候就是喜欢了这个湖。不过,搬来才两个月,就有个下人跳湖了,然后他做生意老是失败,觉得风水不好就又搬走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杜子腾点头有些了然的说。
“好了,这是我的房间,进去换衣服吧!”
等杜子腾换好衣服后出来,唐显已经让人在桌上摆好了小菜,还冒着热气。杜子腾跑了一天早就饿坏了,一脸喜色的坐下来吃饭。
唐显也不吃,就坐在旁边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她。她虽然很饿,不过吃饭的样子还是很斯文,看起来乖巧又可爱。桌边的烛光一闪一闪的,她因吃了菜,嘴唇沾了油,被火光映的发亮,刹是迷人。
他看的正移不开目光时,她仰头吞掉嘴里的饭菜问,
“你怎么不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