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 II - 步步梦回 脾气

作者 : 冷星晴

若曦篇

雍正十二年

之后我在四爷强势的监管下在自己的房里休息了两天,这两天无论是洗漱更衣,甚至用膳,他都是黑着脸寸步不离的侍候着我,就像狱卒看着犯人似的,老实说看见他那副吓死人的冰块脸,不要说原本已胃口不好的我,就更没胃口了,但我连主动跟他说两句也不敢,只有唯唯诺诺的任由他摆布。

到了晚上四爷更是不理我的挣扎,要抱我紧紧的抱在怀里,然后才愿意合上眼去睡,有时半夜我醒了想起来去杯喝水时,只要我一动他就会马上醒来,然后拉着我问想做什么,他听到我想喝水时,就马上起来去倒水给我,似乎是害怕我会趁机偷走,而每次高无庸或是巧惠送饭菜来的时候总是带着一脸促狭的笑意,这让我实在有点气恼。

这天早上起来洗漱更衣后,我想走到梳妆枱梳头,打算之后到铺子看看的时候,四爷立刻上前扶着我冷冷的道:「想去哪里?我陪你!」我实在忍无可忍了,我甩开他的手不怕死的道:「我只是想去梳头,然后想到铺子看看罢了!你不用跟着来!」他似乎听不到似的拉着我的手到梳妆枱坐下,然后拿起梳子给我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头。

「你够了吧?整天摆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你到底想怎样?」我抢过四爷手上的梳子后一边梳着头,一边不怕死地大胆地叫着,他不以为然的道:「就怕你一个人出去又不知惹什么狂蜂浪蝶回来!」我翻了个白眼,然后把头发随便地梳了个发髻就不理他就站起来想出去,他拉住我的手摇摇头板着脸再说:「不行!先用早膳和喝药!」

我瞪着四爷懊恼的叫:「哼!我在楼面吃就行!你留在这里吧!」然后挣开了他的手大踏步的走了出去,我走了两步就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就知道他在跟着我,于是我先到厨房去,当巧惠看到我和他时就拉着我到一边惊慌的问:「二小姐,你怎么来了?铺子有奴才跟巧心她们打理就行!」

「你干吗那么紧张?他又不会吃人的!」我转过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那个摆着一副冰块脸的四爷,然后拍了拍巧惠的手道,可是她听不进去,还轻轻地挣开我的手退后了几步吶吶地说:「二小姐不怕,可是奴才怕…您还是跟主子先出去吧,这里有奴才们就行!」

我哼了哼后就走到料理枱前自顾自的捏着粉团,巧惠走了过来在我耳边支支吾吾道:「二小姐!这个…主子好像要生气了,您还是不要再惹主子,不然奴才们都会很惨的!不如这样,您就跟主子先到雅间坐坐,奴才待会把新鲜弄好的榚点和汤药送来给您好吗?」

我转过身看着在门边站着黑着脸盯着我的四爷,心想算了吧,再惹他生气自己也不会好过,然后我淡淡的对巧惠说:「好吧!你待会多拿些不同种类的榚点,让我试试你的手艺有否进步!」说完就不理黑着脸的他走了出去,而他低着头就跟在我后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在柜枱里的抽屉中取出了账簿和笔墨算盘什么的,然后就上了楼,依旧去了平日惯常能看到外边的雅间坐下,四爷仍然一言不发地在我身旁坐下,我叹了口气就不理他并打开了账簿开始算账,而巧惠就静静地捧着各式点心、汤药和泡好的茶上来,把它们放在桌子的一边后就静静退下并关上了门。

我忽然觉得气氛静得有点奇怪,照道理四爷总会说点什么的,可是他仍是没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心想现在的他或许已是怒不可遏了,不过他还是忍耐着,但我知道他越忍得久,爆发起来的时候就更可怕,于是我放下笔叹了口气后大胆地说:「你想骂就骂吧,别再吊着!你这样真的很讨厌!」

