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 II - 步步梦回 一般

作者 : 冷星晴

若曦篇

雍正十一年

「老头子快住手!」十六福晋气呼呼的叫着,她还想冲上前去分开楚丞然和十六爷,可是我拉住她说:「如果你受伤了,十六爷就真的一定会杀了楚庄主的!」她听了没有再冲上去,而十六爷也停了手,并一阵风的把她抱走了,我心想他们一定回别苑去了,心想她未来这几天应该为了应酬十六爷,而不会再来铺子了。

「楚庄主没事吧?」我走过去看着楚丞然有点担心的说着,记得四爷以前说过,十六爷的武功很厉害,如果十六爷出尽全力,基本没人能挡得过五招,那时我笑着问他能挡几招,他摇摇头答:「几年前还能挡得上三招,现在恐怕两招也挡不住了!」我知道他的武功也是挺厉害的,只是真人不露相而已,但想不到他也只能挡一招半式。

「我没事!让张姑娘费心了!不过我想来想去,也不知我何时开罪过这个人?请问这个人是张兄的什么人?」楚丞然疑惑的问着,心想他还真不简单,刚才虽然只是赤手空拳的对打了一段时间,应该不止五招吧?到底是十六爷没出尽全力,还是他的武功跟十六爷不相上下呢?

想到十六福晋一直都是以男装的打扮出现,如果我说她和十六爷是夫妻关系,一定把楚丞然吓倒的,于是我笑着答:「他们是好朋友!」他听了似乎有点不相信的问:「真的?但刚才那个人的武功高强,而且还抱着张兄…」我想了想后尴尬地说:「我们交朋友是不会计较他们是否江湖人士,而且他们也只是开玩笑…」说完还干笑了几声。

「楚庄主,真的不好意思,今天你的消费就算在我的头上好了!还有这里我想应该要也要清理一下,如果你不介意,我带你上二楼的雅间去继续享用你的榚点?」我看着被弄到乱七八糟的地方,除了楚丞然,所有的客人都吓跑了,我有点欲哭无泪,心想今天的生意看来都白做了。

「这会不会妨碍张姑娘?」楚丞然看着我微笑着道,我摇了摇头答:「不会!楚庄主是我们的朋友,反正今天应该都没客人再敢来,这就当是陪罪好了!」他听了笑着说:「那我可不可以要平时你休息的那个雅间?」我不以为然的答:「当然可以,楚庄主请跟我来吧!」然后看了巧惠一眼后,就带着他往二楼去。

到了雅间,楚丞然四周的打量了一遍后就坐了下来说:「这里果然是好地方,怪不得张姑娘时常都在这里喝茶看风景!」我有点惊讶的问:「楚庄主,你怎会知…」他打断了我答:「有时我经过这里看到你坐在这里看着天空…」

这时巧惠捧着茶具和榚点过来放下后就退到门口去,有点手足无措的我开始泡起茶来,只见楚丞然直直的看着我,让我心里有点发毛的感觉,不知怎的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光与四爷有点相似,难道他喜欢我?心想没理由的,我早就跟他说过我已经嫁过人和有孩子了,以他的身份地位,怎会喜欢我这种人?我还是想太多了…

「楚庄主请用茶吧!」我装作镇定的微笑着道,楚丞然拿起茶杯抿了口茶,然后慨叹的说:「只从上次喝过张姑娘泡的茶后就念念不忘,之后再喝其他的总是觉得欠缺了什么似的…」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微笑着说:「楚庄主过誉了,我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这个屏风跟楼下的那些屏风也很精致,不知张姑娘在哪里买的?」楚丞然忽然看着一旁画着木兰的屏风问着,我笑了笑的说:「图是我画的,然后让人造成屏风,如果楚庄主喜欢的就随便拿去吧!」他听了惊讶的道:「张姑娘的画比很多外面的画师还要好,而且想不到张姑娘除了茶艺外,也画得一手好画!」

「只是随便画而已,让楚庄主见笑了!」我淡淡的说,楚丞然看似有点难为情的问:「其实…我很喜欢楼下放着那个题着: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山水屏风,张姑娘可否卖给我?价钱方面随你开!」

「不用了,既然楚庄主喜欢,我就把它送给你吧!当是答谢你这几个月的帮忙,而且我们是朋友嘛!待会你派人过来拿走好了!」我没所谓的说着,楚丞然有点脸红的道:「怎可以?这是你的心血!」我耸耸肩道:「没所谓,这些都只是我一时无聊之作,楚庄主不嫌弃就好!」

「既然我们是朋友,你也不要叫我楚庄主了,以后你叫我丞然吧!我也叫你张晓可好?」楚丞然低着头说着,我想了想答:「那以后就叫你丞然大哥吧!」他看来有点尴尬的道:「可否不加大哥这两个字?把我都叫老了!」我开玩笑的说:「我的年纪应该比你小吧?叫声大哥有什么大不了?不过既然你坚持,我也不敢跟你作对的就是了!」

