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性格癖好都是建立在那种恶劣的内心上,但阿北自己从来没有注意到,她在人际交往方面的经验缺乏。认定的人就是一心一意地对他好,不喜欢的就完全不会去理他,按着自己的喜好做事,无视规则,叛逆,自傲等等,这样臭脾气的家伙是怎么成为我的朋友的,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算是有点理解为什么她那么喜欢曹操了。”
相轩记起又一次在讨论《三国演义》的时候,奚北说起曹操时的向往神情,不过归根结底,“所以说,她那时候是完全放弃了破碎的家庭?”
“大概吧,反正她那个弟弟都已经活在那里了,又不能把他杀掉——然后阿北大喊着杨颖和杨逸凡这两个名字,冲出了宴会会场。”
“那个副部长——杨颖?”
还真不一般耳熟的名字
“对啊,所以阿北在那次的典礼上才会这样强烈地抨击她。”
森宁夕耸耸肩,目光微微涣散
“她失控的目标应该是同样在这个公司里工作的杨颖,但是那个时候她还没出现在宴会上,于是阿北大概是选择在酒店门口等着,同时,想要阻止她的我,也追了出去。”
二层
“阮清夏受伤了,但是经过简单处理已经能够继续行动。”
“这里也不是,走吧。”
得知阮清夏暂时没有问题的郁浣惜瞥了眼一片狼藉的2o座逃生舱入口,准备继续向前走
“还吃得消吧?”
背后被放平横躺在地上的五名傀儡均是紧皱着眉,即使是失去意识也能感觉到与无辜的人兵戈相加的痛苦吗?
依旧没有注意到隐匿在这间入口最里侧角落某个柜子后面的人影
有一丝不安划过,池逸律双手上跃动的电弧逐渐熄灭,房间里唯一的光源灭去,陷入一片灰暗的沉寂之中,但他还是选择压下这种不祥的预感,最后望了眼房间,离开
角落隐匿着的傀儡微动身形,手中的利器被缓缓收紧,出轻微的“咯”声
没有人注意到着小小的变化
落在最后的水泽西转身要把红色的铁门安回去
走廊里的暖黄色灯光透过越来越窄的门缝投在地上,照亮瞬间飘过的裙摆
“嗖——”
什么东西只向着自己飞来,被搅动的气流掀起一阵压抑,水泽西猛地往下一蹲躲过那些小东西,回头一看,几枚飞镖扎在墙上,逐渐熄灭的
“还有吗?”
水泽西再度抽出重剑竖在身前作出基本的防御姿态,身后的三个同伴背对着他面向四方,同样再度警戒起来
“咣——”
铁门被他拉开,使得足够的光线洒在暗淡的室内,屏息凝神,等待机会
又是什么东西向着自己飞来,自然是挥动重剑轻易挡下,暗器在面前落了一地,令人烦躁的声音
里面的潜伏者似乎暂时没了动作
水泽西随手在面前自左向右虚挥一剑,本想利用破空的锐声吸引对方出来,却意外地遇上什么东西,重剑尽管受到阻碍,仍是如切豆腐一般落下
然而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溅到脸上,顺着脸颊滑落抵在地上,与相同颜色的粘稠渐渐蔓延开来
“水泽西——你!”
