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之问道,“华普庵?”
福生点了点头,默了默,沉声说道,“找到之时,宛若已经剃度出家了
听到福生的话,我不知我该作何感想,只是心中忽然之间,变得空落落的。
宛若的笑颜,一直回放在我脑海中。
即便当下,好似我轻声唤她,宛若便会带着满面的笑意,推开殿门而来,“公主
我抚模着手下,这软塌上的小几。
曾几何时,宛若便是坐在这里,面前一捧绣框,一针一线的,为惜之缝制着衣裳。
这个陪伴了我半生的女人。
我很想去将宛若找回来,可我又怕真的会如她所言,若我去寻她,她便会离开到更远的地方。
花无颜知我心中难过且焦灼,夜里他环着我的肩膀,将我揽在了怀中,在我耳旁轻声说道。
“我已经向圣上告了假,明日陪你一同去看她
我听了花无颜的话,既感动却有觉得悲凉。
他说,“宛若的离开,并非完全因为心中愧对与你,她更放不下的,应是杜文轩一事
我边听着他的话,兀自思量着。
宛若她亲手杀了,自己这一生唯一爱着的男人,且又爱的那么深。
她只在心中说愧对于我,但如花无颜所说一般,她恐怕,更痛的是,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所爱。
那样的伤痛,我不敢想象,该有多么的痛。
我忽然想到,也许,宛若留在华普庵中,能够得到内心的安宁。
能够为自己找一个借口,远月兑这俗世的纷扰。
也许,有一日她想通了,我还可以将她接回来。
好过我不知她的去向。
翌日。
我与花无颜早早起身,踏上一架蓝顶小马车。
一路之上,我都紧紧握着花无颜的手,心中不知为何紧张不已。
华普庵离着京都城并不远,不多时,马车便停了下来。
花无颜扶着我的手下了马车,我见到了这一座,宛若今后将要生活的地方。
冗长的阶梯尽头,并不大的庵堂,肃立在山腰处。
四周的林木郁郁葱葱,唯有一条石阶小路相通。
我不予众人相随,只与花无颜福生三人,慢步来到了这庵堂前。
院中一名洒扫的尼姑见我三人,并无动容。
福生亦直引着我二人,向正堂而去。
正堂之中,木鱼声声,一众尼姑盘膝而坐,殿中燃着冉冉清香。
不需福生指点,只见那背影,我便识得,那是宛若。
她背身而坐,只能见到她的小半张侧脸,灰色的帽下,已经斩断了多年留下的青丝。
她素白的手,正一下下的,随着殿中其他人,一声声的敲着木鱼。
神色恬静安宁……
我看着宛若那灰布衣袍下,消瘦的背影,心中阵阵揪痛。
但又看到她淡然的神情之时,我想,也许她留在这里,也是好的。
我强忍着欲涌出的泪水,拉着花无颜的手,转身而走。
我怕哪怕犹豫一瞬,我便会冲进殿中,将宛若强行带回府中。
福生默不作声,在旁随行。
我三人快步出了庵堂,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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