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儿,刚才全公公过来传达皇后娘娘的口谕,说是选妃宴暂停,让众家小姐先各自回府。”黎雯简明扼要地说了一句,算作把她唤来的解释。
“看你脸上这愉悦的表情,跟吴小姐聊得很投机吧。”月柔微笑着看向华落,见华落点点头,又道:“这吴小姐的风评不错,父亲是内阁学士,母亲也是名门闺秀,她又是家中的独女,听说吴夫人对她要求极为严格,所以吴小姐还是京都有名的才女。”
“恩,吴畅挺不错的,我们是朋友了,谢谢柔姐姐!”华落挽上月柔的胳膊,透露了她与吴畅的交好,又望向黎氏姐妹,“还有雯姐姐、霜妹妹。”
黎雯对于与从前完全不一样的华落,心中真是惊叹不已,也为她高兴,做人嘛总要懂得交际,懂得反击,懂得感恩……
御书房外,太子的贴身太监小呆子见到皇后,耷拉着的脑袋霎时抬了起来,两眼冒金光,似看到了救星一般,下意识地忽略了皇后那冷冽的一瞥,等皇后进了房内,才后知后觉地缩了缩了脖子,哭丧起脸,心知事后他是肯定少不了一顿罚的。
辰帝见皇后进来,微眯了眯眼,收敛了一下自身的怒气,同时状似无意地瞥了太子一眼,见太子仍是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臣妾见过皇上。”皇后目不斜视地径自走上前,朝皇上福了福身,也未看太子一眼,好似她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太子一样。
不过,有人显然是心中有数的,笔直地站立在一旁的大皇子陈旸,讥诮地扫了一眼皇后,随及躬身朝皇后行了个礼,态度端正得以为他真的对皇后很是恭敬。
“皇后不是在为皇儿选妃吗,怎么过来了?”辰帝盯着皇后,缓缓问道。
“回皇上,臣妾是听说您动了怒,想到太医之前的嘱咐,心中不安才急忙过来看看,皇上不会怪臣妾多事吧。”皇后想也未想就答道,脸上还带着与话语相符的几分担忧,几分关切。
辰帝心下嘲弄,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唇角一勾,轻笑道:“皇后真是有心了,朕无事,不过既然皇后来了,便也为朕分一下忧,可好?”
“回皇上,若事关后宫内院,那是臣妾份内之职,若是朝堂之事,那臣妾又岂敢逾矩。”皇后不愠不火地用话堵了回去。
言下之意:辰帝的那句问话,就是多此一问。
“既是如此,那便让皇后自己判断好了,太子,跟你母后说说吧。”辰帝对皇后这种噎人的话,很是反感,声音也一下子冷了下来。
大皇子对帝后俩人的剑拔弩张,倒是非常乐见其成,巴不得皇后把辰帝惹毛了,太子连辩解的机会也失去了,直接被惩罚,这样想着心里不由得有几分激动。
“是,父皇,不过儿臣也不甚清楚整件事情,只听说是东宫的管事太监驾车撞死了人,随后儿臣便被父皇宣来了。”太子如实以告,也不管辰帝听后,那逐渐发黑的脸色。
“混帐,还敢说,那狗奴才撞死了人还理直气状,对着边上议论的百姓挥了一鞭,还准备扬长而去,幸好旸儿经过,给拿下了,你自己说说你是怎么管教的下人,竟敢如此把人命当成儿戏。”辰帝说着说着,抓起桌上的奏折往太子身上扔。
“皇上,您别动怒啊,太子没有管教好底下的人,您该骂则骂,该打则打,何必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呢。”皇后见状,一面浅笑着温柔地劝说着,一面体贴地递上一杯茶。“何况总有一些阳奉阴违的奴才,让人防不胜防。”
辰帝看着皇后巧笑嫣然,脸色不由微霁,伸手接过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想想皇后说得不错,他也只是听了大皇子的一面之词,便沉声道:“太子,先起来吧。”
“谢父皇!”太子陈曜听着辰帝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心底暗自松了口气,因为跪了好一会儿,起身时不怎么利落,加之衣摆上的褶皱,整个人略显得狼狈。
而大皇子眼里快速地闪过一丝愤恨,不过转瞬即逝,温和地开口说道:“父皇,母后说得不错,那奴才被拿下后,还狡辩是死者突然冲出来,以至于他躲闪不及,描述的细节说得跟真的一样,要不是儿臣事先问了路人,可能就被他给糊弄了,可见那奴才是惯会说谎的,而太子殿下又不常常见他,不了解他的品性不端,实属人之常情,就是平白连累了太子殿下的名声,不知道这奴才是否还犯了其他的事?”
“太子,这奴才是你东宫的,此事便由你自己去解决吧,以后该怎么管教奴才跟旸儿好好学学。”辰帝虽然更看重大皇子,但既然已经立了太子,也不会随意更改,想着以后要多吩咐太子去做事,让他多历练历练。
“是,父皇。”太子应声道。
“你们俩个先回去吧。”辰帝摆摆手,看向皇后,“皇后,可还有事,若无事,也退下去吧。”
“臣妾告退。”皇后也不再多语,转身离开。
辰帝看着皇后的倩影,叹了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