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胜头也不回地愤然离去,老夫人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为伍瑶母女求情,暗暗地看了眼脸上无一丝波澜的华落,还有神色不明的华夫人,以及呆滞的二姨娘,微微叹了口气,由丫鬟搀扶着举步离开。
其余众人看着瘫软在地的二姨娘,心思各异,或高兴,或激动,或不平,或同情,或惶恐,愣是没有一个人上前扶上一把,直到外面传来华荟的另一个丫鬟青玉的大声痛呼,才使二姨娘没有焦距的双眸瞬时瞪圆,叫嚷着她的丫鬟扶她起来,一步一摇地匆匆往外走去。
七小姐华菁见状急忙起身,跟了上去,华落见她的脸上惊恐未定,显然是还未回过味来。看来今天的事情着实吓坏了这小丫头,虽然她的爹平常也是冷着脸,与人不亲近,但不是这样的冷若冰霜,浑身散发着寒气。
二姨娘觉得自己的脚像是踩在棉花上,要不是有丫鬟扶着,可能连站都站不稳,可是看着眼前下半身满是血的华荟,心里的恨意快要把她给烧着了,她不明白华胜为何要这般冷漠无情地对待她们,更加不甘心就此被华胜冷落,是不是没有了华夫人和华落,华胜就会宠爱她们了?
青玉看着二姨娘原本清丽的脸庞渐渐扭曲起来,只觉毛骨悚然,想起还昏迷着的小姐,又硬着头皮,小心地道:“姨娘,先抬二小姐回碧波苑上药吧。”
二姨娘闻言,点点头,闭上眼平缓着气息,等再次睁眼的时候,神色已恢复平静,回过头看向正厅,眼中却是波涛汹涌,她会让华落比荟儿更惨的!
晚上,梅回来跟华落说了些伍家与崔尚书府上的情况,并告知华落,兰快马去了滨州查于淳去了。
眨眼间,又过了几天,月希激动地拿着一个精美的盒子,跑向华落,喘着气道:“小姐,司徒公子派人给您送来了礼物。”
“哪个司徒公子?”华落随口问了句,头也没抬地继续看着她的书。
“小姐!”月希一把夺过华落的书,使华落不得不抬头望向她,故意做出一副仔细聆听的模样。
月希却没有笑,反而郑重其事地问道:“小姐,司徒公子可是您喜欢的人哦,您真的没有一点印象吗?”
“额,你不知道我失忆了吗,连我自己是谁都忘了,何况那什么司徒公子呢。”华落撇撇嘴道,想起了什么,又问道:“你之前怎么没有说起他呢?”
“上次相见的时候,小姐回来哭着说司徒公子要回家娶妻了,所以奴婢以为……”月希慌张地道,生怕华落会责怪她。
“那他这次给我送礼物又是为了什么?”华落不在意地道,指指月希手上的盒子,示意月希拿过来,她翻开层层包装,打开锦盒,眼前一亮,是一对翡翠玉镯,应该很值钱呢,通透如水,清亮似冰,触之细腻,戴在手上一试,大小还挺合适。
“小姐,还有一张纸条呢。”月希看着华落眸光发亮,笑着说道。
华落闻言见盒子里还真有一张纸,便捡起来一看,纸上写着:落儿,源知尔出事,心焦如焚,特从宿州赶到京都,望明日午时玉满楼一叙。华落看完递给月希,问道:“月希,你说明天我有必要去吗?”
“小姐,奴婢觉得,不管怎么样,您还是应该去见一下司徒公子,不管以后会如何,总要把话说清楚才是。”月希想了想,回道。
“恩,也是,那便去吧,跟我说说这司徒源,是叫司徒源吧?”华落放下镯子,爬上榻微眯着眼道。
“是,司徒公子就叫司徒源,小姐,您想起来了?”月希眉眼带笑,问道。
“月希,淡定啦,纸上不是有写着嘛,说吧。”华落无语地抚额,这丫头,又不是她的情郎,她激动个啥。
司徒家是宿州的书香世家,而司徒源便是家主司徒席的长子,司徒源从小就订了一女圭女圭亲,女方是她母亲的好友所生之女,所以要退婚几乎是不可能的,司徒源便借着赴京赶考之名,逃离了宿州,不想在京都偶遇华落,而与华落相知相爱。因之前也曾在玉满楼相会,所以约在了玉满楼相见。
这在华落听来便是一狗血的故事,又是一出才子佳人戏码,虽然这才子听起来不咋地,明知自己有未婚妻还欺骗人家小姑娘的感情。
月希看着华落听了之后无动于衷,甚至于听着听着还昏昏欲睡,便不再多说了,心想着小姐忘了也好,司徒公子有未婚妻,不算是小姐的良人,即便是排除万难在一起,小姐还要承担一些骂名呢。
第二日,华落随便找了个借口出了府,带着月希和梅去了玉满楼,听着掌柜的说人已在包厢等着了,便上楼进了包厢,让月希和梅守在门外。
华落看着眼前的男子,那张温润如玉的脸,眼眶一下就湿了,飞奔过去,扑到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