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儿,醒醒,睁开眼看看娘亲。”赵钰落在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抽泣,还不忘摇晃着她,本就昏昏沉沉的脑袋更加晕,她只得努力地睁开双眼,却看到原来是一位年纪不大,容貌秀丽,面色却些许憔悴的女子。
“落儿,你总算醒了,担心死娘亲了,呜呜呜……”华夫人看到赵钰落睁开了眼,不再摇她,却是激动得又泪如泉涌。
赵钰落见到这种场景,颇感头疼,有些无措地道:“那个——娘亲啊,我没事了,您别哭啊。”
华夫人一听,抹了抹了眼泪,哽咽地说:“对不起,娘亲没有照顾好你,落儿,你的头还疼吗?”
“你睡了两天两夜,肚子肯定饿了吧,我吩咐下人煮好了粥,起来吃一点吧。”华夫人不等赵钰落回答,又说道。
不是吧,居然睡了两天两夜,额,还真饿了呢。
华夫人见赵钰落点头,就微笑着扶她坐起来,并叫月希端水进来,侍候她洗漱一番。
这时,一位嬷嬷端过一碗粥来,同时对着华夫人说道:“夫人,还是奴婢来喂小姐吧,您这两天都没休息好。”
华夫人没有应声,只是伸出手,这位嬷嬷见状只得递上粥,并吩咐她去找大夫来,再给赵钰落瞧瞧。
“娘,我自己来吧。”赵钰落不自在地说道。
“落儿,别动,来,张口。”在华夫人的坚持下,赵钰落也享受了一回‘饭来张口’的待遇。
约莫过了一刻,华夫人喂完一碗粥后,叫来了另一个大丫鬟——白葵来收拾碗盘,月希则为赵钰落更衣。然后娘俩儿就在屋子里说说话,华夫人得知华落失忆后大惊失色。
这时月希进来通报说嬷嬷找来了大夫,正在门外等着。
华夫人对月希摆摆手,急急地道:“赶紧去请大夫进来。”
一位体形较胖,头发花白的老者背着药箱进来了,对她们行了礼后,就为赵钰落把了把脉,然后模了把下巴的胡子,问道:“小姐,还觉得头疼吗?”
“头倒是不疼了,就是有些沉,也可能是睡久了的原因。”赵钰落略微想了想,答道。
一旁的华夫人还没等大夫再问,就插上话,看向大夫问道:“小女说失忆了,这是怎么回事?”
王大夫略作沉思,再次伸手为华落把了下脉,然后说道:“小姐受了风寒,所以会头晕乏力,现在日头正好,小姐出去走走,风寒很快就好了。”他停了一下,继续说道:“照理说,即便脑中留有淤血,也不应该失忆才对,也可能是小姐的头撞击过于猛烈,伤得重了些,老夫再开几副药散散淤吧。但为了小姐的身体着想,还是请个太医来瞧瞧吧,老夫医术有限,请夫人谅解。”
华夫人点头,并嘱咐道:“大夫,这事望你不要多言。”
“夫人放心吧,老夫的嘴巴紧着呢。”大夫郑重道,然后起身告退。
赵钰落想着她不是华落,自然是没有那些记忆的,但这话是不能说出口的,看到华夫人一脸的忧愁,宽慰道:“娘亲,不要担心,吃了几帖药后,我自然就没事了,何况记忆有好有坏,丢掉一些也无妨。”
华夫人听着点点头,看来没了记忆也是有好处的,她之前可不会说这种体贴的话。
“娘,我想出去走走,您陪我去吧。”赵钰落见华夫人真的关心她,心里少了很多芥蒂,伸手挽着华夫人,往门外走去。
华夫人与赵钰落走在前,丫鬟与嬷嬷跟在后,一行人走出紫苑,入目的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一路上,丫鬟们看到她们齐齐曲膝行礼。
赵钰落看到不远处有个亭子,便对华夫人说:“娘亲,去亭子里休息一会儿吧。”等走到近处,赵钰落才看到‘临水亭’三个大字。
华夫人与赵钰落刚在亭子里坐下来,就有丫鬟端来了糕点,茶水。赵钰落看着这些精致的点心,一下子又来了胃口,吃了些糕点后,她起身看向莲池,碧波荡漾的湖面,莲花傲然独立,香远益清。
她心中微嘲:那两位庶妹倒是找了个好借口呢。
赵钰落心里其实没有多大的愤恨,因这她觉得这华落太懦弱了,活该被人欺负啦,不过现在她成了华落,就另当别论了,要是再犯到她手上,她会狠狠回击的。
没坐多久,赵钰落就与华夫人分开,回到紫苑,对身后的俩丫头道:“你们下去吧,等到了晚膳的时间再叫我。”然后又朝着月希使了个眼色,往房间里走去。
月希一下子没明白过来,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啊?
另一边的白葵看着月希傻愣着,就拍拍她的肩膀,问道:“想什么呢,走吧。”
这时,月希回过神来,对白葵说:“哎呀,我刚才就想着好像有什么事还没做完的,原来是小姐房里的东西没收拾好呢,我先去了啊。”
白葵看着月希的背影微微出神,她怎么感觉到这次小姐醒来,对她冷淡不少呢,但对月希一如既往,甚至更胜从前。
赵钰落在房间里左等右等,想来月希还明白她的意思,就走到房门口,准备去叫她,却差点与对面跑来的月希撞上。
月希隐隐地白了脸,就要往地上跪去,赵钰落见此扶起她,拉着她的手往边上的桌椅边走去。
“我都等急了,怎么没有马上跟过来,你赶紧跟我说说其他人的情况,特别是那俩妹妹。”赵钰落一坐下就开口道,抬眼望向月希又道:“别站着了,你也坐下吧。”
月希听罢心里一惊,屈膝跪在了地上,“小姐,奴婢不是故意来晚的,是没看懂小姐的眼神。”
“怎么又跪上了,起来说话。”赵钰落冷声喝道,看着月希颤抖着直起身,“以后在我面前不要动不动就跪。我还有许多事要问你呢,过来坐下吧。”
月希一脸的不可思议:“奴婢——奴婢——不敢,奴婢站着回话就行。”
“那你站着吧。”赵钰落无奈地抚额道,想起了什么,又问道:“相爷在府里吗?”
“回小姐的话,小姐坐在临水亭休息时,相爷已经回到府里了,现在应该在书房。”月希带着同情的眼神答着,怯怯地不敢看赵钰落,轻声道:“一直以来相爷对小姐都很冷淡,连这次小姐病着躺在床上也没来看一眼。”
赵钰落疑惑地打断月希:“我之前听你说,府上只有我一个嫡女,为何他对我这么冷淡呢?”
“小姐您很怕相爷,不敢跟他讲话,所以时间长了对您的态度也就冷淡了。”月希想了想,又道“加之上次赏花宴上您被三小姐、四小姐算计出丑,相爷可能就更加不待见您了。”
怎么哪都有三小姐啊,赵钰落在心里好好地记上了一笔。
“说说夫人跟公子的事,我要是没开口,你就继续说说其他的几位小姐,特别是那三小姐。”赵钰落有些郁卒,真是女子多了事情也就多了,烦!她回过神继续认真地听着……
约过半个时辰,赵钰落相府的情况了解了七七八八,正想叫月希下去润润嗓子,门外传来白葵清亮的声音:“小姐,晚膳备好了,夫人问您是去大厅吃还是给您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