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不管对他们而言,她是男是女,这种行为都是不合理的。这个石无痕,他中心到底在想什么?
石无痕神色自若的笑了;她很香,不是脂粉香味,是一股少女特有的清新味道。她也比他所能想像的更为柔软。照说她是练武之人,肌肉应该比一般女人结实很多;可是,她很软……但仍可感觉出她十分有力。
昨日黄昏第一次相见,便对她的外表产生疑惑;她是个女人,可是她的气质是非常男性化的,那种刻意的伪装加上女性化的面孔,曾经使他误以为她是个男孩!毕竟她来自南方,在南方不乏脂粉味重的文弱男子。可是,他的直觉向来不会出差错的;她是个女人!即使她伪装得如此神似。
“你来做什么?”梁玉石直觉的想躲开他;他的居心太难测、眼神太过奇特……不能惹到这种人!她心里是如此想的。
“冷落客人可不是石家的待客之道;我专程来带你到城内逛一逛。”他又走近了一步,好玩的发现了梁玉石双眼中的防备。
“不必了!我奔波了半个多月,今天仍想多休息会儿,不必劳顿你了。”转身要回恃内。
只见石无痕身一闪,已挡住她的去路,扬起嘲弄的笑容:
“原来南方男子的体力如此不济!我以为只有大姑娘才会在大白天休息。梁兄弟,别让愚兄我见笑了!一同去骑马如何?让我瞧瞧名捕梁玉石的功力。”在他挑又不容推拒的话语中,梁玉石连多说一个字的机会也没有。
也许是教育使然,面对别人的挑时勇于面对不退怯,成了她的性格;不管石无痕是什么居心,她卯上了!总不能默认自己“铁面名捕”的名号纯是浪得虚名吧?石无痕话里的意思就是这个。
于是,在石无痕转身走后,她也无言的跟了上去。
这一回合的交战,她输了,因为她入了壳。石无痕,一个可怕的笑面虎!第一次的交锋,注定了她往后的沉陷……他总是先设下一个陷阱,让人没有防备的跳入!这种男人,让她心惶惶,充满无力感;他无庸置疑是绝顶聪明的。
外头都说石无忌最可怕、最冷酷,可是她的观感并不是如此;石无痕才是最可怕的!他的脸没有石无忌的威严气势。他一派的温文,让人误以为他很平易近人,是个儒雅的文生。但如果有人这样认为,就会注定那人在对话中的必败;在他那副儒雅的假面具之下,有着不容忽视的侵略力量,与他为敌的人若无法看清这一点,结果是不明不白的落败。她知道的,与这种人相处最是危险;打一开始,她就要避开这个男人,因为一旦他对她有兴趣,必然会使她没有半个秘密可以隐藏得住,而这必然的结果却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近二十年的女扮男装,早已使她忘了自己原来的面目,并有意的拒绝面对事实。而这身分,是她如今仅有的保护了,如果连这层保护都被窥破的话,赤loulou的她将会连最后一点尊严也消失怠尽。她早已不知道要如何扮演好一个女人了!目前的这种不男不女,是她该过一生的打扮;只要不要有人来探索,让她这么过下去。这一生,她就算独自一人的过下去,也根本不会觉得有何不妥,而既是孑然一身,又何必在乎性别如何?是男、是女?永远也不必对任何人负责或解释。
她不知道石家人会不会对她的性别有所质疑,但她相信,在石无忌已有爱妻的情况下,所有人宁愿相信她是男人;那么,石无痕的接近是存着什么目的?她的心一直惴惴不安着——他倒底想做什么?
马僮牵出二匹高大健壮的骏马,皆是通体全黑又毛色晶亮的北方种马。即使它们巨大的身让梁玉石震撼;与她娇小的身材根本不成比例,但她仍深深为之赞叹不已,而没有一丝惧怕,反而有跃跃欲试的冲动。
她目光的痴迷,尽数收入石无痕眼底;他心中不自禁的溢满怜爱。
“走吧!我们赛一圈。”石无痕不让梁玉石有拒绝的余地,迳自丢下战帖,跨马往山上的方向奔驰而去,转眼间已在视线中成为一个小黑点。
对于别人撂下的战帖,她哪有不接的道理?因此,不待多想,她也立即跨上马追去。她追随着如风一般的黑影,在奔驰的速度中,她的心情蓦然开朗。
多久没有这种轻松的心情了?梁玉石从没有这么开怀过;在她二十四年的生命中,总是苦多于乐,悲多于喜,再加上职务的关系,刻意令自己冷硬无情,又要时时警告自己是男儿身分,不能有一丁点儿女孩的姿态出现,所以她总是过得很辛苦,怕有一丝疏忽。
的确,她的心情需要纾解一番。不待细想,她极自然的跟在石无痕的身后。迎着朝阳,奔驰在北方辽阔不见彼端的大草原中,她晶亮的双眼闪动着光彩,唇边微微上扬着一朵微笑;那背影,有着令她放心的到信赖……这危险的石无痕,如果不与之为敌,他会是个很好的守护神,让人觉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