「听张兄说你还有个女儿在你亲友家里寄养,何时带她过来,让我带她到处游玩?」楚丞然关心的问着,我叹了口气道:「路途太远了,一来一回要花上两个月的时间,加上我女儿身子不太好,我想让生意真正的上了轨道,我能抽多点时间去陪她时,我才把她带过来吧!」

「真的辛苦你了!」楚丞然跟着我叹了口气说着,我看着外面的风景幽幽的说:「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是好是坏也要自己负责,不过就连累了女儿和身边的奴才们为我受苦了!」他听了看来有点愕然,心想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只见他抿了口茶后就再没有说话,这时巧心在门外叫我,于是我就离开了。

第二天楚丞然又来了,我看到他拿着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进来,看来是一把琴吧,他看到我就兴地说:「张晓!我带了好东西过来给你!」我微笑装作不知道问:「是什么?」他一脸神秘的答:「可否到二楼的雅间去?」我笑着点头,然后吩咐巧惠准备榚点和茶具送上来。

我和楚丞然在雅间坐下后,他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然后把盖着它的布掀开,我看到果然是一把琴,它应该是用上等的紫檀木做成的,两边还刻上了两只鳯凰,看来比我在宫里用了好几年的那把琴还要名贵。

「今天你要表演给我看吗?」我一边接过巧惠交给我的茶具,一边淡淡的说,楚丞然笑了几声后问:「你觉得我会弹琴吗?」我睨了他一眼道:「很多人也是真人不露相的!」他大笑着说:「你说你自己吗?」我瞪了他一眼后没再说话,只是开始静静的泡茶。

「昨天你送了我屏风,今天我送你一把琴当是回礼吧!」楚丞然淡淡的说着,我惊讶的道:「不行!这把琴太名贵,我受之有愧!」他的手指一边拨弄着琴的弦线,一边平静的道:「这琴反正都是别人送的,我这不懂弹琴的人不懂它名贵与否,对我来说它就是废物,收着它也没用,倒不如借花敬佛!」

我听了就不相信楚丞然会不知道这把琴是是价值不菲的珍品,我摇摇头道:「你不懂,但我懂!这把琴太名贵,我还是…」他有点急的打断了我,面露不悦的说:「我既然送了给你,这就你的东西,就算你要丢了它也可!」我不想跟他吵,于是再不说话,只把泡好的茶递到他面前,他抿了一口后说:「你给我弹一首歌吧!什么也可以!」

我低低的叹了口气后就叫了巧惠进来,吩咐她把琴摆好并点了些茉莉香,然后我随便的弹了几个音阶试音,这把琴的音色是我在多年来听过最好的,还以为宫里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但似乎我想错了,我吸了口气后就开始弹着琴,但不知怎的我也不由自主的唱了起来:

叹那一滴的滑落,是擦不去悲喜残留着的温热

落在掌心化不开的无奈,不舍得紧握

看那一地的花落,是开不出姻缘缠绕着的分割

瓣影零落怎么凋谢了,别离时盛开的承诺

那是你说往事开花无果

最暖的陪伴总在回头时消散,伸出手抓不住遗憾

也可以学着多一点勇敢,两个方向各自走完

最长的永久还是只并肩一半,记住了路过的悲欢

而缘份尽了情还不忍断,留一朵无果的期盼…

我一边弹着琴,一边在唱,但脑子里忆起了与四爷相处时情况,从我们第一次的相遇开始,开心的和伤心的事一幕幕在脑里快速的闪过,想到我跟他的结果就如歌词所说的,我们缘份虽然尽了,但我对他的爱却不忍切断,最后只留下无结果的期盼,然而当一切静止下来的时候,我不知不觉的已泪流满面…

楚丞然呆呆看了我一会,然后他默默地掏出了帕子上前想帮我抹泪,可是我却别开了头,用袖子自己抹着,他的手讪讪的收回,一会后他微笑着道:「你弹得很好,但唱得更好,你到底还有多少本领?」我吸了口气后反问:「这些在京城里长大的闺女应该也要懂一些的吧?」

楚丞然摇摇头开玩笑的道:「如果说你是京城里某个皇府的格格,我会相信的!」我听了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心想难道他知道了什么?我的眼睛转了一圈,然后装作镇静的道:「你在说些什么呢?如果我是什么格格,为什么有福不享,走来这里开铺子过日子?」

楚丞然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彷佛要在我身上打探些什么,这时还好巧惠机灵的开口:「二小姐!厨房里在蒸着的榚点也差不多了…」我看了巧惠一眼后就对着他说:「不好意思!我先去厨房看看,你随便吧!」之后我就立刻起来和巧惠离开了房间,直到铺子要关门,他离开了我才敢再走出楼面,心想希望他不会去调查我的身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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