四爷看着在桌上摊开了的账簿,然后阴森森的开口:「你会算账?」我不敢看他,只是干笑了几声,他把账簿拿在手上翻了几翻,然后脸色就更黑了,我低着头等待着他的怒吼,可是过了一会仍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我抬头一看竟看到他在研究着那本账簿,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于是我一边喝药,一边偷偷的看他,但他似乎仍没什么反应…

我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心想有些东西转移四爷的视线,或许他就不会骂我了,于是我放心地放下已喝完药的碗,然后一边拈了块芙蓉榚在吃,一边看着外边的景色,可是不一会我听到他在问:「这记账的方式谁教你的?」我转过头不以为然的答:「在我那个时代学的!」说完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即是说你由一开始就懂算账的吧?」看到四爷的脸越来越黑,我一边赶紧站了起来打算逃跑,一边赔笑着说:「你没问过我,当然不会知道…」他可能看见我想逃跑的样子,于是怒气冲冲的叫:「你给我坐下来!」我知道是我的错,所以不敢再忤逆他,只能乖乖的在椅子上坐下。

「怪不得当年你问我如果你懂得看账簿就如何,你从头到尾在耍弄着我和十三弟是吧?你明明懂算账的,如果你早点说,我就让你帮我整理一些账簿…」我听了委屈的叫:「又是你说就算我懂都不给我看的!」四爷叹了口气道:「当时我怕你勉强自己来帮我才这样说,谁知原来你算起帐来比我跟十三弟更厉害!」

「没什么嘛!只是那时工作需要而已…」冲口而出的我却又马上发觉说错话了,为什么今天我开口说什么都错?我看到四爷刚才缓和了的脸似乎又变黑了,他瞪着我阴森森的问:「你在那个时代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这么多年来我也没问清楚,今天我要好好的拷问你才行!否则早晚我会给你吓死!」

「这些事怎会吓死你?我又不是去杀人放火…」我吶吶的说,四爷那双阴沉的眼盯着我,我低着头支支吾吾的再说:「其实…在那个时代,我是在一间会计师行里当主任,在这个时代来说,应该可以说成有人开了一间专门帮别的店铺算账的店子,我算是一个普通会计算的伙计吧!」他听了抽了口气,我知道他应该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吧。

我像去求职面试般对四爷介绍着自己:「我在那个时代读书时主修会计和平面设计,即是这个时代的人说的计算和绘图,懂得写和说洋文,还懂说一点广东的方言,还有…」他打断了我问:「不要说你还学过跳舞…」我点点头:「在小时候学过…」他听叹了口气的说:「你来统治大清好了!我就可以安安乐乐的过日子!」

四爷忽然这样说,我一时招架不了,我的头垂得低低的不敢再看他,免得又被他挖苦什么的,不过我不敢说在很多年以后,大清的政权将会落入慈禧太后的手里,那时的皇帝只是她的傀儡而已,若给他知道了不气死才怪。

过了一会四爷拉着我的手,我抬起头看着他,看到他的脸色缓和了,我才开口:「其实真的没什么,在我那个时代比我懂更多东西的人比比皆是,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听了摇摇头道:「可是这是大清!像你这样的女子全天下应该没多少个吧?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若曦,如果我到了你那个世界,我想我定是一个废人…」

「怎会?四爷把这个大清江山管理得这样好就已经很不得了!我觉得你是最捧的!」我把头埋在四爷的胸前微笑着说,他把我抱紧却不说话,我抬起头用手轻轻的抚着他的脸,然后支开话题笑着说:「等我一会把帐算好,我就带你出去走走买东西可好?这里的热闹不比京城差呢!」

「教我好么?让我以后在这里帮你…」四爷低头吻了我的脸一下后轻声的问,我惊讶的看着他:「你不回去吗?那里应该还有很多事在等着你处理…」他急急的打断了我说:「你不回去我就不回去,有你的地方才是我要停留的地方…」我听了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他真的为了我放弃他辛苦打下来的这片江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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