咕噜滚出来的头颅断口流着黑乎乎的浓稠血液,已经是近在自己眼前的傀儡没了大脑的指控现实向前跪下,继而无声地倒在血泊里,浅色的校服染上朵朵艳红的尸血之花
倔强的双目狰狞地不肯闭上,以诡异的视角凝视着呆立在原地注视着手中染血中间的水泽西,意外地盛满无神的哀伤
——看,你将我斩了
三层
“我大叫着那个婊子的名字在雪地里无意识摧毁的视线所及的一切,巨大且迅的消耗支撑不了我那样偏执的无差别攻击,于是我拿出了弓箭,用特殊的将门口的装潢炸成灰烬,没有人能够拦下疯的我。”
奚北苦笑着摇摇头,显然是对自己当时的所作所为极度无奈
“要知道能成为森佣的,本身就要具有一定天赋,然而像是作为普通的异人在各个行星上忙绿的他们,比如那天晚宴上的大部分成年人,要么是有着鸡肋的自然之力,要么就是不能正常使用之类的没有成为森佣资格的普通人。就算是公司有着自己雇佣的森佣团队,那些人也是不可能来参加这样的晚宴的,他们的用处,多半是进行一些高度机密的任务。”
所以那些无能之人只是惊恐地离自己越远越好,叫骂着“怪物”之类的贬义词,埋怨父母的管教无妨,而那对神经质的父母,也只是一边赔笑,一边仍是吵个不停,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个家有多破落似的
没有人能阻止自己,杨颖就应该这么被我杀掉,然后一切都无所谓了
无所谓了
是的,那时的自己做好了为此付出任何严重代价的准备,如果没了自己,母亲也一定能够下定决心去杀了那个孽种和恶心的丈夫,然后来陪自己
皆大欢喜
然后持着长棍的森宁夕从人群里冲出来,挂掉打给柚姐姐的电话,向自己冲过来
“她哭喊着骂我的窝囊,骂我的逃避心理,然后祈求我赶紧恢复正常。”
既然不甘心成为讨好父亲的工具,那你就更加努力地去证明自己的天赋啊,这样就算没了这个家,就算父亲接来那个所谓的弟弟,吃亏的也不会是你!
你这样算是什么,只有失败者才会丧家犬一般地乱吠,你是丧家犬吗?!
回答我啊,证明给我看你的价值到底有多少,你甘心受到性别的压制而没有办法强大起来吗?!
听得到,全部都听得到,宁夕的呐喊,但是,这样的身体已经无法被控制了
“或许有些难以描述,但是暴走时控制身体的,是另一个‘我’,由奚北的主人格的负面感情堆积成型的次人格。”
直到那一天才现另一个我的存在,他承担了我的所有痛苦,保护着我,但是不同于其他人普遍存在的情况,他是有自我意识的
“一般情况下每个人都有着这样保护主人格的‘垃圾桶’一样的次人格,接受所有负面情绪里的强烈部分,缓和后再让主人格体会,这样的次人格更多的像是一台过滤机器,没有意识地不停工作。”
“但是我不一样,他有着完整的性格,就像是寄宿在我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我们共生。”
不是“她”,而是“他”,大概是因为自己对于女生这个性别的强烈不满吧
“他说他会保护我,所以我只要放心睡一觉就好了,那么温柔的声音,只属于我的温柔。”
那个他有着和自己一样的面容,不过更加男性化。也是黑色长单色马尾不过没有花哨的带装饰,半眯着的凤目里说不出的风情,但自己知道,那样的温柔背后,必定是狂暴的残酷与冷血
“他说奚北是他的世界,他的名字是。”
“并且从现在他苏醒的那一刻开始,便是我的弓箭的弓之魂魄。”
“那么寺岛镜原本是什么呢?”
一层
“寺岛镜,是阿北的日文名。对日本这个已经消失的岛国充满喜爱的阿北,曾经去正式注册过日文名,所以寺岛镜,在他们家的户口本上,就是奚北。”
森宁夕揉揉胀痛的太阳穴
“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阿北有着严重的人格分裂,她的次人格能够单独存在支配身体,并且不受容器限制——就是能在身体与弓箭之间自由转换,但本质上还是存活于阿北体内,保护着阿北。”
想到那个偏激的少年用着阿北的身体嚣张至极地用弓箭指着她让她不要多管闲事,就是一阵头疼。就算是现在,寺岛镜也总是没完没了地在阿北耳朵边啰哩吧嗦地说着什么黑暗人生观,而阿北竟然也纵容着不多说……
“寺岛镜获得身体的控制权,自然要完成阿北的意愿,所以面对阻挠他的我,寺岛镜用阿北平常总是挂着的温暖的莞尔笑容,向我拉弓,利矢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