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鎏打定主意后,在青枫苑安分地休养了几天,等恢复了元气,选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独自一人去了丞相府,只见黑影一闪,消失在侯府中,根据常春的描述,几个起落,来到了华落所在的紫苑。
他站在墙头,四下一看,不确定华落的闺房是哪一间,总不能一间挨一间地找吧。
这时,凤鎏看到有个小丫鬟从内院出来,心思一动,是先跟着她还是马上抓过来呢,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跟上去,要是碰到胆小的,他还没问呢人就吓晕了。
这个倒霉的丫鬟正是月希,今晚是她为华落守夜,现在不过是亥时,戌时刚过(晚上九点多),华落作为现代人自然没有早睡的习惯,月希出来是去小厨房为华落准备夜宵的。
凤鎏一路跟着月希到小厨房,动手的念头刚闪过,却发觉这个丫鬟有点面熟,仔细地想了想,她不就是之前在马车上被他敲晕的那个丫鬟嘛。
他心里一喜,纵身一跃,来到刚才月希出来的房门口,又怕月希回来,就飞身上了屋顶,轻轻掀开一片瓦,微弱的烛光下,只见女子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翻阅着搁在桌上的书。
不过片刻,华落听见推门声,立马起身迎上去,接过月希手里的托盘,道:“呀,真香啊!”脚下两步作一步地走到椅子上坐下来,等放下托盘便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月希看着这样的华落,有些汗颜,随及又微微一笑,在旁边一直等到华落吃完,才拿起托盘转身离开。
凤鎏看着华落狼吞虎咽的模样,则是吓了一跳,跟着又一笑,这丞相府没给她饭吃吗?他再定眼一看,却见华落站起身,在房里来回踱步,很是疑惑:大晚上不睡觉,这是干嘛呢?
这时凤鎏才注意到华落身着一件淡紫色薄薄的纱衣,顺着领口处往下看,隐约可见红色的亵衣,心里一震,脚下一个踉跄,紧跟着瓦片掉落在地,发出一阵声响。
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句,逃窜似的离去,毕竟在这寂静的夜里,再小的声音也会被无限地放大。
华落听见响声,连忙坐起身子,叫了声“月希”,见无人应声,便起身往外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往回走,从床上拿起一件外衣披上。
她推开门见到地上的碎瓦片,立即迈开步子往外走,然后扭头朝房顶上看去,什么也没有,拢了拢了外衣又四处张望,还是没发现什么,倒是看见月希从不远处跑了过来。
“小姐,您没事吧?”月希看见一地的瓦跞碎片,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屋顶,又惊又惧,紧接着又定了定心神,“小姐,可能是时间长了,瓦片有些松动,今晚被风一吹便掉下来了,明天奴婢叫人来,上屋顶弄一下就好了。”
华落应了一声,又对月希说道:“明天再收拾吧,我不用人给我守夜,有事我会叫你的,去睡吧。”
月希想开口说不行,又不好反驳,看着紧闭的房门,想着反正自己就在隔壁,就默默地回了房。
她肯定不会想到今晚她还被人盯上了,庆幸最后那一刻,凤鎏记起了她,不然不管她有没有交待华落的住处,肯定又要被敲晕的。
青枫苑,凤鎏一口气“逃”回房,看着自己熟悉的环境,才松了口气,见常春跟了过来,便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常春见此,轻轻地掩上门,心中却有些困惑:刚才公子回来看都没看他一眼,就一阵风似的,从他面前闪过,这会又叫他下去,难道在丞相府发生了什么事,可惜没看到主子脸上的表情。
凤鎏很是懊恼,这会心还扑通扑通地跳,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做贼心虚不成?可她又没看到他,心虚个什么劲。
过了好一会儿,凤鎏才叫常春进来伺候他洗漱,这事平常倒都是多喜做的,但多喜的话太多,今晚的事真心不想让他知道。
第二天清晨,月希吩咐小丫鬟荷叶收拾了一下地上的碎瓦片,然后服侍华落起身,去跟华夫人请安,她顺道去跟夫人身边的孙嬷嬷说了一声,孙嬷嬷叫来几个小厮跟着月希去了紫苑,上屋顶维修一下。
现在是夏天,华落倒是起得早,去了怡蓉苑后,便跟着华夫人一起去了老夫人的静心居,在门口碰到了同样来请安的二姨娘伍瑶和她的俩女儿二小姐华荟,七小姐华菁,娘仨看到华夫人和华落,赶紧上前行礼。
二姨娘生得一副花容月貌,又知书达礼,很得老夫人的喜爱,又是老夫人娘家的侄女,因为有这个关系,所以她在相府的地位也颇高,是五位姨娘中唯一的贵妾,大女儿就是二小姐华荟只比华落小三个月,而小女儿华菁倒是比华昭大了三个月。
她们刚坐下,就见一丫鬟扶着老夫人出来了,众人又连忙起了身施了个礼。
老夫人看了华落一眼,淡淡地问道:“落儿,身子都好了?”
华落先是一愣,没想到老夫人会问到她,马上回过神,起身回道:“谢祖母关心,落儿身体已无碍。”
老夫人听到华落的回话,倒是多看了她一眼,回话声响亮了不少嘛,不过还是不讨喜,继而又对华夫人说道:“媳妇,昭儿可好,我都有几日未见他了?”
华夫人有些尴尬:“昭儿很好,就是天热了,胃口不太好,等他从学堂回来,媳妇就叫他来给您请安。”
老夫人点头,微笑着对华菁招招手,道:“小菁,过来祖母这里。”模了模她水女敕的小脸蛋,问道“有没有乖乖地用膳?”
“回祖母的话,小菁有乖乖吃饭。”小女孩糯糯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老夫人跟众人闲聊了片刻,便起身回房了。老夫人喜静,一般都不让人过来请安,只有二姨娘常常带着华菁过来陪她说说话,而华夫人作为正经媳妇,隔三岔五地会过来看看,敬敬孝道。
老夫人娘家并不是什么大族,子嗣也不旺,只有一个嫡亲的弟弟--伍明,伍明也只有一子一女,女儿就是二姨娘伍瑶,儿子伍炎是个不爱读书的,一心从商,倒是也赚了不少银子。在华胜靠着自己的实力做了丞相之后,伍家才借势慢慢兴起,伍明做了个从七品掌印中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